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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州路。
自從支弓率領地窟門弟子退出這裡後,使得湖山國的小妖經常進犯北麵山區,好在後麵由玄淩進駐道宮駐地擔任首席,才抑製住湖山國的小妖入侵。
已經遷徙過來的妖族為躲避道宮的搜查,在北麵和西麵山林地區挖掘出很多地下暗堡,再加上以前地窟門留下的暗洞,使得道宮派去巡察的七席練氣士損失不少。
久而久之不管是道宮還是海州路朝廷,都對北方妖族也就聽之任之,隻是對一些犯下重罪的妖族進行通緝,其他一概不管。
大約五前,海州路靠近北麵群山村子的百姓總是無故失蹤,剛開始隻有數人,後來變成數百人,湖山國那邊也傳來消息,說他們有的部族數千人會在一夜之間消失不見。
消息一層層上報到第三席,雖然第三席成員這些年多在爭吵,沒有作出什麼實際的政績,可麵對這件事情的表態少有的一致。
不久後,湖山國和海州路分彆派出一個調查小隊,根據失蹤人口殘留的氣息,他們追逐到海州路的北方群山。
兩個調查小隊的蹤跡停留在臥龍山南麵五十公裡外的一座密林深處,直到今天都沒有消息。
這直接惹毛了玉清教的一位旁門三境修士,因為調查小隊裡有他一位徒孫,他帶著門下的弟子親自找上門去,將那片密林掀了一個底朝天,大肆抓捕地堡裡的妖族,經過一番酷刑,有妖族透露是有千木觀的弟子在抓活人進行血祭。
那玉清旁門三境修士得到消息,並不敢自己找千木觀討要說法,而是糾集起十多位好友,然後在有心人的策劃下大鬨三席會議,將這件事情鬨得天下皆知,甚至連世俗界都在流傳,這導致了千木觀名聲大損。
隨著千木觀內部的層層盤查,確定是木院一位內門弟子,畢竟他要做這件事不可能自己單乾,這就留下很多線索,可惜以前沒有人來查,也不敢查,因為這位弟子是從王家大宅的家族成員,曾經還在山頂道場做過接引童子。
王森。
這個名字在修行界名不見經傳,但是在千木觀大多數內門弟子眼中絕對是如雷灌耳,他是一位二境木修,中惠城王家大宅嫡親血脈,是未來王家族老最有競爭力的人之一。
他尋常犯點錯也沒有人敢說什麼,身邊追隨者更是不計其數,甚至在很多人眼裡他用血祭修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為在三百多年前的混亂時,南方大部分修士都用敵人的鮮血進行過血祭。
誰都沒有想到事情發展到現在,王森竟然敢大肆抓捕無辜百姓進行血祭修行,而且還敢公然對抗道宮派去的調查小隊。
“現在該如何?”
臥龍山暗堡深處,一間由照明術照得通亮的寬敞大廳裡,十幾個人聚在一起,為首的是兩位三境木修和王森。
此刻說話的是其中一個三境木修,他看起來並不邪惡,穿著普通修士的藍色道衣,南方人麵相,留著長須,就是腰間的玉帶華麗一些而已。
他詢問的對象是站在首位的王森,王森隻有二境的修為,卻能讓兩位三境修士俯首帖耳,麵對詢問他吐出一口氣,環視在場所有人說道:“我們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既然事情發展到現在的這個地步,隻有唯死而已。”
他目光落在說話之人的身上,“你柳玄本就是將死之人,是我用秘法讓你晉升,如果你還是貪生,就自行離去吧,看看你家先祖會不會饒你性命!”
他說罷又環視在場所有人:“你們也是一樣,想要走的我不攔著。”
說完這些他就閉上眼。
柳玄的雙眸在大廳明光的照耀下變化不斷,十多息後他鄭重的向王森行一禮,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
大廳裡其他人見狀,立刻就有一大半人跟隨他離開。
世人都說王森盛氣淩人、嗜血好殺,但其實也不過是在苦海中掙紮的普通修士,他能走上這條路的唯一原因,就是家族對他期望太高,而他天賦有限。
直到離開的人帶動的腳步聲停息王森才睜開眼,他看著另一位三境木修,問道:“十七叔,你不走嗎?”
被他喚作十七叔的修士是王家大宅的旁門,他豁達的笑了笑,對王森說道:“我們走出去也是一個死,他們也一樣,比起府君的名聲,我們的性命都不值一提,我已經多活了兩年,還看到了新的風景,我已經賺夠了,就是你,有些可惜了。”
他是經曆過上京城戰役的人,更是見證過後來的神器爭奪戰,知道像他們這樣的小人物和螻蟻沒什麼區彆。
他說完這些話就往外麵走去,隻是他的目的不一樣,他要用新獲得的這身修為戰一個痛快,然後對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罵幾句臟話。
這次大廳裡所有人都跟著他走了出去。
王森在他們離開後,從儲物袋裡拿出一卷玉簡,這上麵是他改良後的功法,他為這個未命名的功法取名為《天變》,這個名字裡有他對未來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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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走到大廳的中央,大廳中央擺放有一個祭壇,他將手裡的功法放到祭壇上後又坐回原來位置。
一刻鐘後。
洞窟的牆壁開始顫抖,王森感應到頭頂岩層往下壓迫的力量,低語道:“你們還不夠資格要我的命…”
他說話的時候閉上雙眼就要坐化,可關鍵的時候他全身癱軟下來隨即消失在原地。
山頂道場。
老槐樹前麵,剛分完戰利品的榮陽看著倒在靈草地裡的王森,說道:“這人意誌堅定,且做事狠毒,很具有個人魅力,我特彆喜歡他。”
他說著拿出一個特製的儲物水晶,將王森收取進去,看向王平說道:“他會成為真陽教的一個好的工具人。”
“喵~”
三花貓對著榮陽叫了一聲後跳到老槐樹身後躲起來。
雨蓮看了眼三花貓,對榮陽說道:“一個已經準備脫離苦海的人,又被你們生生拉回來。”
“哈哈~”
榮陽大笑,沒再多說什麼,將水晶拿在手裡化作一道火光轉眼就消失在天際。
王平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說話,他在榮陽離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控製傀儡過來,將老槐樹下的儲物袋收進院子的廂房裡。
隨後,他左手掐訣,召喚出眉心的十把‘天劍’,構建起神國地圖,中州東麵大片信仰已經消失,這是臨水府趁機搞的事情,而反應在現實中就是地方世家大族不再信任千木觀,轉而投向臨水府的敖丙。
敖洪沒有對此采取任何手段,子欒和卻彩的動作到是不少,一麵控製道宮與之周旋,一麵暗中安排人手進入臨水府,雙方你來我往造成不小的損失。
最關鍵的問題還是北方,朝廷的不作為讓北方地方政權做大,有的府衙公然養起私兵,鍛造甲胄兵器。
“這是有人在推波助瀾吧?”
雨蓮看著神國地圖問道。
王平無所謂的笑了笑,“天下大勢如此,你不必過於在意,無外乎又是一場戰亂,亂局結束時隻要我們還能立足於中州,該我們的一分都不會少。”
雨蓮一邊與信徒溝通一邊與王平說道:“我們還得重複這種遊戲多少次?”
“要一直重複到我們謀求的想法實現時。”
“那是多久?當你晉升到真君?好吧,又回到我們經常談論的話題,算了,就這樣吧。”
雨蓮專心的與信徒們溝通,三花貓好奇的打量雨蓮少許,見雨蓮沒有與她玩耍的意思,就在旁邊她經常睡覺的靈草堆上躺下,沒多久便沉沉睡下。
兩天後。
柳雙回到山頂道場,還沒來得及與沈小竹交接內院的事情,就落到山頂道場彙報這次的案子。
“我們在地下暗堡裡,發現殘存的血祭祭壇六個,還有十幾個廢棄的祭壇,被祭獻的百姓和妖族無法統計。”
柳雙說到這裡時看了眼王平,她其實是故意沒有統計,因為她知道那會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數據,畢竟王森從兩百多年前就在謀劃此事,臥龍山根本不是他最初的祭獻地點。
王平沒有計較這些,他伸出手邀請柳雙,“過來坐下說。”
柳雙坐下時王平親自為她倒茶,就聽柳雙繼續說道:“根據我們讀取跟隨在王森身邊的兩位三境木修的記憶,得知他的那套功法已經流傳出去。”
她說話的時候從儲物袋裡拿出在現場搜到的玉簡遞給王平。
王平低垂下眼皮,看向玉簡外麵‘天變’兩個字,對柳雙擺擺手說道:“你去處理吧,它是留下還是毀掉,都交給你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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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雙目光一閃,她的徒弟楊蓉本想研習這卷秘法,以尋求《聚木之術》第四境的靈感,可她不敢同意,現在聽到王平的表態讓她有了一些想法。
她順勢收起玉簡,說道:“我已經派出觀內各院精英弟子,前往各地搜尋外流的秘法,爭取在十年內將它們全部收回!”
王平端起茶杯聞了聞茶香,看著柳雙說道:“這事已經不重要,你做得對,該表的態度一定要表達清楚,另外…大同王朝已經無法再統禦萬方,未來該誰來掌管神器,你要做到心中有數,這次我不好再繼續插手,有什麼想法可以和真陽教或者地窟門溝通。”
他盯著柳雙,“我知道文義一直想重奪中州神器,可這神器我們太衍教已經拿了七百餘年,再拿因果太多,不過該爭取的利益不能有絲毫的放鬆,這關係到我們的未來。”
柳雙目光一怔,麵露嚴肅的正要答應。
王平又補充了一句:“這話止步於我們師徒兩人,不要再讓其他人知曉,另外,和臨水府的爭鬥也不必韜光養晦,一味的忍讓換不來他們的仁慈,千木觀的弟子也需要經曆一些挫折才能更快的成長,未來天下大勢還需要他們擔起更重的責任。”
柳雙聽聞這席話低下頭,無聲的抱拳行禮。
老槐樹上睡覺的雨蓮睜開眼,她很是慵懶的趴在樹枝上,伸出蛇信子卷起幾朵槐樹花含在嘴裡,對柳雙問道:“我聽說妖族那邊有新的蜂蜜到貨,味道怎麼樣呀?”
柳雙想了想才說道:“我大概聽到過,不過沒有太過關注。”
雨蓮回道:“等下我跟你一起到前殿看看去。”
“好。”
王平虛眯著眼飲了一口熱茶,又提起一件事情:“以後王家大宅,除非根骨特彆好的可塑之才,否則就不要招入宗門內,還有,彆讓他們修習星神和魔兵,這對他們來說不是好事。”
他的人性還存在,對於兩個弟弟留下的血脈自然是有感情,這次的禍患讓他看到王家大宅的權力過大,卻沒有承擔起相應的責任,長此以往隻怕會自我毀滅。
柳雙點頭稱“是”,隨後主動提及一些修行上的問題,使得師徒兩人氣氛變得輕鬆不少。
一杯茶之後柳雙告辭離開,雨蓮緊隨其後,不知道躲在什麼地方的三花貓化作一道流光,緊跟在柳雙的身後。
王平收拾好茶具,祭出‘洞天鏡’來觀察中州各地的局勢。
一天後。
王平接到關息的正式拜帖,他親自來到道場門口進行迎接。
關息還是那身文士衣服。
王平邀請他到老槐樹前坐下。
關息在王平和雨蓮七代的目光中拿出一個精致的紅木盒,說道:“這裡麵就是‘甲上零四’,他失去金剛寺的法陣壓製後,會無端的扭曲現實裡一些事物,甚至入侵一些低境界修士的思想,我們好半天才將其重新封印,你如果要煉化它的話最好是做足準備,比如當你的元神徹底控製‘遮天符’以後。”
“看看都不行嗎?”
雨蓮問。
關息則是將木盒推給王平。
王平感受到裡麵有一道溫和的氣息,那是‘濟民會’的秘法。
打開木盒後,他看到木盒裡四個角落各插著一把匕首,將木盒裡一道未知符文勾畫的無形鎖鏈釘在一起,而‘花臉麵具’就被這道無形鎖鏈鎖在木盒。
此刻看那花臉麵具沒有任何特殊,就像是城裡商鋪隨手畫的木製麵具,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麵具上的花紋是一朵盛開的未知花瓣,花瓣很不規則。
王平強忍著去觸摸它的衝動,將木盒蓋上對關息抱拳道:“那我就卻之不恭。”
“它落在你的手裡,也算是物歸原主。”關息笑著回應,隨後話鋒一轉道:“我們切斷了金剛寺的傳送陣,導致金剛寺三位四境修士至少需要一個月才能回來,道友有沒有其他的打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