“最近我手頭的案子要結了,朝中許是會亂上一陣,你此事回去看看你爹娘也不錯。”
陸從袛深思著,麵上多多少少帶著些凝重,眸色也晦暗不明。
文盈將他這副模樣瞧在眼裡,想著大公子手頭上的案子,那不就是牽扯到相爺的科舉舞弊案嗎?
即便她隻是個平頭百姓,也知道科舉舞弊是大案,每朝每代皆重視之,畢竟有關國本。
可即便是重視,也總有人會仗著職務之便從中做手腳,遠的不提,單單是二公子中探花一事,也是將賀郎君擠下去才成的。
文盈坐在大公子的腿邊上,有一搭沒一搭正打著扇,聞言倒是靠近他些,枕俯在他膝頭:“要不妾還是留陪您罷。”
陸從袛正沉思著的心緒被她這般動作而拉了出來,他長指抬起文盈的下顎:“你留下做什麼?”
“自然是陪陪您的,您白日裡忙一場,心中煩悶了,妾還能陪您說說話。”
陸從袛倒是想到了從前,視線順著移到了文盈握著團扇的手上。
他伸手握住她,在她手心捏了捏,將她的團扇奪過來:“之前你還說,留在我身邊伺候,還能幫我打扇,可這細細算來,你可沒有幾次是說到做到的。”
文盈沒想到他會翻舊賬,身子向前傾斜,靠得他更近些,而後將他手中的團扇拿過來,就當真如同他所說的那般,十分妥帖地為他打扇。
“這回如何?”文盈眨眨眼,“您總不會因妾不給您打扇,才叫妾回家中去罷?”
陸從袛低笑了兩聲,瞧著半俯在自己身側的文盈眼眸靈動,叫他移不開視線,最後又將團扇拿過來,一隻手親自為她打擅扇,另一隻手拉著她的指頭靠近,在她手心輕輕落下一吻來。
“我在你心中,就是那般小氣的人?若當真如此,如今我伺候你,這賬又該如何算。”
他語調微微上揚,竟是叫文盈不知該如何反駁,隻是笑著往他懷裡一縮:“還能如何,自然是能享受就快些享受的。”
陸從袛便直接將她這般當做是投懷送抱,旋身便將她直接壓在了身下。
他麵不紅氣不喘道:“你說的是,那自是要好好伺候你才對。”
文盈的胳膊被抓住,腳踝迫不得已被分開,城門失守隻是自是隨著被闖入。
大公子這次特彆沉溺其中,從下午便一直折騰到深更半夜,甚至中間吃了頓晚飯,稍稍歇了歇、在榻上貼著說幾句話,轉頭便將人壓住又來了一次。
第二日正好大公子休沐,文盈多睡了好一會兒,醒來的時候大公子便已經吩咐人將她回家時要帶的東西收拾好了。
之前回家時,都是文盈自己來收拾行李,左右也沒幾件東西,但這次由大公子叫人著手準備的東西可是又多有全。
文盈忍不住道:“妾回家一次也待不得幾日,怎得準備這麼多東西?還是都放回去罷,免得路上帶著不方便,說不準幾日住下來連箱子都未曾打開過。”
“多了總比少了好。”陸從袛轉回身來,拉著文盈到自己身邊,“你也看著些,若是發現少了什麼,好能直接補上。”
文盈視線掃過一圈,還是搖搖頭:“太多了,知道的是妾出去待上幾日,不知道的還以為妾是被攆回家中去了,這些是主子賞下來的體己銀子呢。”
陸從袛捏著她手的力道緊了緊,到底是當著下人的麵,他即便是想罰一罰她說錯話,卻也隻能捏一捏她的手。
“這種事可不能說笑,我永遠不會將你攆走。”
陸從袛說話向來實在,好聽的話少之又少,但他能將承諾說的好似打上屬於他的烙印一般,叫人細細品之,更能體味出其中的珍重來。
“給你多帶些東西,也省得左鄰右舍,將主意打在你身上。”他輕哼一聲,眯眼瞧她,意有所指。
文盈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用小指勾著他的指尖,在他耳邊壓低聲音道:“那些事眼看著要過去一年有餘,您怎得還想著,若是傳出去叫旁人知道,說不準要說您什麼呢。”
陸從袛又是哼了一聲,幽幽開口:“不過你即便是還想如何,也沒機會了,前一段時間我聽說孫憑天說了門好親事,想來如今正是燕爾新婚。”
尋常百姓同官宦人家還是不同的,也沒人盯著他們來看,雖則在國喪之中,但成親的事還是能照樣的,拜上兩桌喜酒,兩家親朋一起湊過來吃頓席麵,最後再去官府申領一份合婚庚帖,便是禮成了。
陸從袛挑挑眉:“按理來說,如今這個時候官府輕易不會給般成婚事宜,可我聽到這消息後想著有情人終成眷屬,哪裡能多耽擱?便叫人給了銀子,還叫官府將他們成親的日子寫在了國喪之前。”
如此這般,便是他日重新翻查出來,也不會有人挑刺到他們頭上去。
文盈忍不住歎:“還是公子思慮周全啊。”
難怪大公子準許自己回家的時候,都未曾提過孫大哥的事,沒想到竟是成親了。
她倒是真心實意為孫大哥而高興,自己未曾耽誤他的姻緣已經是萬幸。
“公子怎得不早點告訴妾,妾都未曾有機會準備賀禮。”
文盈開始回屋子去,轉圈琢磨著送些什麼好。
外麵的下人還一點點將東西都帶出去裝上馬車,陸從袛便也不留著繼續看,轉頭跟著文盈回了屋子去。
眼瞧著文盈在梳妝鏡前挑挑揀揀,反複斟酌著,他以為是文盈舍不得那些首飾,畢竟她不是很喜歡首飾一類的東西,能叫她留在妝匣裡的,定然每個都很重要。
他上前一步:“府上庫房鑰匙都在你手中,不如直接去庫房挑罷。”
文盈卻搖搖頭:“妾要送禮,哪裡拿您東西去做人情的道理?”
陸從袛唇角扯了扯:“怎麼將你我分的怎麼開,我的庫房不就是你的?”
“那不一樣的。”文盈還是堅持著,拒絕了他後又費心找著。
最後挑出了一對金手鐲、一副金耳環。
農家人不似京都之中的人要撐場麵,既然是送賀禮,便要選實用的,平日裡能用,應急的時候也能用。
陸從袛瞧見後卻是眉心一動:“我怎得不記得送過你這些?”
文盈揚起下顎,答得理直氣壯:“自是妾拿月利銀子攢出來的。”
陸從袛卻還是覺得不對勁,靠近她後上下掃了幾圈,他眯起眼睛,眸中透出危險。
“你攢這麼多金子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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