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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古時期留下來的遺寶,蒼龍所說的機緣嗎?”顧餘生看著滿地橫七豎八的蒼古之劍,它們被時間腐化,他的內心並未因起貪欲而感到遺憾,隻有內心對這些兵器生前故主的感慨。
所謂修行,尋覓長生,從來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反倒是道宗所提倡的小修修心,大修修世,下山入世,那種真實才是對道本身的尊重。
白雲聚散,歲月悠悠,終為黃土。
顧餘生向前伸出手,插在地上的兵器皆在他的呼應下輕輕震顫著,如塵沙般飛揚起來,他以劍修的身份,埋葬故劍,算是對這些所有逝去的修士畫上來不及填補的人生句點。
千劍萬劍錚然化作塵埃在顧餘生的麵前消散,那一具具骸骨,無論人族,妖族還是魔族,皆已作古,隨劍埋進黃土之中,曾經的恩恩怨怨,落筆不過寥寥幾個字而已。
縱然顧餘生內心向往著光明的世界,可在這無數殉道者的麵前,依舊感覺到歲月的無情和曆史的厚重。
“諸君安息。”
顧餘生以磚石為碑,豎在埋藏那些上古修士的黃土前,他對著新碑抱拳,既是辭彆從未相逢的先古前輩,也是告慰自己,前方的路可能充滿危險,若有不測,自己也會如他們一樣。
顧餘生祭拜了自己,大步流星,彆人走過的路,終究是彆人的,他們駭然回頭逃跑,並不能阻止他向前,就算前方是南牆,他也要碰一碰,撞一撞。
然而,顧餘生邁步之間,卻感覺到剛剛走過的地方,似有一道莫名的光返照回來,他下意識的回頭,地麵上的玉階和磚石並未有什麼不同,隻是目光轉動間,驚奇地發現,他剛剛豎起的碑上,竟似有奇異的玉魂之光籠罩,那玉魂之芒本是潰散在天地間,隻因他心善而豎碑,機緣巧合之下,將埋藏在時間塵埃裡的東西一點點剝離了出來。
“這玉磚地下……埋藏著東西?”
顧餘生心中好奇,尋著那一道道魂光踱步在磚石上,往返幾步後,顧餘生蹲下來,以手輕輕敲擊一片磚石,磚石下確實傳來中空而沉悶的聲音。
顧餘生本欲以手卸開磚石,稍一用力,磚石竟然紋絲不動。
“咦?”
顧餘生瞳孔一縮,這才意識到真正不同尋常的,就是鋪在眾磚石之中的這一塊磚石,意識到這一點的顧餘生,再次伸手敲了敲,又將其他的磚石一一剔除,漸漸的,‘磚石’裸露出來,赫然是一塊拱形的巨大龜甲片,它之所以看起來像磚石,隻是因為龜紋和磚石的樣子有許多相似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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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它露出大半模樣時,一股神秘的氣息隨之散發,天地間的玉魂交彙,竟似化作一枚枚古老的魂符。
而這種魂符,原本顧餘生也並不認識,但他成為擺渡人後,曾從薑神行給的契書之中見過,而就算一般修士知道這種魂符,若是神識和神魂不夠強大,也發現不了這一點。
當然,顧餘生能夠捕捉到它的氣息,或許是因為他剛才的善意之舉,讓早已彌散在天地間的靈魂引起共鳴,冥冥之中讓他發現了這藏在地麵裡的機緣。
“這麼大的龜甲片……等等……”顧餘生猛然間想到什麼,心跳劇烈地加速,一方麵,是因為眼前的巨大龜甲片,和當初自己父親留給他的那一片龜甲片相同,也和莫晚雲在文武廟時給的那一塊龜甲片同源。
他來天地大墓之前,以擺渡者的身份試圖渡走四極大陸的鼇山仙君,那鼇山仙君竟有神秘靠山,來此蒼穹深處的天地神龜還他人情時曾透露過,關於龜甲片中涉及的隱秘就埋藏在天地大墓之中。
原本這種虛無縹緲的機緣,顧餘生並未放在心底,他此番入天地大墓也並非是為這件事,可萬萬沒想到,會在突然之間,就揭開了遺失在時間長河裡的秘密。
感受著這一塊龜甲片散發出的神秘氣息,顧餘生隻覺左手掌心有一道灼熱之感傳來,翻轉掌心之際,掌心之中赫然有兩道殘缺的魂符湧動。
當這兩道殘魂湧動之時,猶自埋藏在地上的龜甲片散發出神聖的氣息,竟也化作無規則的符文流光。
“這是?”
顧餘生眼皮跳動,強自壓下內心的激蕩,以自身的神識和靈力引導這些符文流光組合,如薄霧的符文試圖重組,但始終無法形成完整的符文。
“沒理由的……”顧餘生皺眉,他記得那位神秘的天地神龜說過,這龜甲片之中蘊藏著天道符文的秘密,他以前得到兩小塊時,已經獲得不小的機緣,現在,他已經集齊了完整的龜甲片,“難道是我神識不夠強大,還是靈力不夠充沛?”
顧餘生思緒急轉間,感覺到這些符文之中似蘊藏著神秘的至尊法則氣息,細微的空間波動如漣漪震蕩。
“莫非……”
顧餘生左手五指扣動,原本的天地靈氣化作上古時期的五行之氣,當代表五種不同屬性的顏色亮起時,龜甲殼上不規則的魂符受到指引,迅速排列變得有序,化作一枚枚的玄妙之符,這些玄妙之符再一次組合,化作一篇玄妙的符文之字。
“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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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餘生試圖以手中畫卷將其記錄下來,卻發現這些天道符文組成的字根本無法烙印,並且符文的每一次跳動,都會伴隨著靈魂氣息的衰弱。
看到這一幕,顧餘生怎會不知道它背後的深意,這是一種最為原始的天道傳承,天地符文化作的文字,非尋常之法可以承載,就如同那些擁有強大血脈的上古之族,需要以覺醒為代價才行。
感受到這些雀躍跳動的符文之字正在消散,顧餘生也不耽誤,就地盤坐,將其中的每一個符文全部以神識烙印在靈魂深處。
看似不多的符文,卻極度消耗神識,以顧餘生的神識之強大,將這些符文完全記住,也耗費了兩個多時辰。
當顧餘生將所有的符文之字記錄完整,眼前的石龜殼仿佛也耗儘了最後的能量,變得黯淡,平平無奇,不過它本身並未消失,仿佛要從大地之中重新積攢能量。
盤坐的顧餘生神識耗儘,麵色略白,他盤坐蘊養神魂間,看向地麵的巨大龜殼,它的邊緣確實缺了兩個角口,而這兩個角口,的確和他之前得到的兩塊龜殼一樣可以完整地拚接在一起,從斷口上看,那兩塊龜殼同樣已經有了很久的歲月。
心神疲憊的顧餘生沒法去參悟那些符文,但思維尚處於正常狀態,看著那斷口,他的思緒漸漸延伸到平時忽略掉的一些細節:
比如,當年自己的父親,是如何得到這一塊龜紋殼的?拋開承載天地符文的龜殼來曆不談,當年能夠竊得一塊龜紋殼的人,是不是本身也發現了這裡的機密,隻是因為某種原因無法全部帶走,隻能掰走一塊。
“不對!”
某個瞬間,顧餘生的大腦嗡的一聲炸開,好似被一道雷劈過,思緒驟然間變得混亂無比,隱隱約約間,他好像觸及到了真相,卻又好似忽略了什麼。
“難道……晚雲當初對我撒了謊,她得到的那一塊龜紋片,並不是在文武廟前撿到的……而是…她善意地給我,卻不能說出背後的原因,那她離開小玄界……啊!”
一股劇烈的疼痛之感從靈魂深處傳來,顧餘生雙手抱頭,痛得蜷縮在一起,幾乎暈厥過去,仿佛有些事,就連思考,都會觸及到禁忌。
或者,他的身體之中,被施加了某種禁忌,一旦被觸及,就會激發禁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