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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州路彙平城。
這裡是楚國南大門,與北麵的戰爭暫時停止後,朝廷在各方的要求下重新將邊境開放,等候多時的商隊第一時間就蜂擁而至。
除商隊之外更多的是練氣的散修,他們也是來這裡賺錢的,因為湖山國內太陰教和玉清教的爭鬥還在繼續,路上有時候很不太平,南下的商隊一般都會聘請一兩個練氣修士。
當然,彙平城地區最繁華的地段當屬金樓附近,這裡的風月場所為南方之最,東南群島和中州南麵各地達官貴人無事就會來這裡消遣一兩日,體驗一番異國風味,有的甚至還愛好妖族的滋味。
至於路過這裡的商人,根本不可能像話本小說裡那樣來消費,他們有時候甚至連一塊肉乾都舍不得買,因為他們每天腦子裡計算的都是成本,可是這並不妨礙他們到處吹牛,將金樓吹得天花亂墜,引得各地真正的豪族和文人墨客前來一睹風采。
晚上戌時一刻。
通往金樓的橋板入口處,搭建起一個臨時的戲台,戲台子旁邊是各種吃食攤位,此刻戲台子前麵已經坐滿人,每個人都滿臉期待的看著戲台,期待即將開始的大戲。
今天的這場戲是最近幾年裡百姓最喜歡一場戲,名叫‘真人鎮群雄’,是把長清真人掃蕩真陽山群雄的事跡改寫出來的戲文。
“聽說當年長清真人剛修道的時候,還來過我們彙平城好幾次呢!”
一個身穿胥吏長袍的中年男子,一邊喝著茶一邊對他身邊的朋友說話,聲音說得格外的大,似乎對自己知道這件事很得意。
旁邊立刻就有人問,“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吧,你是怎麼知道的?”
中年人麵露得意之色,將手裡的茶杯很是優雅的放下,說道:“邊關關口和縣衙檔案裡,都有當初長清真人過關時留下的記錄!”
“我覺得縣衙應該將它拿出來,供奉在長清廟裡,供我們一起觀瞻!”有人提議,他的這個提議立刻就贏得附近所有的讚同。
中年人則略顯尷尬,這事他可靠做不了主,好在這時戲台方向傳來細密的鼓聲。
好戲開場。
頓時,附近所有人都投來目光,包括那些準備通過板橋進入金樓的達官顯貴,但這些人看一眼就會離開,因為金樓裡的戲台比這裡唱得更好。
可有一人卻跟著觀眾大叫一聲“好”,接著就順勢就坐在附近八仙桌旁邊,並對就近一家羊湯店的夥計招了招手,要來一碗羊肉湯。
這人麵相很年輕,穿著淡青色寬袖長袍,頭戴鑲著金邊的舉人帽,手裡拿著一把紙扇,身邊跟著一個書童摸樣的少年,少年身穿灰色麻布衣服,挎著一個牛皮包,皮包表麵還繡著一朵盛開的荷花。
“少爺,你能聽懂嗎?”書童好奇的問。
“聽不懂!”年輕人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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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什麼還這麼開心。”
“因為他們開心啊。”
年輕人抬頭看向現場的這些人,他們不時就會叫“好”,台上戲文就會越唱越大聲,可惜是用本地方言唱的,外地人幾乎一個字都聽不懂。
“今天晚上不去金樓了嗎?”書童好奇的問。
“這裡就挺有意思!”
這場戲唱了快兩刻鐘的時間,期間有戲台的夥計舉著銅鑼來收過三次賞錢,戲結束後一部分觀眾戀戀不舍的離場,一部分觀眾則依舊待在原地,等待第二場的開始。
這時,戲台又有人拿著一麵銅鑼下場收打賞的錢。
一般情況下都會給一文錢,富有一點的會給十幾文,輪到年輕人的時候,他身邊的書童從胸口扣半天,拿出半塊銀錠,正準備用隨身攜帶的鐵剪剪下一塊的時候,年輕人吩咐道:“都給他吧。”
“是,少爺!”
書童將手裡的半塊銀錠放到銅鑼裡,旁邊有夥計立刻抱拳作揖道:“謝舉人老爺的賞錢!”
年輕人隻是擺手,隨後起身離開八仙桌,眺望遠處的金樓一眼後,轉身往附近停靠馬車的廣場走過去。
坐上馬車後年輕人對車夫吩咐道:“去東郊的莊子。”
這個時候縣城早已關閉城門,來這裡玩的要麼是附近農莊和郊區的百姓,要麼是在城外有莊子的達官顯貴。
不消多時,馬車外的喧囂便已經全然退走,隻剩下夏季夜晚的蟲鳴。
當馬車經過一塊水田旁邊時,數騎快馬從後麵跟上來,轉眼就越過馬車在前麵穩穩的停下來。
馬車內的年輕人看向他的書童,說道:“看來,是財露了白。”
他說話的時候,手中快速掐出一個法訣,一道土黃色的玄光在馬車周邊一閃而過,隨後直道上的夯土冒出密密麻麻的地刺。
“噗嗤!”
攔路的劫匪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地刺連同他們坐下的馬匹穿過,鮮血在夜空中閃著妖異的紅光。
隨後這些屍體被鼓動的大地拖拽入地底深處,同時夯土上麵密集的地刺也迅速消散,不過片刻一切又恢複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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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莊子!”
年輕人再次吩咐。
車夫對剛才發生的事情毫不在意,點頭稱了聲“是”後,規規矩矩架著馬車繼續趕路。
一刻鐘後,馬車途徑一條分叉路口時,年輕人突然說道:“停下!”
馬車當即停下。
年輕人不知何時已經下了馬車,站在三叉路口一個神像前方。
這座神像是新打造的,形象是一位道家高人,他有兩個頭顱,一個是滿臉殺意的猙獰模樣,一個是道家玄修高人的慈悲形象,最令人矚目的是他身邊環繞一條恐怖的大蛇。
“我倒是小瞧了你!”
他說話的時候,左手掐出一個法訣,神像頓時就是四分五裂。
看著四分五裂的神像,年輕人臉上閃過痛快的表情,然後化作一道流光回到馬車裡,再次說道:“回莊子。”
他離開後不久,有一位身穿夜行服的修士落在碎裂的神像前,他左手掐出一個相同的法訣,轉眼就將神像修複好,然後鄭重抱拳作揖,行了一個道家的晚輩禮。
這時,又有一人從旁邊的黑暗中走出來。
“確定是他嗎?”
“能,就是宣和的氣息,雖然他改變了模樣,但他施法的氣息不會變!”神像前的人轉過身,迎著月光露出他滿臉殺意的臉,這人卻是文海。
“那就好,這次他插翅難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