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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盈趴在塌上,她的腰被一雙大手緊緊箍著,後背貼著男人暖熱的胸膛,她被掐著晃呀晃,男人脖頸上的吊墜也在她脖頸處晃呀晃,時不時還打在她身上一下,冰冰涼涼的,叫她忍不住打哆嗦。
她心裡害怕又高興,原本以為二公子知禮守節不會如何,沒想到她剛一進來,還沒等將苦衷道出,隻說了一句“奴婢恭喜公子”,便被他帶著天地顛倒,涇渭不分。
她強自將要呼出口的嚶嚀聲咽回去,最後隻吐出來一句“二公子,您輕些……”
她聲音剛出口,卻察覺到身後的人身子一僵硬,她染欲的眸中透出迷離之色,她有些發懵,是不是她叫他輕些,惹他不高興了。
隻是沒想到,下一瞬她邊被他極其霸道且蠻橫的裹挾著、籠罩著,叫她語不成調,似是在罰她,可她又不明白,究竟是哪裡惹到他了。
她向後伸手想要攔他,但隻能摸到他精壯的腿,隨著用力燙的她手上也跟著一抖,腿上的疤痕正巧在她手心之下。
二公子這疤,當初還是因為她留下的。
“嗬。”男人低笑聲響在她耳畔,叫她莫名覺得後脊背一涼,下一瞬,她的手被抓住死死扣在頭頂,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文盈也有些恍惚,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被放過,二公子翻了個身,似是直接睡了過去。
衝動與得償所願的欣喜在她心中慢慢散去,反倒是羞窘與尷尬上湧,催促這她想要逃離,趕忙翻身下了塌,慌亂間看到床榻下的鞋,她心中更是歡喜。
原來她當初送給二公子的鞋,他竟一直穿著。
——
自小母親便教導文盈,做奴婢的,應當本分,陡然做了如此出格的事,叫她心中惶惶不安,這一夜即便是身上乏累的不行,卻還是翻來覆去睡不好。
隻因前幾日聽說大姑娘有孕,伺候不了大姑爺,為了固寵,便想在夫人身邊的家生子中尋一個樣貌好,又好拿捏的,準備送到大姑爺房裡麵去。
好巧不巧,大姑娘似是屬意於她。
大姑爺雖是名門望族,但家中糟亂不堪,死在他手下的女子數都數不過來,聽說了還染了菜花症,這虎狼窩她不想去,好姐妹文嫣給她出了個主意,乾脆直接搭上府中公子,做個通房侍妾來的穩妥。
想了很久,大公子脾氣頑劣、陰戾狠辣;三公子流連花叢、浪蕩風流;倒是二公子儒雅溫柔,待她也有些情分。
巧的是郎有情妾有意,昨夜二公子正好癡醉了酒,直接要了她。
現在隻待二公子將自己從夫人身邊要過去,這一切便穩妥了。
今日夫人身邊是她當職,她穿的厚了些,生怕哪陣不聽話的風吹起她的衣衫,叫她身上的痕跡被人看了去。
她一邊想著這些,一邊緊張地服侍著夫人梳洗,端著銅盆出門去時,卻被迎麵走過來的文憐撞了個正著,盆中的水險些撒了出去。
聲音鬨的不大,卻是文憐先掩唇輕笑著開了口“夫人您瞧瞧文盈,昨夜便偷閒半天沒瞧見人,今兒個一早魂兒都離了體,不知道飛哪去了。”
她語氣揶揄,文盈瞬間覺得後背發涼,尤其是因她提到了昨夜,惹的夫人斜眸向文盈這邊橫了一眼。
夫人年歲漸長,一雙眉眼顯露些刻薄與不耐,她身邊的錢媽媽見狀,趕緊上前來“毛手毛腳的,去外麵跪一會兒罷,也好醒腦子。”
東一句西一句的話砸下來,文盈連吱一聲的機會都沒有,膝蓋便得了罪受。
她咬了咬唇,頭垂的低低的,認罰的同時,還得跟夫人道一句“謝夫人。”
她挪動著步子到屋外去,文憐則挑釁地對著她挑了挑眉眼,今日算是幸運的了,能叫她自己選個乾淨暖和的地方跪著。
夫人身邊年紀相仿的家生子有四個,就屬文憐要嘴甜會說話,哄得夫人喜歡,可偏生文憐就瞧她不順眼,自小到大使手段耍弄她好像就是最大的樂子。
初秋的風還是稍稍有些冷的,文盈伸手揉了揉膝蓋,心裡念叨著娘親囑咐她的話,做人奴婢的,莫要同旁人生出枝節來惹得主子不快。
她跪了一會兒,錢媽媽便做主將她喚了進去,服侍夫人穿戴,等著待會兒一起去前廳。
一想到二公子,文盈整個人都忐忑了起來。
她陪同夫人一起出去,待夫人落座後站在了她的身後,直到下人通傳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才敢抬頭去看。
沒想到卻是大公子陸從祇先一步進了來,她已經有些日子沒見到大公子了,就是昨日的喜宴上她都沒瞧見人影,大公子在軍中磋磨了這麼久的時日,人卻不見半分粗糙,依舊矜貴,沉穩幽暗的視線略略掃過眾人,好似俯瞰螻蟻一般,誰都入不得他的眼。
文盈的心思卻並沒因為大公子過分惹眼的皮相吸引過去,而是稍稍踮起腳,瞧他身後的二公子,二公子今日穿了見白色長袍,墨發高豎,俊朗的眉眼絲毫不見宿醉後的迷頓。
就在她抬眸的同時,那雙好看的眉眼彎起弧度,對上了她含羞帶怯的眸光。
似少女懷藏的心事明晃晃地顯露於人前,儘數化作蕩漾的光,撒向心上的郎君,文盈臉紅心跳的厲害,可就在此時,卻莫名覺得後背一涼。
她下意識向身後看過去,卻赫然對上大公子幽深的目光。
那眸光似笑非笑,卻讓人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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