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文盈搬進新府邸,每日是轉著圈的忙,白日裡要去同杜媽媽學管家,晚上則是同大公子鴛鴦被裡翻紅浪。
文盈如今有了名分,大公子對她就更放肆了些,雖然從前也沒多收斂,但如今卻是格外的頻繁,尤其是在自己府,四處院子都能逛,四處的人都不避著。
原本一開始看到下人文盈還是挺羞的,但是次數多了,她倒是也習慣了,甚至被大公子帶著去想。
她如今也算這府裡半個主子了,既都是主子了,互相拉拉手親親嘴的,算什麼大事?又沒去拉彆人的手。
新府邸迎來的第一個熱鬨是中秋,府裡的人都熟悉的差不多了,趁著過節,也該提拔幾個管事的人。
杜媽媽將人都叫了過來,文盈作為主子坐在上首,看著下麵的人一個個躍躍欲試,都盼著能在這個時候得來一個好差事。
“今日盈姨娘親自來選人,誰選上了,日後可要更加勤苦,誰若是沒選上也不要怨懟,日後活做的好了,姨娘也會有再提拔你們。”
文盈算是第二次當著眾人的麵來擺主子的譜,杜媽媽也給她麵子,雙手捧著名冊畢恭畢敬呈了上來。
其實要提拔誰,文盈已經同杜媽媽商量過了,現下隻是當著眾人的麵宣布一下,她對名單上的人都有了了解,一個個名字念過去,眾人麵上各色反應都有。
安排完了,文盈挨個給了賞錢和外麵糕點坊買來的月餅,這才叫眾人都退了下去。
沒過片刻,阿佩便從外院回了來:“果真同咱們想的一樣,那個章婆子不是個老實的,專門挑著那些乾活勤懇卻沒被選上的人,陰陽怪氣說什麼姨娘不懂管事,都是瞧著誰會討好,便選了誰。”
文盈和杜媽媽對視一眼,心裡有了數。
後買進府裡來的人,定然有旁人塞進來的人,即便是用心篩選過,也免不了漏網之魚。
但既叫這魚遊了進來,便不能叫他們再出了去,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總比等著旁人從其他地方再將眼線滲入進來的好。
“阿佩,那便有勞你多看著她些,若是有什麼發現,咱們再一起想法子。”
事情終於有了結果,文盈拉著杜媽媽的手求著今日能告假一天。
“杜媽媽,我這段時間沒有偷懶半分,隻是今日咱們搬離陸府的第一個中秋,我想……同公子單獨過。”
她說這個時候,對上杜媽媽和阿佩揶揄的模樣,她麵上有些發燙,但她如今也學了些大公子強壯鎮定的本事。
她認真道:“杜媽媽,我也是想要公子開心嘛。”
“好好好,你走就是了,需不需要賬上給你支銀子?”
文盈搖頭:“我手裡攢了些家當,我想同公子過中秋,要是用公子的錢還有什麼意思。”
阿佩笑她嫁了人就是不一樣,這就準備著給夫家省錢了。
文盈挑了挑眉,正經回她:“心意不同,用公子錢給公子準備東西,這還有什麼心意?你如今未曾有郎君,你不懂。”
阿佩被她最後一句話噎住,輕哼一聲:“行,你有郎君,你且同你的郎君過中秋罷,晚上我定叫人多給你備上沐浴的水。”
文盈的道行到底是比不上阿佩,她隨口說的一句話,就能引得文盈麵上紅一個度,即便她裝的再正經,也要在人麵前露了怯。
她也是不明白了,分明阿佩都未曾經過人事,怎得說起話來這麼沒遮沒掩的?
她輕輕咳了兩聲,擺出了主子的譜來:“你個大姑娘家家的,整日將這些掛嘴上做甚,沒羞沒臊的!”
言罷,文盈轉身便走,也是落荒而逃,生怕留下來阿佩再揶揄她兩句,她可說不過阿佩那張嘴。
她回了屋去,自己將之前準備的藤條與明紙,自己親手做了兩個花燈。
她捫心自問,這花燈確實算不得好看,若是大公子不嫌棄,他們二人便帶著這個去逛燈會,若是大公子嫌棄,那她就用自己私銀再去買上兩盞燈。
反正中秋逛燈會,手裡沒燈也顯得太過寒酸了。
這個是她早就想好的打算,甚至今年是先帝薨逝還是國喪期內,她但心著中秋的燈會是不是會取消,還多方打聽了好些人,這才打聽到新帝說,先帝喜歡百姓富足熱鬨,叫中秋燈會如常。
按理來說今日下職應當都是早的,隻是瞧著過了午時還未曾見到人回來,天又熱的很,文盈自己在屋中打扇,神思卻控製不住想要往外飄,想要看看大公子走到了何處。
正午這會兒正熱的時辰剛過去,門房便派人來通傳:“姨娘,可在?”
冷不丁有人聲傳過來,文盈忙將桌子上的兩個花燈收起來,省得叫人看見。
“何事?”
“外麵有兩位姑娘來找,其中一個說自己姓朱,姨娘,可要放人進來?”
聽到是姓朱,文盈當即想到了之前在王妃那時見到的杜姑娘和朱姑娘。
她心中雖待著疑問,但還是道:“將人請到大公子待客的正堂罷。”
門房間應了一聲便出去回話,彼時杜朱二人正在馬車裡等著。
杜宸蘭百無聊賴地鼓搗著馬車簾上掛的穗子:“吟語,你說那丫鬟是不是得親自來待客?”
她語氣雖如常,但分明是從骨子裡便瞧不上文盈的,隻是她自小到大所學的規矩還是在的。
朱吟語看著手中的醫書,頭也沒抬便從她話中聽出來了旁的意思。
她慢慢翻過正看的一頁:“最好不要親自來。”
杜宸蘭眼皮一抬,語調上揚:“為何?”
“雖則文盈姑娘是丫鬟,但咱們今日來拜訪,便擺明了她是主,咱們是客,她以主家的身份待客最好,可若是親自前來,怕是不會將咱們請進去,而是在門口說上兩句話就叫咱們走了。”
杜宸蘭攪了攪手中的帕子,沒說話。
這般熱的天,今日還是中秋,她本應該在家中陪著母親小妹的,可之前說好了,朱吟語來給文盈送調養身體的藥,叫上她一個,也要一起來。
如此也能見上陸從袛一麵,畢竟她祖父還沒熄了要結兩姓之好的念頭,之前她對陸從袛多有瞧不上,正好找機會緩和一下。
文盈若是不請她們進去說話,那她今日豈不是白跑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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