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
月華山。
這裡曾是封印月魔的地方,數年前,這裡隻有一潭月池,但如今,月華山的深山裡,卻多了一座矗立在深暗之處的詭異宮殿,宮殿風格嶙峋,類鬼似魂,粗狂之中,又有諸多古魔元素。
臨崖之側,百丈之高的天然溶洞為入口,入口處,懸崖琢刻似一輪紅月。
盆火支在古老的石柱上,熊熊燃燒,被魔化的強大凶獸伺服在周圍,一雙雙凶惡的眼睛在黑暗中張望。
再往裡麵,則是一段長長的石道,數丈距離內,就有八境以上的魔族站崗,這般延伸了百丈之後,裡麵的空間豁然匐開,整座巨山好似被掏空了內部,一潭血池映魔月,潭水不斷氤氳,咕咕咕的冒著氣,時不時的有魔族修行者從池潭中穿界而來。
在巨山空腔的核心處,一把巨大的骨椅上方懸著月亮標識,血月照耀之下,赫然是已經擺脫了封印的月魔。
作為上古時期強大的存在,它的氣息似乎已經擺脫了小玄界的法則限製,顯露出來的實力,已經是大魔皇,十境巔峰。
十尊魔將左右衛立,靠近骨椅的兩尊魔將,更是有十境的修為!
然而。
此番強悍的陣容,卻一個個直視著山外,在等待著什麼。
尤其是骨椅上的月魔,他身上的魔氣在呼吸之間不斷湧動,骨椅的旁邊,更是有一把猩紅月刃發出錚錚之芒。
嘰嘰嘰嘰。
當一陣詭異的風吹來,山洞內成千上萬的血蝙蝠朝外飛去。
慵懶坐著的月魔緩緩坐直了身體。
噠。
噠。
噠。
伴隨著熔岩水滴的聲音,一行穿著黑衣箬笠的修行者漸漸出現。
“你們是什麼人。”
“膽敢闖入月魔宮!”
十尊魔將二話不說,轉身直麵這一行黑衣人,對方也是十人,彼此間同時亮出武器。
刹那之間,魔氣湧動。
紛亂的殺戮氣機波動,使得整座月魔殿油盆之火呼呼呼晃動。
就在氛圍緊張到極致,隻待月魔一句話就能發動攻擊之時,那嗒嗒的水聲停止,頭戴骷髏魔冠的妙曼身影出現,血月光影之中,那妖嬈的身姿和湛藍的眼睛與月魔遙遙對視。
月魔伸出手撫在骨椅上,聲音傲然:“你就是傳承陰魔魔冠的妖族女子?人族的國師?膽子果然不小,竟敢闖入到本座的麵前,你是活膩了嗎?”
“咯咯,彆那麼大的敵意,雖然我也很想伸量你的實力,但是很抱歉,這一次我來找你,是來尋求合作的。”
“合作?”
月魔伸了個懶腰,卻是忽然將弧形的月刃淩空拋出,飛向曾經玄龍王朝的國師藍靈姬,藍靈姬伸出兩根纖蔥手指,指尖拂動間,有一朵藍色的蓮花飛出,將拋出的月刃彈飛回去。
月魔冷哼一聲,手向前一揮,單環月刃森森化作雙環,朝藍靈姬呼嘯而來。
藍靈姬手撫鬢發,詭異一笑,朝一旁躲去。
雙環斜飛間,兩條血色月光交織浮動,可快到洞外之時,一道身影無聲無息間出現,赫然是穿著長袍箬笠的遮麵男子,他伸出兩根手指,輕易將雙月環接住。
雙環月刃被兩根手指一夾,霎時間整座大殿皆被錚亮的月光照亮,強烈的光影比對下,那長袍箬笠下的麵龐隱約可見是一極為年輕的男子。
哢嚓!
恰在這時,山外驚雷起,將整個山洞照得銀燦燦的一片,極致的光亮後,眾人短暫的失明,他們的眼眸之中,隻有那一道身影站在那,如一尊魔神降臨。
月魔坐在椅子上,表情陷入僵硬。
而這些人當中,最感到震驚的,是國師藍靈姬,她的瞳孔劇烈一震,顯然看清旁邊男子的麵容,並被他的身份深深的震撼到,她嘴角動了一下,又被身邊的男子以一個眼神盯上,她下意識地改口,並難以置信地說:“為什麼會是你?你這樣的人,竟然會走這一條路。”
“你再多一句嘴,我也會掌你耳光。”長袍下的男子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藍靈姬似想起什麼,臉上浮現出一絲怒意,可她感覺到身旁的寒意,還是避開一步:“好吧,既然是上麵派來的合作之人,我不會和你起衝突,我們三人同心協力,一定會尋找到海族的遺寶。”
月魔從骨椅上起來,幽幽道:“既然是這件事,本座很感興趣,當年封印我的那些妖族靈族狐族,我要通通殺死,這就出發吧!”
月魔一步步朝外走去,可當他走到那長袍的身影一側時,停下腳步,側目冷看,一臉不解。
“怎麼,閣下莫非想要掌控話語權?”
“不,這次行動,你們二人一起行動,我沒必要和你們一起行動,一旦遇見危險之事,你們二人隻會拖我的後腿。”
“嗯?”
月魔聞言,勃然大怒,他的手忽然從袖裡探出,五指一記側麵掏心,噗的一聲,五指化白骨之爪穿過長袍身影,五指間猶自在沁血。
“哼,就這種水平,也配為聖主驅使?”
然而,月魔的話還沒說完,五指穿透間,隻有一件長袍纏繞在手腕上,下意識的覺得不對勁,尚未作出反應,隻見長袍赫然化作刺目的雷光,恐怖的玄陰雷符引爆,直接將月魔身體淹沒。
藍靈姬早覺察到不妙,後退至數丈開外,可還是被雷光波及,她以狐族妖尾為結界,才堪堪護住自己。
雷弧閃爍間,藍靈姬睜開眼,才看見剛剛盛怒得意的陰魔,此刻全身焦黑一片,再無半點大魔皇的氣質,七竅不斷冒青煙,狼狽到了極致。
“你敢暗算我?”
“暗算?你在我眼裡,不過是一隻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怪物罷了,若不是這一次有重要的事,剛才你已經死了。”
呲呲呲。
月魔宮最高處,穿著長袍的莫憑欄憑高而站,他的目光仰望著雷鳴轟轟的天空,對於眼前的事,仿佛根本提不起他的興趣,雙眸深處掩藏的痛苦,更是一閃而逝。
良久。
他伸出雙手,十指向著空氣輕輕一扯,好似有一層迷霧薄紗的結界被生生的撕扯開來,隱藏的黃沙世界在電閃雷鳴之中漸漸浮現出來,撲麵而來的荒蕪蒼古,吹拂著長袍箬笠下的那一張麵孔,可惜,那一張麵孔,已經變得成熟,堅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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