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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故意嚇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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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盈被自己冒出來的這個念頭嚇到,她覺得自己太不應該如此,不該這樣去揣度公子,更不該這樣去想阿佩。

故而,她更加擔心起阿佩來,若非真的出了什麼事,公子有怎會叫她過去?

她想了想,到底還是出了房門,打算去公子哪問問看,但沒靠近便被墨一給攔了下來。

“公子吩咐了,無論是誰都不能進去打攪。”

墨一擺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來,也未曾給文盈一個正眼。

文盈不好上前,但也不願就此直接回去,便跟墨一站在一處,視線朝著大公子屋門處望。

“墨一,你知道公子叫阿佩進去說什麼嗎?”

“不知。”墨一愛搭不理。

“墨一,阿佩性子直率,你說她進去會不會惹怒了大公子?”

“不會。”墨一眉頭微蹙。

“墨一,你說今日這天,公子說話還要將屋門關上,他會不會熱?”

“你沒完了?”墨一側身一步擋在文盈的視線之前,麵色一黑,“公子不會熱,也不會輕易動怒,你該乾嘛乾嘛去,以往公子見你,你百般推辭,如今召旁人過去,你倒是急了起來。”

文盈麵上有些悻悻,頗為尷尬地笑了笑:“我不是著急,隻是有些擔心。”

“那你去彆的地方擔心,彆往我身邊湊。”

墨一晃了晃手中握著的佩劍,故意嚇她。

文盈後退兩步,但是也沒直接回去,隻同他保持幾步遠的距離,靜靜等著屋中的動靜。

約莫在阿佩進去後的半個時辰,屋門終於被打開,文盈打眼便看見阿佩略微泛紅的眼眶,還有她那有些不好的麵色。

“怎麼了這是?”文盈幾步衝上去,眼神裡的遮掩不了的慌亂與擔心,“彆急,可是出了什麼事?”

這時陸從袛也跟著站了出來,他看著文盈一張小臉上都是擔心的神情,未等阿佩先說話,他倒是先開口:“沒什麼大事,你放心。”

他原本沒覺得將阿佩叫過來會有什麼不好,可方才阿佩一進來,便神色古怪同他道了一句:“公子,你知不知你如此叫奴婢過來,旁人會誤會你是看上奴婢了。”

旁人會誤會,是不是文盈也會誤會?

他想叫文盈安心,還想解釋兩句,但文盈隻是在他剛開口說話時看了他一眼,而後頗為不自在地對著勾了勾唇,又重新將注意放在阿佩身上。

她捧著阿佩的麵頰,聲音不大但他卻聽了個一清二楚:“可是有人欺負你?”

陸從袛隻覺無奈,對上文盈,他是半點法子也沒有。

待她好她躲,待她不好她要跑,如今是不是又對他生出防備心?

他無奈隻能也向阿佩看過去,瞧見她稍稍搖頭,他這才放下心來。

文盈提起的這一口氣卻沒鬆懈下來半分,又輕聲道了一句:“你看起來狀態很不好,若是不方便同我說,我便不問你,但你要快些調整好,可不能這樣,好嗎?”

阿佩似是終於回了神般,逐漸將麵前的文盈裝在眼裡,她隻覺得眼眶鼻腔都跟著泛酸,但卻隻咽了咽喉嚨,將文盈捧著自己麵頰的手給拉了下來。

“不會的,我不會有事。”阿佩的手攥的緊了緊,回頭看向陸從袛,“公子,奴婢先同姑娘回去了。”

陸從袛視線落在文盈身上:“去罷。”

文盈得了準話,一把攙住阿佩的胳膊,拉著她往回走。

天色逐漸陰沉了下來,白日裡豔陽高照下帶來的悶熱也有了原因,這場雨來的很急很快,文盈陪著阿佩在屋中坐著,便隻瞧見阿佩望著窗外的雨發呆。

阿佩的狀態實在是不對,平日裡阿佩總不喜歡做矯情的事,比如賞花賞景、品茗作詩,她總說這些都透著奢靡和酸腐氣。

可今日她卻看著這雨幕出神良久,即便是文盈將飯菜放在她麵前,她隻是淡淡道一句:“你先去吃罷,倒是操心起我來了。”

文盈知道,這是她彆扭的不要讓自己擔心她。

文盈便自己好好吃完飯,在去阿佩身邊陪著她。

外麵的雨聲淅淅瀝瀝,但好在風不大,隻是有微微水氣撲在她們臉上。

“下過這場雨,也不知明日是會更熱,還是會涼快些。”

文盈拉上阿佩的手,笑著同她道:“明日若是天氣好,我去求杜媽媽和墨七瞧瞧待咱出去可好?到時候咱們可以去放風箏。”

阿佩停頓了半晌,終於眨眨眼,長長呼出一口氣來。

她轉過頭,麵上神色明顯比方才好很多了:“你這細胳膊細腿的,放過風箏嗎?”

文盈眼底閃過意思亮光:“我不會,那你教我嘛。”

她輕輕搖晃著阿佩:“或者不放風箏也好,做什麼都好,你想做什麼我都陪你去。”

阿佩深深看著文盈,眼底閃過一絲動容,而後將頭回轉過去,望向窗外。

“你知道的,我之前的家是被抄了,我記得那時候也是個下雨天,跟今日的差很多,我當時被扣住了手腳,跟著差役頂著雨走了好遠的路,才終於走到能落腳的牙行。”

說著,她頓了頓,笑著道:“嘖,如今跟你說我才發現,你說那些差役一個月工錢能有多少呀?乾這抄家的事,還要冒雨押送我們這些又是哭又是鬨的家仆。”

文盈眼底難免露出悲憫的神色來,她也勾唇:“掙的多不多的,想來平日裡也是要吃回扣的。”

阿佩挑挑眉:“說的也是,但凡跟官字沾邊的,都有的是油水能撈。”

她稍稍晃動了一下有些酸的脖子,一隻手撐住下巴:“你隻曉的罷,我之前的主顧人家,便是因為貪墨被抄家,但我知道,家主絕對不可能貪墨的,他本就是貧民出身,幸而娶了位讀書人家的姑娘,這才一步步考上功名做了官,雖然後麵他負了原配,但論為百姓,他絕不藏半分私心。”

她伸手去接外麵的雨水:“他很是得民心,我還記得在抄家之前,他好像就再說當地百姓除了要交賦稅外,還得去叫一份人頭稅,我想,他應當是查到了什麼事,這才被扣上了貪墨的帽子。”

說到這,阿佩笑了笑:“當初我庶妹——”

她輕輕咳了兩聲,似是被雨水給嗆到了:“我家姑娘是嫡出,因為家主納妾辜負了夫人,便瞧不上姨娘和庶二姑娘,平日裡總是作對,是非對錯都要論個高低,當時鄰家官員的嫡子有意與我家結親,我家姑娘同二姑娘鬥的不可開交,恨不得要對方死才好,可抄家那天,還是二姑娘給我家姑娘讓了一條生路。”

阿佩聲音哽咽,淚已經控製不住如泉湧:“她說,都是爹爹教出來的女兒,她可不比什麼嫡女差,為了不叫家族蒙冤,她願意將生的機會讓給嫡姐,叫她去申冤、去求助,她讓我家姑娘認輸,因為即便是比起為家族犧牲、比起誰更將生死置之度外,她也是更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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