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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鈞擔任營長,這個有不少營裡的乾部都想到了,心裡也沒啥太大的落差,畢竟這幾個月的工作重心,幾乎都是副營在把持方向。
正營在調和整體。
對於新調過來或者提上來的連長來說,陳鈞具體是擔任副營,還是擔任正營,區彆並不大。
但令他們震撼的是,針對馬紅傑還有何應濤的提拔。
這消息,也忒突然了啊。
老馬全營乾部中年齡最大,七個連裡他也是老大。
今年三十六歲,屬於提乾上來的老兵,不是正兒八經的軍校畢業,也不是國防生。
按說這種資曆,正連級乾部已經是上限了,這次職位調整直接乾到副營。
連馬紅傑自己都是一陣呆愣。
辦公桌下,他那緊緊攥著的手指已經被攥的發白,可見他心情浮動有多大。
至於針對何應濤的安排,那更猛,直接從正連級跳到正營級,這可是發生在眼前的例子。
會議室內一陣寂靜。
營長和教導員去進修,這兩天營裡傳言肯定是有,有人猜營長的位置肯定副營接替,這個沒毛病。
但是副營和教導員這兩個位置,按照往常的流程,咋地也要擱淺幾天吧?
最終的結果,很可能是教導員從外麵空降,副營從連裡選人,這才是正常操作。
就是沒人想到會這麼直接,直接到任命讓陳營長開會宣布。
看著似乎是不太正規,但這恰恰說明了軍改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相對最公平的機會,擺到他們所有人麵前的機會,要來了。
陳鈞從會議室的氣氛中,他感受到了眾人激動的心情。
悄悄鬆了口氣。
其他人對於這次晉升,感受到的都是希望和動力,就陳鈞自己切實的感受到了壓力。
沒錯,實實在在的壓力。
老趙不在這,老林也躥了,有句俗話說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那兩位不管平時在營裡,懂不懂合成方麵的問題。
至少資曆在那擺著啊。
經驗各方麵都不欠缺,能從全局把持著營裡的工作,現在倒好,營裡從營長到教導員,再到副營。
營黨委乾部中,最有資曆的反而是陳鈞這個說新不新,說老不老的營長了。
“好了,關於職位調動的事情就先到這裡。”
陳鈞觀察了一會眾人的神情,他最終擺手示意大家坐下。
“目前我相信你們通過訓練的逐漸加深,針對考核科目不斷接觸,再配合新的一體化指揮平台,應該明白什麼叫做數字化戰場。”
“這是咱們一營接下來一個月的攻堅任務,無論如何都要給把考核各項科目,給我啃下來。”
“同誌們,有沒有信心?”
“時刻準備著!!!”
整個會議室全體乾部再次起身,陳鈞抬頭看了下旁邊牆壁上掛的鐘表。
繼續道:“我知道最近整頓,加上練兵後更改訓練科目,同誌們都很辛苦。”
“但這一關,我們必須邁過去。”
“行了,彆的事情沒有,散會。”
“嘩啦啦”伴隨著會議解散,會議室有不少乾部收拾記錄本和筆,陸續排隊離開。
這幾天他們也確實辛苦。
以前一營訓練,重心就是戰鬥力,訓練的方式,也一直圍繞協同,不管步戰車和炮車,亦或者是坦克和維修人員,再或者步兵。
一直在強調協同,加速的讓合成的戰鬥力給體現出來。
指揮係統,純屬當做輔助協同來用。
但隨著陳鈞將新的訓練內容,也就是合成營考核的那些冷門科目,一個個列出來。
全營訓練的重心就已經變了,或者說是更加深層次的挖掘合成作戰方式。
開始真正向著信息化,數字化靠攏。
比如情報分析研判,擬製計劃,計算毀傷,想定作業,態勢融合等等。
這些需要依托一體化指揮係統來完成的科目,全都列舉出來,讓各連長帶隊去研究。
各個精確到單車的作戰單元,在戰場上的位置實時傳輸,情報共享,自動識彆敵我,自動對戰場上出現的陌生車輛,進行識彆跟蹤。
讓整個戰場,以數據形式出現在指揮作戰係統當中。
讓士兵看待戰場,如同上帝般掌控全場。
所有信息,都能通過指揮平台,分享給戰場的所有作戰單元。
這也就是陳鈞最初所說的,一個戰士能夠調動全營,並指揮全營的場麵。
信息共享,就能夠讓全營戰士真正達到一體化。
比方說,隻要有一人看到敵方的一輛坦克。
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看到的畫麵呈現在全營戰士麵前。
在畫麵分享傳輸的過程中,針對敵坦克的各種性能以及需要的摧毀火力數值,就已經被細致的計算出來。
是打擊還是徹底摧毀,根本不需要營裡下指令,各連戰士,都能以最快的速度乾掉敵方目標。
這是合成信息化裝備,數字化戰爭中最淺顯的作戰方式。
敵坦克屬於泛指,不單單是一輛坦克,也可以是敵軍一個連,或者一個營。
在朱日和,也就是國內最早建立的那支信息化部隊,早幾年人家就用上這種作戰方式了。
這可比偵查兵發現目標,向後方呼叫火力要直接的多,也厲害的多。
部隊機動過程中,不需要費多大力氣,就能掌控方圓幾公裡包括自己部隊的所有情況。
當然了,陳鈞給一個月,可不是要求全營在一個月內就能達到這種程度。
那不現實。
這本就是機械化向信息化轉變的過程,隻要開個頭,熟悉新的領域作戰方式。
爆發出比之前更強的戰鬥力,也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畢竟這東西沒有具體的規定,戰術延伸,打擊方式,一百個合成營裡,就有一百種細微的差彆。
先以過渡為主。
反正全麵信息化後,那就相當於星際當中開全圖,拿來打擊純機械化部隊,就跟開掛差不多。
這是認知層麵上的升華,急是急不出效果的。
先讓那幫連長頭疼去吧。
會議結束後。
看著會議室其他乾部都離開了,隻剩首席參謀梁科翔,還有新提的副營馬紅傑,教導員何應濤。
三人挺著腰板坐在原位沒動。
陳鈞抬手揉揉額頭,其他乾部都已經去忙了,在場的都是營黨委成員。
氣氛也就不用搞的那麼拘謹,陳鈞從口袋中摸出煙一人丟了一根。
“老何,你那個儘快學習政工乾部的工作開展,聽老趙說你以前乾過指導員,應該容易上手。”
“至於坦克連,儘快物色兩個能力不錯的同誌,趁著這一兩個月沒啥事,把兩個坦克連分開練,平時多和各連指導員開開會,思想課這塊你就自己多上心吧。”
“行,我這問題不大。”何應濤一張胖臉都快湊成一團了。
這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這狗日的可算是把這話給詮釋的相當具體。
陳鈞也沒多搭理他,樂就樂唄,總不能不興人家笑吧。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馬紅傑:“老馬,你也是,距離元旦還有兩個半月,這段時間你也儘快挑選合適的同誌接替裝甲連。”
“平時訓練場那邊的進展多盯著點,整頓期間,包括全營的內務,衛生,一樣都不能放鬆。”
“隻有我們重視,這個習慣才能在營裡真正立起來,大家都辛苦一下。”
“是,營長。”
馬紅傑嚴肅的點點頭,其實要不是因為這貨的性格太硬,就那認真工作的態度,非常適合教導員的職位。
政工乾部就是唱白臉的,部隊裡麵的連長,營長一般為了帶兵,維持單位紀律都凶得一批。
指導員和教導員就需要整天樂嗬嗬,多關注戰士的狀態,心理變化,適當的聊聊天,緩解一下軍營緊張枯燥的訓練。
但老馬整天黑著臉,這特麼要是去做思想工作,那真是把壓力直接給到全營的戰士了。
幾人簡單聊了幾句,就徹底散會。
眼下一營,也確實沒啥太棘手的問題,整頓工作陳鈞恰好也拿手。
這職位調整了。
陳鈞在營部晃悠一圈,感覺實在沒事乾,乾脆就叫上文書鄧嘉偉,過來幫他搬東西,換辦公室。
以前陳鈞在二樓角落辦公,辦公室挨著的就是會議室,如今三樓的營長辦公室空下來。
部隊裡麵又沒什麼職場孝子,更不存在之前的領導離開,新領導不好意思占原來辦公位置啥的。
軍營不搞這虛頭巴腦的一套。
陳鈞不騰辦公室,那後續老馬在營機關這就沒法辦公。
陳鈞和鄧嘉偉兩人忙著搬東西,李海瑤看到後,她也過來幫忙。
這幾天因為頻繁用到一體化作戰係統,留在營裡的那幾個工程師還挺忙,整天也是跑到訓練場不見人。
李海瑤專業跟那些不掛鉤。
她的工作挺悠閒,每天隻是坐在參謀部,做做統計工作就行了。
需要搬的東西倒是不多。
都是一些合成訓練大綱,以及合成講堂方麵的文稿。
放在書夾裡麵被文書給分類放好,現在移到樓上就行。
本來這活應該是勤務兵來乾,但副營級按照規定,是不允許設勤務兵一職的。
要到營長才可以。
勤務兵咋說呢,相當於生活上的小秘書吧,就是專門負責照顧領導的日常生活,比如打掃衛生,整理文件,打飯,洗衣服。
平時工作就是辦雜務的,包括像是考勤,保衛,消防,節假日值班安排,等等工作都是勤務兵來操心。
這跟文書還不一樣,文書的工作更全麵,具體一點,就是幫助撰寫或者整理各種公文,比如營裡工作報告總結,政治教育授課內容等等。
還負責一部分宣傳工作,軍械管理,處理一些日常行政事務,比如戰士請假,士官休年休假。
隻不過話是這麼說。
事實上,大多數時候,文書都是被當成勤務兵加通信兵來用的。
前幾天,陳鈞還打算把高射機槍連九班那個刺頭,也就是打掉人家二班副班長牙齒那個吊毛,安排到營部給老趙當一段時間的勤務兵。
磨磨他的性子。
結果人還沒等安排,老趙就去進修了。
按說這職位調動,陳鈞這邊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交接,但他這情況特殊。
比如類似槍庫,彈藥庫的鑰匙,陳鈞早先就已經帶在身上了。
至於原因嘛,也沒啥違紀的,營長和教導員很多時候不在軍營住,都是回家住。
陳鈞除了營裡他沒地方去,為應對隨時可能到來的突發情況,槍庫和彈藥庫的鑰匙交給他保管,也能保證部隊能夠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辦公室搬完,陳鈞交代文書去忙自己的工作,李海瑤在一旁幫忙整理她抱過來的文件。
從二樓辦公室搬來的東西,大多都是陳鈞自己寫的,不會牽扯保密協議之類。
內容都是跟合成營訓練,或者合成戰術詳解有關。
李海瑤可以看。
陳鈞則是站在營長辦公室的文件櫃旁。
打開門,一個文件夾一個文件夾的檢查,把牽扯到機密,並且是幾年前已經達到銷毀條件的文件,全部都抽出來。
拿到碎紙機旁邊全部粉碎。
而後又拿起袋子裝起來,他提著袋子前往營區外麵的垃圾場。
整個過程。
陳鈞很少和李海瑤交流,他全程很認真的在做一件,平時都是文書來做的工作。
李海瑤也沒出聲打擾,她似乎能猜到此時陳鈞的心情般,隻是默默的看著。
去往垃圾場的途中。
李海瑤還故意放慢腳步,她在後麵遠遠的跟著。
提著粉碎文件袋的陳鈞,則是一臉笑意的離開營區,路上碰到向他敬禮的士兵,他也都禮貌的回禮,點頭。
任誰來看,此時陳鈞的心情一定很好,畢竟升職了嘛。
可李海瑤的感受卻不同。
尤其是垃圾場那堆該銷毀的文件被點燃,明明燃燒的火苗很小很小。
陳鈞蹲在旁邊,就能擋住所有的火光。
可不知為何,這團火從李海瑤的方向來看,火幕卻遮蓋了她所有的視線。
視線中,那團小小的火苗裡,有一個咬緊牙關穿著迷彩服,在訓練場上肆意奔跑的青年。
那個青年就是陳鈞。
那個時候的陳鈞,才剛剛進入西京陸軍邊防學院,他為了可以表現的好一點,再好一點。
身影一直在奔跑。
火苗輕輕搖曳間越燒越旺,那道奔跑的身影也越來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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