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場跑道上。
陳鈞已經不記得自己跑了多少圈,他隻覺得自己仿佛置身熔爐當中,渾身都被熾熱包裹著。
每跑一步都是對體力的巨大消耗,汗水順著毛孔不斷滲出。
整個人活脫脫的像剛從水裡撈出來般,甩手都能甩出一排汗水。
但陳鈞卻感覺非常舒坦。
不是身體上,而是心理上,他很喜歡這種酣暢淋漓揮灑汗水的感覺。
也許這就是身為老兵的後遺症吧,隻有這種時候,才能夠清晰感覺到身上充滿著活力。
隨著時間的流逝,周圍那些被老兵學長強行拉去開韌帶的新生們,慢慢停息了此起彼伏的哭嚎。
各分區以班為單位,有些躲到背陽的地方休息,有些則是集合列隊,正被各自班長大聲的訓斥著。
陳鈞也知道,他不用繼續跑了,拉韌帶的環節早就過去。
正當他緩著腳步,準備順跑道走一圈時。
王恒從遠處走了回來。
見狀,陳鈞腳下下意識的發力,搞得王恒都有些無語的招手:“停吧停吧,休息一會,準備開會。”
“整個班不能總等著你一個人。”
提醒完後,王恒叉著腰,站在路牙子上瞧著停下跑步,正喘氣歇息的陳鈞。
一股荒誕怪異的感覺從心頭升騰。
他感覺自己,可能是第一個主動勸自己班上新生彆再練的班長了。
王恒心裡不太平靜。
正坐在遠處地上休息的楊帆他們,心裡更是憋屈,他們是咬緊牙關,拚勁吃奶的力氣。
都沒逃過“掰腿”的待遇啊。
此時,楊帆正不顧形象的岔開大腿坐在草地上,兩個小腿朝外勾著。
似乎這樣的動作,能讓他緩解大腿根部的痛感。
梁魁更是躺成一個“太”字,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當然,拉韌帶也不是所有人都要拉,就比如何京,他跑步時沒有陳鈞那麼猛。
但好在步子邁得開,那些高年級老兵盯著他看了會,沒搭理,順手捉走了旁邊的楊帆。
就因為這,楊帆一直以為自己是給何京擋災了,坐在地上磨磨嘰嘰的說道:“哎,誌氣哥。”
“今天我這腿可是為你遭罪了,你要對我負責。”
“咋滴,你要嫁給他啊。”梁魁躺在地上,閉著眼睛嘟噥。
何京瞥了楊帆一眼,沒吭聲,看到遠處王恒和陳鈞一前一後的過來。
他趕忙起身,提醒道:“快快快,列隊,班長和班副都來了。”
“我滴媽呀。”
眾人聞言,立刻結束剛才悠閒的狀態,開始起身列隊。
也不知道誰扯動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根,慘呼一聲,但沒人注意了。
因為整支隊列不是瘸就是拐,列個隊相當費勁,咒罵聲不止,就沒有不疼的。
陳鈞從遠處看過來,發現室友們內八站著,外八立著,反正就沒立正的姿勢。
奇形怪狀的站成一列。
他咧開嘴角笑了笑,快走幾步回到隊伍當中,站好。
王恒走到眾人跟前,似乎是沒看到隊列的姿勢不標準,眸子從班裡新生的臉上,一一掃過。
發現所有人都崩著臉。
他突然展開笑臉道:“感覺怎麼樣?累不累?”
“不僅累,還很疼。”楊帆嘀咕了一聲。
也許是看王恒這會心情好,剛剛還緊繃著身軀的新生們,瞬間放鬆下來。
結果他們放鬆了,王恒的臉色卻秒變陰沉。
惡狠狠的看了眼楊帆,怒吼道:“全體都有,立正!!”
“回答我的問題前,打報告,我說過多少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