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進了金家客廳才發現,張令香一手擰著沈淑麗的耳朵,一手拽著她的頭發,地上還掉落了不少頭發,顯然戰況激烈。
沈淑麗嗚嗚咽咽哭著:“大姐,這....這不關我的事啊!”
金誌忠在一旁著急勸道:“大媽,這事真不關我媽的事,是我,是我擅作主張改了燦燦的誌願!”
陳慧君氣得想抽丈夫,又要顧著兒媳本分,去解救沈淑麗。
金老爺子冷眼瞧著家裡人:“你改了燦燦的誌願,就要忍受你大媽的怒火,你母親是替你受過,往後行事,就該有點分寸!”
他站在樓梯口,神情冷漠,眼瞅著被打的沈淑麗沒絲毫動作。
沈淑麗的心,在這一刻痛到了極點。
這就是她費儘心思挑的男人,跟著他在戰場上輾轉流離,為他生兒育女,到最後,眼看著她被人淩辱,卻是沒半點心疼。
便是一向不怎麼瞧得起婆婆的陳慧君,也被公公的冷漠驚呆了。
男人,怎麼可以做到如此無情。
金文瓊緊隨金璨父子進來,一看她媽被打就炸了。
“死老太婆!你都被我爸休了,憑啥來打我媽!”
她把皮包往沙發上一丟,就要上手去幫忙。
她一動,金璨也動了。
老大的個兒,往她身前一堵:“你動我奶一個手指頭試試!”
金文瓊扭頭吼金程:“他都曉得護著他奶奶,你是死的嗎?看不見你奶奶被人打?”
陳慧君推了小兒子一把:“你去屋裡,不準出來!”
大兒子初三提前開學,就小兒子在家。
但陳慧君不想讓小兒子摻和長輩恩怨,將他給推回了房裡。
金文瓊氣得上手去撕扯金璨:“金誌忠,你個沒用的東西,自己親媽被打,你都不曉得拉一把。
你們不動,我要給我媽出口氣!”
金璨扯著她的衣領:“我奶奶住江城十幾年,一直不跟你們海城的人來往,不是怕了你們,是不想跟你們計較。
你敢動我奶,我就敢動手抽你!
彆以為我不敢打女人,對你這樣的潑婦,我是半點不會手軟!”
金文瓊嗷嗷哭著,偏偏不能近身,眼瞅著親媽被打卻無能為力,氣得整個人都要炸了。
跟著金文瓊一起過來的楊婷婷,見著這場麵,嚇得往後縮了縮,躲在玄關處不敢出來。
不是說那老太太最不得外公喜歡嗎?
為什麼她在金家可以這麼猖狂,外公還不管?
金見川瞧著這鬨哄哄的場麵,心裡隱約猜到是怎麼回事。
“爸,你說句話,這麼吵吵鬨鬨要鬨到什麼時候?”
就在楊婷婷和陳慧君等人以為,金老爺子這下該大吼一聲住手,然後很威嚴的處理家事時。
金老爺子走到了張令香身邊,陪著小心:“阿香,你彆打了,要是還生氣,你打我好了!”
他這卑微小心的語氣,讓屋裡眾人都愣住了。
金文瓊都忘記哭了,瞪著雙眼看著金老爺子,像是從來沒認識過這個親爹。
倒是金誌忠,像是沒看到老爹的討好,努力將張令香和沈淑麗分開。
啪!
再次令金家人集體石化的一幕出現了。
張令香狠狠抽了金老爺子一個大耳巴子。
“老東西,你以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她個子比金老爺子矮了一大截,踮著腳扯著他的衣領:
“你看看你娶了個什麼玩意兒,生了什麼東西,以前讓我兒子下鄉,如今改我孫兒誌願!”
陳慧君忍不住替丈夫委屈:“大媽,軍大比京大不知好多少倍,燦燦上這樣的學校,將來前程......”
“呸!”張令香因憤怒而激動的整個人都失去了理智。
“我孫子上啥大學,走啥樣的人生,憑啥要你們來指手畫腳,隻要我孫子高興,他挑大糞也是最帥的。
他不高興,你們給個皇帝老兒也不當!”
被打的金老爺子半點不敢吱聲,怕她夠不著,還得把身子彎了下來。
被金文瓊抱住的沈淑麗,被張令香打的時候,覺得屈辱難受,可見著眼前這一幕,整個人忍不住崩潰了。
“金思源,你太過分了,我跟了你這麼多年,生兒育女操持家務,到頭來,你眼裡還是隻有這個老婆子。
我做什麼都不對,她打你,你都甘之如飴。
這麼多年,我到底算什麼呀?”
“算什麼!”張令香打了金老爺子,心裡那口惡氣出的差不多了,這才叉腰罵道:“當然算個妾咯!”
金文瓊聽不得這話:“張大媽,你說這話太過分了,什麼叫妾?我媽和我爸是有結婚證的,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
而你,和我爸什麼都沒有,要論插足者,那也該是你才對!”
張令香看著金老爺子:“你閨女說我是野的,你怎麼說?”
金老爺子吸了口氣,目光凜凜掃過一眾兒女:“老一輩的恩怨,原本不想牽涉下一代。
既然你們一直覺得有誤會,覺得是我冷落了你們媽。
今兒就當著大家的麵,把這話說清楚吧!”
金璨扶著張令香坐下。
張令香拍拍孫子的手:“彆怕,今兒,奶奶要連著你爸當年受的委屈,一並給討回來!”
對麵,金文瓊也扶著沈淑麗坐下。
一向嬌慣的楊婷婷,這會兒懂事的打了水過來,替沈淑麗擦洗梳理。
曹光華見金家人要說正事,當即帶著女兒要離開。
哪知,金老爺子叫住了他:“光華你坐下,這事跟你父親也有關,你坐下聽一聽!”
曹光華與曹芊芊父女倆對視一眼,不明白金家的事,怎麼還扯上他家老爺子了。
“把程程也叫下來!”
陳慧君直覺不好:“爸,程程就不用了吧,他還是個小孩子!”
“叫下來!”金老爺子不容置疑道。
待眾人聚齊,寬敞的客廳裡,一時隻有沈淑麗的啜泣,和眾人的呼吸。
金老爺子環視眾人,目光最後落在沈淑麗身上:“當年,湘南發大水,阿香母子沒死,托了老曹帶信給我。
但是那信,最終也沒能到我手上,讓我誤以為他們母子葬身洪水。
那段時間生不如死,是你一直陪在我身邊,陪我走出低穀。
可是,沈淑麗,你告訴我,老曹帶的信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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