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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承卓不可思議地扭頭,就見黑騎衛正按照葉初棠的指示,將那幾具屍體放在旁邊的空地上。
——所有人都能看得清清楚!
“葉二小姐,您這是做什麼?”
葉初棠側頭,語氣從容自然:“自然是準備屍檢。”
範承卓一驚:“什麼!?”
餘下眾人也紛紛瞪大眼。
她竟然說,要屍檢!?
這裡可是刑部!
範承卓幾乎氣笑了:“現在這裡這麼多事兒,實在是處理不過來,葉二小姐還是彆添亂了吧?再說,就算是要屍檢,刑部自有仵作,又何須勞煩葉二小姐?”
葉初棠道:“時間緊迫,趁著大家都在,也好一起做個見證。”
範承卓簡直匪夷所思。
這葉初棠到底怎麼想的!?偏偏要這個時候,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屍檢!?
他上前一步,沉了臉色,道:“葉二小姐金尊玉貴,怎做得來這等事兒?還是——”
“範大人說的這等事兒,是什麼事兒?”葉初棠微微側頭,黑眸清明平靜,“醫者救人性命,仵作代不能者言,說到底都是一樣的,又有什麼不同?”
“這——”範承卓一時竟想不出什麼反駁之話,情急之下看向了沈延川,“世子,葉二小姐剛剛同您出來,想必也受了不少驚嚇,疲倦至極,要不還是把這些事兒交給下麵的人去做,請葉二小姐暫去休息吧?”
遍京城的人,誰還不知道定北侯府世子對葉家二小姐有意,近日來更是不惜代價為她查案出頭,沈延川怎麼會舍得自己中意的女子去做這樣——
然而沈延川的回答卻令他萬分意外。
“葉二小姐既肯幫這個忙,範大人就彆推拒了。”
沈延川笑了笑,視線在葉初棠身上定格一瞬,才慢條斯理道,
“換做旁人,隻怕她還未必肯如此相助。”
範承卓氣得差點破口大罵。
相助!?
怎麼聽這話的意思,這還是個千載難逢的好事兒了!?
還換做旁人,什麼人喜歡和死人扯上關係!他們這麼說,也不嫌晦氣!
葉初棠眉眼一彎:“畢竟這個事情,我比較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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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承卓:“……”
眾人:“……”
他們隻知曉葉初棠是醫科聖手,現如今連陛下的病也治得,真真是宮裡的紅人,可誰能想到她居然還會如此毫不避諱地說出這樣的話來!
葉初棠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兀自招呼了人,令他們拿酒與工具過來。
“好在火勢基本上已經滅了,倒也不擔心會燒到這裡,很是方便。”
場麵陷入詭異的寂靜。
無數各色眼神落在葉初棠身上,或震驚或好奇或驚歎或鄙夷。
葉初棠全當看不見。
她將袖口緊束,儼然已經做好了準備。
小吏們左右為難。
黑騎衛動作,他們自然是不敢攔,也攔不住的,可就這樣任由一個女子在刑部的地盤公然進行屍檢,實在是前所未有之事!
最後,他們隻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範承卓。
可惜範承卓這會兒也是無計可施,除了咬牙忍耐,竟無可奈何!
他的視線從那幾個南胡刀客的身上掃過,又很快移開。
“……既如此,就辛苦葉二小姐了。”
說罷,他又朝著旁邊走了幾步,來到了另一隊黑騎衛跟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看著他們拖行出來的打扮各異的那些人,範承卓眉頭皺得死緊:“這些人又是怎麼回事兒?”
沈延川一哂:“範大人問得好,這些人趁我孤身闖入大牢之際,竟圖謀不軌,試圖取我性命。我也想查個清楚,這些人到底是個什麼來曆,與我又有什麼深仇大恨,要這般置我於死地?”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一片嘩然。
“世子遇刺了!?”
“這、這怎麼會!?竟然是這麼多人一起動手的!?那世子、世子可是受了傷!?”
“刑部大牢看守森嚴,怎會鬨出這樣的事兒來!實在匪夷所思!”
方才沈延川和葉初棠率先出來,眾人看他們二人皆是神色如常,便沒有想太多。
誰知此時沈延川竟說,有人在牢中試圖行刺於他!
而且不是一個兩個,竟有將近十人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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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可——
“我無大礙。隻是這些人身份成謎,的確要好好查上一查。”
沈延川一頓,眉梢微揚,似笑非笑地看向範承卓,
“我竟不知,刑部大牢什麼時候漏成了篩子?”
範承卓臉上清白交錯。
“世子放心,此事、此事微臣定會給您一個交代!”
但凡長眼睛的都看到了,那地上躺著的,除了穿囚服的,還有做獄卒裝扮的!
這陣仗,擺明了是早早設好的!
事情發生在刑部的地盤,他怎麼脫得了乾係!?
然而沈延川卻隻笑了笑,臉上不見半分差點被殺的怒意,反而十分從容和氣。
“我知此事定然和範大人無關,想是下麵出了岔子,才會如此。範大人無需自責。更何況,這幾個人都留了活口,眼下不過隻是挑斷了手筋腳筋,回頭隻要好好審過,讓他們吐個乾淨。到時,自會相大白,水落石出。”
“什麼!?”
範承卓心頭猛地一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顫巍巍指著那幾人,聲調都變了,
“您、您說他們都還沒死!?”
沈延川盯著他,忽而反笑:“範大人這麼激動做什麼?我雖有心反殺,奈何敵眾我寡,最後也隻得如此。不過這樣也好,多一張嘴,就能多問出點兒東西。您說呢?”
範承卓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點頭:“是、是!世子說的對,隻要人還活著,總能審出一些東西來的。那不如交給微臣,三日之內、不!明日!最遲明日!務必給世子一份滿意的證詞!我——”
“這就不勞範大人費心了。”沈延川打斷他的話,嘴角雖然噙笑,眼底卻並無半分笑意,隻泛著冷凝的光,似是能看透一切般犀利冷銳!
“這些人是來殺我的,自然,也該由我親自來審。”
範承卓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沈延川審?
那便是沒東西,也得吐出東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