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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抵禦,亦無從抵禦,這道劍光如同天地間亙古就存在的太陽一般,帶著理所應當的光芒,直接籠罩住了阿拉密爾。
劍光與月光剛剛交融的下一秒,剛才還給眾人帶來絕望的拉什瑞埃爾之刃,瞬間就消失了,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他們的臉上,甚至連驚訝的神情都來不及做出,就這麼無聲消失了。
月光之線斷裂了,發出清脆的如同玻璃破碎的聲響,但是在場當中,哪怕耳力最好的伊凡莎莉也聽不見。
因為他們的心神已經被劍光所攝,仿佛天地間隻有那道純粹的劍光存在,他們的鼻子裡再也聞不到彼此身體上誘人的味道,耳朵裡聽不到任何聲音,身體也作不了任何動作,隻是呆呆地保持著上一秒的姿勢。
似乎無時無刻不在流動的時間,在這道宏大的劍光麵前,也被生生斬斷了似的。
這道劍光是如此恐怖,也是如此神奇,劍光繞過了所有“活著”的生物和物品,隻斬斷了無形之物——來自劍上的月光和空氣中的誘人氣味。
就連他們體內的月光,也被一並斬斷了!
如此不可抵禦的恐怖劍光,就連角落的石子也沒有損壞,不得不讓人感歎劍光主人收放自如和妙至毫巔的劍道。
很快,劍光消失了,就跟它出現的時候一樣無跡可尋。
隻留下一群“人”呆呆地發愣。
“讚美多元宇宙最偉大的劍中之神,主人的老師,您的恐怖讓卑微如我瑟瑟發抖!”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竟然是沙克賽婭,她虔誠地匍匐在地,渾身發抖地對著不知名的存在祈禱起來。
很快,拜納特瑞恩和牛頭人也加入了祈禱的行列,兩位卓爾也以自己禮節表示最高的敬意。
這一刻,不管混亂還是守序,邪惡還是善良,在這道劍光麵前,所有的凡物都應低頭。
劍光散去了,阿拉密爾還沒有醒來。眾人圍著阿拉密爾,各自休息整理,手持武器警惕著,就連受傷最重的,牛頭人也收起了努力生長的牛蹄子,全神貫注地護衛在阿拉密爾身旁。
另一方空間裡,看著手中重新拿起劍的阿拉密爾,臉上恢複平淡笑容的精靈再次拔劍。
隻能用一次麼從對方高昂的戰意和依然帶著微微嘲諷的嘴角,阿拉密爾明白,對方也清楚了這件事。
但是隻能用一次又怎樣,這一次,是自己要拔劍!
隨著長劍入手,他身上傷口重新愈合,雖然依然覺得疲累,但是阿拉密爾隻覺得自己沒有這麼好過。
因為他終於成為了一名劍客!
看著阿拉密爾虔誠地拿起劍,對麵的精靈罕見露出尊敬的神色,對著他行了個禮。
這是劍客對另一名劍客的致敬,無關生死,看著對方的精靈,阿拉密爾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劍禮。
於是,劍光起——
對麵的精靈顯然用了全力,這次,他的身形竟然詭異的,直接消失了。
然後劍光大放,一道如同開天辟地時,劃破無儘混沌虛空的霹靂,徑直向阿拉密爾劈來。
妖精秘劍·原初之雷
對方第一次將自己的劍術傳到了阿拉密爾的耳朵裡。
這等極致的劍術,也隻有劃破天際的原初之雷可以形容了。
麵對如此恐怖的一劍,阿拉密爾也笑了,對著無儘的戰意和對於對方劍術的尊敬,他也輕輕用最正宗的漢語輕輕吐出了八個字。
白雲城主,天外飛仙!
漫天狂雷又如何,仙人者,駕白雲,禦雷電,一劍可絕世!
此時阿拉密爾看著對麵的雷光,慨然出劍!
妖精秘劍和天外飛仙,這兩式來自不同世界,卻有同樣絕世的劍法,就在這片不知名的虛空中,就這麼相遇了。
劍客於劍客的相遇,隻有兩個結果,惺惺相惜或者形同陌路。
而劍與劍相遇,也隻有兩個結果,那就是生與死。
阿拉密爾已經將自己的生命,自己的靈魂全部虔誠地化作這一劍,此刻他以人化劍,同樣直直迎上那來自異界的霹靂。
劍客交手,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恍惚間,阿拉密爾似乎看到了紫禁城上的那一輪圓月,以及圓月下惺惺相惜卻不得不分生死的兩位絕世劍客。
月圓之夜,紫禁之巔,一劍西來,天外飛仙。
就如現在,他和對麵這位無名精靈一樣。
看劍!此刻阿拉密爾已經忘記了生死,眼中隻有這一劍。
空間的光芒都黯淡了,所有的光輝,都已集中在兩柄劍上。
劍已刺出。
無名精靈一劍之勢輝煌迅急,遠比一般長劍更加狹長的長劍急速刺出,帶出迅疾的光芒,劍之鋒芒,可怕到不能抵擋!
那不僅是一柄劍,而是好似執掌雷電的修羅的震怒,閃電的一擊,映射出刺目的月光。
他手中銀白的長劍好似黑夜裡的霹靂一般,帶著雷電刑殺眾生的惶惶滅絕之意,竟然生出了刺目的光華。
阿拉密爾似乎出劍很慢,慢到可以讓人看清他的每一個動作,對方迅疾的劍光中,仿佛慢動作一般。
而他整個人不知道為什麼,似乎已經慢慢飄起來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阿拉密爾似乎已經緩緩飛到無名精靈的頭頂,如同月下的飛仙一般。
而他手中三尺三寸的長劍,此時在他手中,仿佛重逾千斤!
看著迎麵襲來的劍光,他甚至笑了出來,居高臨下地輕輕飄過,緩緩地遞出一劍。
這一笑,好似佛祖拈花,又好似莊子觀魚,像是孩童帶著純淨的眼神,初次觀察這個世界時露出的——會心一笑。
劍神一笑。
哪怕此刻白雲城主看到此劍,也會輕輕露出微笑,讚賞說有了幾分白雲飛仙的味道。
隨著這一劍刺出,原本笨拙好似初學劍的孩童這一刺,它變了!
這一劍變得有了光華,甚至有了生命
一劍輕飄飄刺出,本來毫無變化。可是變化忽然間就來了,來得就像是流水那麼自然。
阿拉密爾手中的“花”,開了!
一這柄劍在阿拉密爾手裡,就像伯牙手裡的琴,羲之手中的筆,達斯拉姐妹們手裡的炸彈
不但有了生命,也有了靈氣。
噌——天雷與飛仙,快與慢,花與雷,短短兩個呼吸不到的時間——
平平常常的交彙了。
想象中巨大交擊聲沒有出現,隻有一聲極為輕微但是聲音尖利的劍鳴響起。
這個聲音雖然輕微,但是穿透力之強,阿拉密爾似乎已經看到了空間的裂痕。
“留情美酒無情劍,恨遺孤憾孤城名。”
背對無名精靈,感受著自己的身體變得凝實,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背後湧入,阿拉密爾輕輕一笑,終於念出了他的定場詩。
然後,他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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