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茵陳!”
王永幾乎是從牙縫裡憋出這幾個字來。
初春的江城,柳枝才打綠苞,小風吹來,還凍的人有些打哆嗦。
王永光著兩條腿,在風中打著顫。
“來,王老師朝這兒看,嗯,笑一笑嘛!”宋茵陳拿起相機,對準王永哢嚓按下幾下快門。
王永簡直要氣瘋了,他上輩子肯定是殺了宋茵陳全家,才會這輩子被她陰魂不散的追著,攪的工作沒了,娶了那麼難看個媳婦,這會兒還給撞上了。
“你要乾啥?把相機給我!”
宋茵陳把相機收起來,瞧著王永下麵吹了聲口哨:“嘖嘖,我說王老師,你家條件也不差,咋連褲衩子都買不起呢!”
王永腦袋轟的一下,差點炸了。
完了!
陶倩那傻逼女人剛玩的瘋,拿著他褲衩子學小日子舉白旗,一不小心給丟臉盆裡泡水了。
剛忙裡慌張的光顧著逃,都不記得穿褲衩子這回事,難怪覺得下麵涼颼颼的。
果然,屋裡響起了老太太的聲音;“倩倩,你這臉盆裡是啥呀?”
陶倩一把撈起王永的內褲塞雜物堆裡:“媽,我在外頭撿的碎布頭子,打算洗洗剪了做拖把!”
她婆婆一聽這話還挺高興;“就是,碎布頭子也能拆了做個抹布啥的,彆嫌是人家丟掉不要的。
過年剛子沒回來,我和他爹擔心你一個人在家不得勁兒,就給攢了些雞蛋鴨蛋、乾菜臘肉給你送來。
咦!倩倩,你咋大中午的睡覺,是生病不舒服嗎?”
陶倩心虛道:“媽,你知道我在夜校上班的嘛,昨晚加班到半夜,早上才回來,所以.....”
屋外,宋茵陳瞥了眼王永:“王老師,這加班挺辛苦的呀!”
王永隻差給她跪下了,壓低聲音乞求;“姑奶奶,你到底想乾啥呀?
我被你害的還不夠嗎?
你想乾啥,你直說呀!”
宋茵陳哼了一聲:“先穿上褲子吧,你那小蘑菇,我瞅著惡心!”
王永躲在陶倩屋後樹林裡,手忙腳亂將褲子給穿好,跟著宋茵陳走了出來。
宋茵陳朝陶倩家一努嘴:“不給你相好的打個招呼?”
王永沒好氣道:“宋茵陳,我以前是有點混賬,可這回,我可沒逼人家也沒乾啥壞事,你情我願的事,你可彆......”
宋茵陳擺弄著相機:“王永,你這人不是個東西,可我也不是吃飽飯沒事乾,見天就想著找你的麻煩!
這不是我剛回來江城想落戶,辦事處說這指標不夠,讓我等著。
你也知道,我閒不住,這一下子成了黑戶閒著沒事乾,可不就得滿到處瞎晃悠。
嘿,還真是湊巧,這一不小心就碰到王老師您了!
還真是緣分呀!王老師你說是不是?”
緣分個屁!宋茵陳的話,王永是一個字都不信。
他仔細想了想,宋茵陳家的街道辦事處,好像就是肖美玲的娘家嫂子在管著。
所以,宋茵陳是在張淑芳那兒吃了啞巴虧,回頭跑來找自己的不是?
“胡鬨!這材料手續隻要規矩到位,哪兒能不給人落戶呢,你那片的乾事誰呀,這麼不會辦事!”
宋茵陳裝傻充愣:“不知道啊,我也不認識,無冤無仇的,人家也不能刻意為難我吧?
也不知道是我的材料準備不夠充分,還是我離開江城太久,政策有了變化我不知道?
王老師你人緣好,要不,你幫我打聽一下,這回家落戶口是不是有啥新政策,我不合規矩?”
王永咬咬牙,死丫頭!兩年不見,比從前漂亮許多不說,這行事手段也越發老練了,哪裡像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啊!
“咱倆師生一場,這都是應當應分的,回頭我就幫你打聽打聽!”
宋茵陳揚眉一笑:“那就多謝王老師,我等你好消息!”
她說完就要走。
王永叫住她:“小宋,這相片......”
宋茵陳笑了笑:“不著急,這洗照片怎麼著也得好幾天,要是王老師你著急,我也可以加急幫你衝洗!”
王永黑著臉:“不著急,可你要是讓彆人知道......”
“那不能!我以人品擔保,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宋茵陳舉手肯定道。
她如今毫無根基,貿然跟王家和肖家對上,可不是什麼好事,還是先保全自己再說。
至於王永,他要是跟陶倩混一起,她也不會沒事找事。
可他要是敢謔謔無辜小姑娘,那就彆怪她多管閒事了。
宋茵陳還了相機,回家路上正巧遇上了張淑芳。
張淑芳皮笑肉不笑道:“小宋啊,我聽說你要參加高考?”
宋茵陳有些靦腆:“張乾事,你聽錯了吧?我這還沒落戶呢,咋參加高考?”
張淑芳將齊耳短發順到耳根後,推著自行車到宋茵陳跟前,語重心長道:“小宋啊,不是姨說你,年輕人做事還是要穩重些。
你姥姥這些年不容易,你可不能再給她添堵了。
按理說,去年你姥救了我家公爹,咱兩家也是有交情的。
可你那名聲,要是就這麼給你落戶,人家不得說我徇私嘛。
你聽姨一句勸,往後把這頭發紮好,衣服也穿的素淨點,再好好找個人嫁了,過點踏實日子比啥都強!”
宋茵陳一臉認真點頭:“張乾事你說的對,眼下還是艱苦樸素為主,你看看你,這小皮鞋還帶高跟,有點脫離群眾基礎了啊。
要不,咱還是換成千層底,媽媽做的,更符合百姓審美對不對?”
張淑芳先是一愣,聽明白她的意思後,氣得皮鞋踩的噔噔響。
“行,你聽不進去好話,早晚有得苦頭吃!”
張淑芳一踩車子騎上就走。
宋茵陳在後麵喊:“張乾事,你慢點,彆回頭摔了!”
啪!也不知道那個熊孩子,在路中間堆了一排鵝卵石,張淑芳一腳過去,輪子一偏,整個人就吧唧摔了個狗啃屎。
宋茵陳看著都替她疼。
自行車龍頭鏈條都摔壞了,張淑芳隻能扛著自行車回家。
剛到家,就聽小姑子肖美玲在院裡跟婆婆罵她:“她姓張的是個啥東西,一個鄉下佬,嫁給我哥勉強做了城裡人,這會兒也好意思開始拿腔作調擺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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