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是跑著走的,她生怕走慢些便來不及了。
她還記得文憐說的那些話,話裡話外都是攛掇二公子要去找大公子將她要過去。
可她同二公子的事早便是老黃曆了,更不要說二公子待她沒有旁的心思,如若不然,之前二公子看見她同大公子在一起的時候,便不會裝作沒看見。
但文憐那狀態明顯不對,現下大公子正在院子裡,說不準她便要直接衝過去,在去同大公子胡說八道些什麼。
如今公子本就因昨日的事還同她生著彆扭,若是被文憐過去一鬨,她還哪有什麼安生日子來過?
待她小跑到大公子院門口時,正好看見文憐被墨一給帶出來,麵上已經不是方才見到的那般灰敗模樣:“墨一小哥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就是了。”
文盈急的咬了咬牙,幾步敢上前去。
“你來做什麼。”
她聲音已經冷沉了下來,在加上一路小跑著過來,還有些氣息不穩。
文憐瞧見她的一瞬雖是有些驚訝,但很快便反應過來,沒什麼血色的唇角勾了勾:“你還不知這院子的女主子呢,我也是這府裡的丫鬟,我回來拜見大公子,公子還沒說什麼呢,你來質問個什麼勁兒?”
她撂下這句話就要走,文盈幾步過去攔住她,隻是還沒開口,墨一卻發了話:“文盈,叫她走罷。”
頓了頓,又添一句:“這是大公子讓的。”
文盈急的呼吸都重了幾分,看向墨一時猶豫的一瞬,便叫文憐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走罷,正好大公子要來見你,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墨一小聲嘀咕著,抱著自己那把佩劍便往院裡走,文盈幾步跟上,待見到大公子屋門開著,也不管不顧直接走了進去。
隻是門口處放著火盆,與以往的布置不一樣,叫她進去的時候險些燒了衣角。
陸從袛正坐在桌案旁翻看著什麼,若有所思,乍一聽見文盈的腳步聲,抬眸看她時還蹙了蹙眉。
“怎得這般急躁。”他身子緩緩向後靠了靠,“張氏不是說叫你去吃回門飯?這麼快就肯放你走?”
文盈有些緊張:“奴婢是自己偷跑出來了,要不夫人也不會叫奴婢同她一桌用飯。”
陸從袛輕笑了一聲:“真是她的做派,也不足為奇。”
他上下將文盈看了看,見她一張白皙的小臉也不知是急的還是跑的,泛著不自然的紅。
“你是知道文憐要來我這,這才著急趕回來?”
他麵色慢慢冷了下來:“你覺得她會跟我說你以前的什麼陰私事?”
“不是的。”文盈開口否認。
她頓了頓,先將之前聽到文憐和二公子說的話道了出來,而後才將自己的想法言明。
“奴婢想,她如今回來一來是為了尋她母親和哥哥,而來則是……要治病的。”
說到這種事,文盈的臉控製不住的紅了。
既是因為這個病不光彩,更是因為她覺得羞惱又惡心。
“之前奴婢跟您說過大姑爺的事,他得了菜花病,這事沒幾個人知道,奴婢聽文嫣姐說過,這種病最是不好治,女子若是得了,本就折磨人,既是羞又是痛苦,總麵色便能看出來,奴婢瞧著,她也是得了這個病的。”
陸從袛卻是並沒有多驚訝,隻稍稍抬頭,示意她回頭去看。
“那炭火的位置便是她方才站過的,雖說這東西不脫衣服不傳人,但我還是叫墨一把炭火搬過去,去去晦氣。”
他轉動手腕,低聲道:“你說的不錯,但也並非全貌,文憐是想要治病活命的,但這卻求不到我頭上來,但她也是實實在在求了相見她的家人,我不許,她便用兩個消息來換。”
文盈手上攥的緊了緊,果然是沒攔住文憐那張嘴。
陸從袛看著她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雖是覺得拿到她的弱點,但半點高興的心思都沒有。
他聲音懶懶:“一個是朝中事,你不懂,另一個便是同你有關。”
說到這,他故意停頓了下來:“不若你自己交代,說的清楚明白了,我便免了你的罪過。”
文盈怯生生抬眼來看他麵上表情,間他確實似待著些薄怒的,可她實在猜不出文憐說了什麼。
她咬了咬唇:“公子您知道的,文憐當初便不喜奴婢,如今說的話也是半真半假,奴婢實在是猜不出她都說了什麼。”
“那你便想到什麼就說什麼。”陸從袛打斷她。
他聲音已經冷了下來,絲毫不似方才那般自然:“昨日你都不曾來見我,今日卻為了文憐過來,即便她說的話中有假,你也是當著不清白。”
文盈深深吸了一口氣,頗為哀怨地望著大公子,但卻一句話也不說。
她已經看明白了,無論她說什麼,都不可能有文憐說的過分,左右大公子如今已經生了氣,若是她隨便說些,說不準哪裡觸到了大公子的不喜之處,反倒是要叫他氣上加氣。
她低垂著頭,卻給陸從袛氣笑了:“如今是你從前的錯事彆捅到了我的麵前,擺出這副模樣做什麼?難不成還是我故意給你委屈受?”
文盈仍就是不說話,但到底是站在那多少可憐了些。
陸從袛審訊的本事是不弱的,本想就這般同她堅持著,可也不知是怎麼了,瞧著文盈這模樣,他越看她,這心越是慢慢軟了下來。
半響過去,他倒是率先投降,換了個語調道:“那我來說,你聽聽看,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陸從璟從前每次出去,都會給你待桂花糕回來,甚至托人幫你給你爹娘帶東西回去,是還是不是?”
文盈無法抵賴,點點頭。
“他每次去張氏屋子都會同你眉來眼去,同你私下裡說悄悄話。”
“甚至在雙喜宴之前,你便早就同他暗通款曲,他還許諾,待得了功名,便回來娶你,是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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