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屍兩命,隻是一個磨刀石嗎?
文盈的麵色白的不像樣子,她僅存的理智告訴她,文翹這也是在為了她好,但她也是實在聽不得這種話。
她一點點將文翹的手推開:“多提點,改日有機會了,必還你這份情。”
她踉蹌著就要往回走,但這時陸瑤卻開了口:“彆徒勞了,一條賤命而已,你吵嚷到這裡來,真該拉你去打板子。”
文盈全當沒聽見,小跑著往出走。
可陸瑤又道:“你莫不是還想去尋大哥罷?蠢貨,大哥如今可沒空理你。”
文盈腳步頓住,回頭去看二姑娘。
陸瑤麵帶得意:“你莫不是還以為大哥多厲害呢,他都要自身難保了,哪裡還有心思能去管一個賤婢死活?到時候怕是連你都不想要了,直接發賣算了。”
文盈的手捏的緊緊的,隻當陸瑤是故意在氣她。
她繼續向前走著,絲毫不給陸瑤看在眼裡的模樣,著實給陸瑤氣的火氣更上一層。
“賤婢,當真是給臉不要臉,且有你哭的時候。”
陸瑤甩了甩筆尖上的墨水,而後又坐了回去,盯著麵前的畫。
她今日可是聽到母親說,宮裡麵的皇帝出事了,父親和大哥可是都入宮去了,大哥從宮中出來後,說不準這官帽都要叫人給擼下去。
文盈回去的時候,阿佩已經待著大夫回了來。
幾人在三公子院子口吵鬨著說什麼都要進去,大夫也是給高門看過病的,想來也是見識過這種場麵,生怕摻和進來得罪了誰,急的一腦袋的汗,似是想要跑,但卻被阿佩拉的死死的。
“欺人太甚!還有沒有王法!”
阿佩指著攔著的婆子與丫鬟罵道。
墨七已經將原本攔著的小廝都給打的在地上哼唧叫喚,但這些婆子和丫鬟他卻不好動手。
文盈急步過去:“墨七,你可知大公子如今在何處,或者你記不記得三皇子府的路怎麼走?”
墨七麵色為難一瞬,隻能將文盈帶到旁邊來:“公子昨夜就沒回來,聽墨一哥說,好像是宮中出事了,幾個皇子如今都在宮中,皇子府也被重兵看管了起來,怕是要處亂子。”
墨七說的亂子,定然是這天下的亂子。
可天下亂不亂,文盈一點都不關心,她隻知道——完了。
全完了。
她還能去尋誰救文嫣?
她自打知了這個消息便一直在奔走,如今絕望籠上心頭,她實在是沒忍住,落下兩行淚來。
隻是與此同時,她抽出了懷裡大公子給她的匕首,狠狠道:“今日無論如何,都要衝進去,墨七小哥,求你幫幫我。”
墨七看著匕首鋒利的刀刃,他點點頭,一邊拉著大夫上前,一邊為文盈開路。
不算大的院子瞬間亂成了一團,小廝們見狀也不得不來攔著,文盈揮動著匕首,也不知有沒有劃到人,反正這些人都知她急了,生怕一個不小心受傷,可是要疼個好久的。
這番動靜,終於驚動了在屋中一直未曾出來的三少夫人,她的貼身侍女打開門來,直接喚了一聲:“文盈姑娘你這是做什麼,即便是仗著大公子看重,你也不能行這種荒唐事啊!”
侍女明顯膽子不大,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在抖。
文盈也在抖,但她已經被即將要失去文嫣的恐慌驅使,不容她退步半分。
“少夫人,奴婢無心冒犯您,隻是聽聞奴婢的好姐妹病了,特來請大夫來瞧見一瞧。”
她故意沒說什麼懷孕的事,她也是在與三少夫人表態。
“聽說文嫣姐姐風寒嚴重的厲害,求求少夫人,將這大夫放進去罷。”
她不要保什麼肚子裡的孩子,她隻想要她的嫣姐活命。
丫鬟猶豫了,轉身回了屋子稟報。
隻一瞬便又重新出了來,隻是這話並不是對文盈說的,而是對大夫說的:“孫大夫,我家夫人認得您,若是尋常的時候,一個丫鬟的病也就罷了,隻是這兩日我家夫人也病的厲害,巫醫說不叫隨便走動,您不妨也進來看看,我家夫人這病如何。”
文盈被這話弄的一個措手不及,但此刻孫大夫被點了名,倒是開始掙脫墨七拉著的手。
一邊是府中的三少夫人,一邊是瞧著奴婢、小廝打扮的幾人。
深宅大院的裡的勾當他哪裡能不知?此刻三少夫人是給他選擇,他不敢摻和進去,趕忙低頭應是,說什麼都要往屋子裡進。
墨七還死死拉著他,隻是文盈卻反應過來其中緣由了。
絕望再一次湧上心頭,腦中一陣陣的眩暈向她襲來。
即便是留住孫大夫如何?他即便是被強拉進去又如何,他就能專心看病了?
放過了他,再去尋彆的大夫,再一次闖進來,那嫣姐可還有活路?
文盈的視線被自己的淚模糊了起來,她實在是不行了,實在是扛不住,實在是沒了辦法。
她一個踉蹌,隻盼著這一切都是夢,最好夢醒了什麼都是假。
“我還有辦法。”
阿佩突然開了口:“去瞧這婆娘的樣子,怕是沒個主事的人,是治不住她了。”
她轉身與墨七道:“送我去尋國子監司業家中,尋二公子來。”
對,還有二公子!
文盈當即又有了希望,忙催促著墨七快些,快些同阿佩一起去。
她站在三公子院子口處,隻覺得上天待她不薄,終究還是給她留了條活路。
阿佩轉身一走,麵前的丫鬟立即緊張了起來,但許是覺得阿佩是虛張聲勢,她便也半分未曾退讓。
隻是文盈冷靜下來後也慢慢察覺不對勁。
阿佩為何會知道二公子如今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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