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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最莽的牛頭人都知道了接下來他們會遇到什麼極端氣候。
所以他們不得不在甬道裡休整了一天——儘管甬道依然跟前麵一樣,打開後就開始緩緩合攏,但是誰也不能妨礙他們在甬道裡休息不是?
雖然甬道內的空氣是差了那麼一點意思。
進入甬道後,他背後的披風又化作一件輕薄地好似不存在的隱身披風,而且連他身上那件極為合身的鎧甲也變成了隱形的。
阿拉密爾甚至懷疑這是一係列套裝的一部分,套裝名就叫做皇帝的新衣。
於是眾人在甬道裡,不得不為了防寒做出準備。
牛頭人還好說,他身上厚厚的皮毛可以給他抵禦嚴寒的基礎,而天生兩棲動物的六臂蛇魔表示對於嚴寒,除了行動稍微有些遲緩,不是大問題。但是她還是穿上了一件大號的寒鐵鏈甲,為此她不得不忍受無時無刻的刺痛。
眾所周知,寒鐵的材質會讓惡魔感到刺痛。
而欲魔拜納特瑞恩,阿拉密爾嚴令讓她穿上衣服,他也是在雷幕裡才發現,原本欲魔短小的熱褲,下麵竟然是開襠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這種設計充分考慮到了欲魔的天性,不僅為了他們“進食”方便,而且當時也算是救了恍惚中的自己,但是
p從來都是人類發展的原動力,阿拉密爾想到那個場景,突然有些感歎。
話雖如此,但這隻嚴重厭惡那種不受控製的、出於混亂的**,把某種行為視為禦敵手段的禁欲係欲魔,對於主人的命令,還是有些不理解。
不過她還是依言穿上了一整套的皮衣皮褲,據她說這是主物質位麵某些神職人員最愛的,以前收割他們靈魂的時候,就穿著這一身,對方恨不得主動交出靈魂。
好吧,看著身上裹著緊緊皮衣,手持長鞭,一臉冰冷和不屑表情,看似凜然不可侵犯的欲魔,阿拉密爾覺得她如果再多一雙高跟鞋,就真的會讓某些心理變態長期受到壓抑的人心頭狂喜。
念頭剛落,感受到了主人念頭的欲魔,腳上就出現了一雙高跟鞋,不得不說,作為最擅長挑動凡物**的魔鬼,欲魔在這方麵的天賦簡直驚人。
而最讓人鬨心的,就是兩名隻穿著披風的卓爾了,她們一再表示她們從小生長在陰冷潮濕的幽暗地域,區區冰雪可能不算什麼,而且她們真的沒有帶衣服。
於是阿拉密爾好說歹說,才讓她們同意穿上了跟她們體型差不多的欲魔的衣服,又因為尺碼的問題改了好久,終於算是多了一層防寒的手段。
我以為冒險就是財寶、異怪以及刀光劍影,沒想到還是雞毛蒜皮衣食住行。看著穿得十分“情趣”的兩位卓爾精靈,阿拉密爾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己這個隊畫風不正常——
欲魔能有什麼正經衣服,那些都是她的“工作服”而且喜歡果奔的伊莉絲翠信徒,表示露得越多越虔誠,儘量挑選裸露的衣服,這就造成了穿上衣服比不穿還要讓精靈臉紅的場景。
也行吧,也算是提前有個準備。看著頭上已經快禿了的米爾希都頭頂了一頂小小的帽子,還給帶上了翅膀套,本來是擔心他烤火把自己烤禿了準備的,結果的沒想到這裡用上了。
阿拉密爾長歎一聲,發動了隱身鬥篷的隱身效果,躲在裡麵給自己穿上了厚衣服——雖然他已經算是內功大成的高手,已經可以寒暑不侵,但是接下來的關卡越來越凶險,他也不希望浪費無謂的真氣。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因為他長期運功抵抗寒暑,已經覺醒了武僧的初級忍受環境的天賦,隻是他沒有發覺而已。
當準備充足、信心滿滿的他們走出甬道的時候,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他。
沒有雪,沒有風,甚至溫度就跟外麵一樣。
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小小神殿而已,房間的中央,依然是那殘缺了半邊身子的科瑞隆雕像,頭頂也有一扇天窗,閃動著瑩瑩微光,牆壁和柱子的樣式,全洋溢這上古精靈的華美和簡潔,低調而奢華。
他們甚至差點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地麵的神殿上,如果不是神殿的角落沒有那個通往亡靈法師的地穴的洞口,以及——
雕像背後的王座的話!
就在雕像背後,有一個精美雕花的石頭椅子,上麵雕刻著上古月精靈在鮮花綠葉間歌唱,連椅子腿都被雕刻成纏繞著花枝的古樹模樣。
這樣風格的椅子,他們在夏之宴會廳看到過,隻不過這把椅子更加華美,似乎上麵的雕像都栩栩如生。
如果說這樣的話,他們是怎麼一眼就認出那是一尊王座的呢?
原因很簡單,就在椅子上麵,放著一尊雕著月桂葉,鑲嵌著一顆巨大藍色寶石的秘銀王冠!
“讚美伊莉絲翠,沒有您的存在,吾等無法得到青草與清風的救贖”芭芭拉和伊凡莎莉突然祈禱起來。
“女神所需之物,就在這個房間內”看著那頂王冠,芭芭拉眼神火熱,然後告訴阿拉密爾,她們的神術恢複了。
於是她們果斷脫掉了衣服,跪在地上祈禱歌舞起來!
幽暗的月光突然傾瀉而下,從頭頂瑩瑩的天窗射入,直直地找到他們身上,刹那間,他們身體上的所有傷勢都愈合了。
阿拉密爾識海也修複了,裡麵盈盈流動著精神力變成了螺旋的旋渦,甚至比起之前,這個“旋渦”還有越來越大之勢。
就連以前照到月光會痛苦無比的幾頭魔,傷勢也恢複了,似乎這位混亂善良的女神,為了某個目的,也對於幾頭魔展現了祂的仁慈。
戴上它月光裡傳來了一個聲音。
所有人都聽到了,而且所有人都知道祂說的是誰。
“女神偉大的體現,幽月眷顧者,請您完成女神的神諭吧”伊凡莎莉看著那頂王冠,語氣十分地理所當然,似乎阿拉密爾存在的意義就是完成女神偉大的神諭似的。
哪怕這個房間可能比前麵幾處更加的詭異。
“是是是我知道了。”阿拉密爾緩緩地向王座走去,看著濃鬱的幽暗月光,隻覺得有些無奈。
雖然您治好我的傷勢我很感謝,但是能不能不要一直催阿拉密爾不是說的一臉虔誠期待看著他的兩位卓爾,而是她們的神。
“異界的靈魂,請遵守我們之間的債務”剛剛就在幽暗月光傾瀉到他身上的時候,類似這樣的語言一直圍繞在他的腦海,哪怕他刻意屏蔽了意識也無法擋住這“魔音貫腦”。
不是,月光不收,催債不停是吧。阿拉密爾發覺月光越濃,催債的聲音也越來越大,於是他加快了腳步,直接來到王座前,一把戴上了王冠。
雖然麵對疑似最後一關,應該是最可怕最詭異的,這個動作有些輕率,但是一直不在線的女神都上線了,還下達了命令,阿拉密爾相信有女神罩著,應該沒有什麼危險吧?
想起那位混亂的女神和祂看似冷酷邪惡,其實逗比悶騷,比誰都善良的信徒們,阿拉密爾也拿不準了。
就在他帶上王冠的一瞬間,令人頭疼宏大的聲音消失了,更加令人頭疼的宏大頌唱聲響起了。
“萬有之光,刺破混沌的秩序,湧動的四維,萬物的初始,祂光輝燦爛,祂照亮吾等命運前路,吾等獻以流動之紅!獻以堅硬之白!獻以蠕動之褐!獻以靈動之青!”
荊棘鳥歌唱起來,一道炫目的四色彩光不停地混合變幻,呈現出萬物的色彩,從王座頭頂的虛空直直投射到王座前的阿拉密爾身上。
幽暗月光消失了,仿佛在這道彩光麵前,月光也畏懼不已似的,近乎逃也似的離開了,而在彩光中,出現了沉思的荊棘鳥的聲音,正在閉著眼振翅高唱!
靠——阿拉密爾此時已經沒辦法腹誹混亂女神的不靠譜了,隻見他輕輕地頌唱著終於完整的禱文,整個人呆呆地,輕輕往前邁了一步,緩緩轉身,輕輕地坐下。
於是,寒冬降臨。
突然起來的嚴寒,帶著凍結萬物靈魂的寒意,從頭頂的天窗傾瀉下來,肉眼可見的冰寒從天窗的缺口噴向整個空間,寒冰瞬間覆蓋了地麵青色的岩石。
刹那間,石室的一切生物,仿佛都看到了冬天,萬物的終結。沒有一隻生物能發出聲音,雪,高山上下墜的瀑布,天上的雲朵都被凍結。
甚至連寂靜都懸浮著。
冬天使生命石化,坐在高高的王座上,阿拉密爾看到一副極為詭異的情景。
神殿裡的所有生物,各自從身體裡冒出一股股冰寒,然後他們好似石化一般,整個人都在慢慢凍結。
似乎這股寒意不是來自於頭頂,而是從他們的心底,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似的。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之久,也許隻有一瞬間,所有人都被定格在原地,表情都跟上一刻一模一樣,欲魔和六臂蛇魔看著對方,眼神中彼此充滿厭惡,牛頭人小心翼翼地看著兩位,囁喏著不敢靠近,因為幽暗月光的消失,芭芭拉和伊凡莎莉臉上的驚愕和虔誠還未褪去。就來一直以來氣氛組,團戰吉祥物的米爾希也保持著用翅膀把頭上的帽子拂落的滑稽姿勢。
就連阿拉密爾,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瞬間被凍結,因為他也在緩慢凍結。
唯一提醒他自己還有思維的,就是腦海裡聽到了的那段詭異的禱文。
“流動之紅代表自己的血液,堅硬之白代表的自己的骨骼,蠕動之褐應該是代表自己的血肉,那麼,靈動之青是什麼?”
帶著這個疑問,阿拉密爾苦苦地思考著。
血,骨,肉接下來看著自己對麵“冰雕”體內的淡淡青色人影,帶著扭曲和絕望的表情,想起了某個畫麵的阿拉密爾,終於明白了靈動之青是什麼。
就跟他被女神“救”下,欠下了一筆巨債的那個畫麵中,他看到了自己前世的身體,也是淡淡的青色。
換言之,所謂的靈動之青,就是靈魂!
凍結靈魂的嚴寒,這才是這一關的可怕之處麼阿拉密爾已經明白了。
但是,已經晚了。
靜謐的連時間流動都聽不到的石室裡,突然發現出一陣輕微而刺耳的聲音。
轟隆隆詭異殘破的神像緩緩升起,露出腳下的——
華麗精美的棺槨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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