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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生兒育女,是她的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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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盈袖中的手緊了緊,甚至她覺得,寧可聽三皇妃貶低自己,也不想聽她這般說大公子的好話。

好話總是不好叫人拒絕的,畢竟兩邊的麵皮還在,伸手不打笑臉人。

“您這話,卻是叫奴婢無福消受了。”

三皇妃似是來了興致,手抵在額角:“我之前倒是看錯了你,未曾想過你也是心中有成算的,罷了,你不歡喜他,強扭的瓜總歸是不甜,我也不勸了。”

說到這,她尾調微微上揚:“不過我倒是好奇,你為何不歡喜他,從袛可是多少冉愛慕卻不得的郎君。”

文盈眼神有些躲閃:“是奴婢配不上公子。”

“你這般說,便是有意糊弄我了。”三皇妃伸手撫了撫肚子,“你我今日就是閒說話,我自打有孕後,日子過的便格外沒意思,你就當說些話哄哄我,放心,我絕不告訴任何人,即便是從袛也不會告訴的。”

許是因為麵前的人即將為人母,叫文盈的防備稍稍卸下。

“不是糊弄,而是實話,公子也知奴婢配不上他,他便想拉奴婢一把,叫奴婢能同他並肩,但奴婢不想,為什麼一定要與他並肩呢?奴婢什麼都不需要做,自然有能並肩之人。”

她慢慢勾起唇角,在三皇妃麵前坦然:“其實前段時間奴婢已經遇到了能並肩之人,跟奴婢很合得來,隻是公子不許,拆散了奴婢和那人,如今仔細想想,奴婢也是個薄情之人,都不曾為這段情好好哭一場,便繼續在公子身邊過上了尋常日子。”

三皇妃深深看著她,眼底是驚喜與意外。

“你倒是與尋常的姑娘不同。”

文盈依舊是在笑:“奴婢不是姑娘,奴婢是下人,自然要想的簡單些,過的舒坦些,明知山有虎,不去那山便是最好的。”

三皇妃跟著笑出了聲,笑的肚子都有些疼,便邊蹙眉便笑。

旁邊的侍女看著害怕,想要上前攙扶,但卻被三皇妃用手推開:“我沒事,你們都離我遠些。”

她緩和了好幾口氣,似終於將肚子的這股疼熬了過去。

文盈看的膽戰心驚,開口時聲音都跟著發顫:“您沒事罷,要不要傳個太醫來?”

“沒事,這孩子從懷上開始便沒坐穩,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不容易,常言道七活八不活,如今若是出了什麼事要了它的命,我也沒法子。”

文盈看著她的肚子,心裡竟不由得感到害怕。

應當是很疼,很不舒服罷?

頂著肚子生活十個月,她之前聽人說過,三皇妃之前是馮統領的女兒,論輩分還是大公子的師姐,想來若是沒有這個肚子,如今在馬場上馳騁的也該有她一個才是。

女子有孕本該是喜事,但三皇妃如今這孩子,似乎費了好大了的力氣,這是她見到的第一個懷了身子的女子,便就是這般凋零模樣,她心中對有孕這事更生抵觸。

三皇妃說罷,似是才想起她:“你何時打算與從袛有孩子?”

文盈被嚇了一跳,甚至陡然顫抖。

三皇妃笑著開口:“之前想來是從袛覺得庶長子這個名頭不好,但如今他既是已經想明白不再娶妻,說不準與你要孩子的事,便要提前來。”

文盈從心底裡往外的抗拒,她開口便道不會:“公子的打算奴婢不知曉,但想來公子也該有考量的,之前他便說過奴婢教養不好孩子,想來也不會願意孩子從奴婢肚子裡出來。”

“怎麼聽你說這話,不見半分難過,反倒是有些期待呢。”

文盈強扯了扯唇角,沒否認。

三皇妃緩緩歎出一口氣來:“不懷好啊,懷了孩子,便是留了最大的把柄與弱點在這世間,到頭來隻剩下被拿捏的份,就是連死都四死不得。”

說著,她神情變化,又指了指麵前的馬場:“罷了,不說這些了,你年歲還小,免得嚇到你,還是看賽馬罷,他們二人的馬術都是很好的。”

文盈向著下麵看過去,大公子的狀態自是不必說的,他本就是馬背上的統領,之前的風采與騎術她也是見識過的。

但三皇子倒是叫她意外的很,分明是矜貴的皇子,但俯身上馬之時也未曾輸了氣勢,衝鋒之時叫他身上散去了溫和與書生氣,換上了一副淩厲模樣。

她從未見過賽馬,竟是比之前公子帶她趕路時騎的還要快。

“論騎馬,他們之前可不如我。”三皇妃撫著肚子,“隻可惜我年歲越來越大,身子越來越不好,這孩子生出來後,又得落下一身的病,這輩子怕是與騎馬再無緣分。”

文盈聽這話心上一痛,側眸看過去,隻見著三皇妃語氣平靜,好似說的並非是自己的事般。

就這般平淡地吐露出來,叫文盈覺得,自己若是流露出些憐憫與可惜的神情,都是對她的冒犯。

但她視線慢慢轉到了三皇妃的肚子上,對這個還未出生的小家夥生出了懼怕。

這孩子才七八個月大,就能將一個好好的人折磨成這個樣子,好似吸了人精氣的容器,偏生又惹得所有人都喜歡。

許是她的眸光太明顯,也不曾學會遮掩,倒是一眼便叫三皇妃給看明白。

“我倒是不怨這孩子,生兒育女本就是為傳宗接代,更不要說是皇家子孫。”三皇妃的笑意不達眼底,“文盈姑娘,你信命嗎?”

文盈想了想,而後點點頭。

命自然是該信的,世間事總歸是無巧不成書。

“那我跟要信命,命中我便是注定要為殿下生兒育女,生死不論,這都是我的命。”

文盈這話聽得有心痛又害怕,她實在沒忍住,脫口而出:“為什麼呢。”

為什麼她會將生死掛在嘴邊,說的這般輕易呢?

但三皇妃卻是眸光幽幽:“我也想問問我自己呢,為什麼呢,但如今的我怕是給不了我什麼回答,要想問,也還是去問問五年前的我。”

台下馬場的比拚已經停了,陸從袛以極微弱的速度領先了三皇子。

三皇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如今怎麼也學了那些不正經的,都不同我好好比試,贏也隻贏我一點點。”

陸從袛唇角扯了扯,沒說話。

三皇子順著他的視線向高台上看去,恍然大悟道:“原不是為了讓著我,是心不在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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