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隻手輕輕地按在了阿佛洛狄忒的肩膀上。
接著餘燼沉穩的聲音,自阿佛洛狄忒背後響起:
“讓我來吧。”
“可……”
“相信我。”
阿佛洛狄忒沉默一瞬,終究還是讓開了位置。
隨著阿佛洛狄忒的離開,那些不斷自血河中顯現出的神魔身影,所帶來的龐大壓力,便一股腦地壓在了餘燼身上。
本以為餘燼是在逞強的厄裡倪厄斯,很快就發現餘燼背後亮起了三對耀眼至極的光翼。
光翼?!
厄裡倪厄斯眼底頓時閃過了一抹驚色。
這餘燼是個容器?
厄裡倪厄斯腦海中剛剛閃過這個念頭,就見到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撞破界壁現身於這個世界中。
那宮殿厄裡倪厄斯雖然陌生,但也曾聽囚徒描述過其存在。
這是另一脈主神奧丁所持有的瓦爾哈拉,一處能容納英靈的地方!
隻是這玩意為什麼會出現在,一位意識天使容器的家夥手中?
厄裡倪厄斯腦中的疑問很多,可餘燼並不會給她解答疑惑。
被餘燼召喚而來的加百列,緩緩自英靈殿主位上站起身來。
在外界,有著天堂的注視,它無法儘情施展力量。
但在這裡,本就在宙斯引用新十誡力量之下,處在天堂盲區的世界裡,加百列可沒有太多的顧慮。
無窮無儘的光,自瓦爾哈拉中綻放開來。
那充斥著聖潔的力量,本就是汙穢不堪的罪惡天敵。
那條在厄裡倪厄斯驅使下,奔流不息的血河,在這一瞬間,就宛如遇見了天敵般開始萎縮。
那些一個個立於血河兩岸的強大身影,也在一刹那,如冰雪般消融。
它們是有罪的,有罪就會被聖光審判!
場間唯一能在聖光之下,站穩的存在,反倒是複仇女神厄裡倪厄斯了。
一直秉持著自己內心正義的厄裡倪厄斯,自然是問心無愧,那也就不會被聖光審判。
但聖光,隻不過是加百列出場的前兆罷了。
隨著加百列一腳踏出了瓦爾哈拉,本就流血不止的厄裡倪厄斯雙眼,瞬間就愈加強盛的光芒,灼燒成兩個恐怖的空洞。
它瞎了。
真正意義上的瞎了。
即便是神明的體魄,也沒法修複她被規則之力灼燒而瞎的眼睛。
這便是大天使的力量,即便這個大天使連肉體都沒有。
但在它真正展現實力的時候,仍能碾壓厄裡倪厄斯這一層級的神明。
靠信仰而生,和靠聖潔之力而生的區彆,在此刻展示得淋漓儘致。
神明於加百列來說,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囚徒罷了。
它們這些能從淨化靈魂中,獲取到創世之力加持的天使,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主人!
縱使加百列未曾和米迦勒之流,同流合汙,去靠吞噬靈魂,來加速獲得創世之力,但它仍舊踏足了這個世界天花板的層級!
而因加百列庇護,從而能親眼目睹這一幕的餘燼,終於是對何為天花板級戰力,有了真正的了解。
僅僅是殘血版的加百列,就有如此威勢。
那麼完整版的大天使們,和那些盤踞在地獄的七大魔神,又該是何等強大?
這也難怪之前的天球交彙中,所有的舊神都成為了天使、惡魔的手下敗將。
要不是借助了那創世遺留之物約櫃,製定了新十誡,恐怕這個世界早就變得荒蕪一片了吧。
本就刻意想令餘燼了解何為大天使的加百列,瞥了一眼餘燼後,重新縮回到了瓦爾哈拉之中。
它這種層級的力量,若是再持續片刻,那麼身在奧林匹斯山上的宙斯,定然會有所察覺。
所以加百列瞥了一眼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讓餘燼儘快辦完該辦的事。
即便它走得快,但該有的餘波,也遲早也會到達奧林匹斯山。
它可不希望在這緊要關頭,餘燼會出什麼事。
這也是為何加百列一接到信號,就火速趕來支援的原因。
但既然它已經解決了目前的隱患,那麼剩下的事,就該由餘燼自己來做了。
至於看上去毫發無傷的厄裡倪厄斯,此時實際上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
因為它所能依仗的最強手段,在加百列的聖光照耀之下,已經沒了作用。
而它其餘手段,連突破阿佛洛狄忒的愛之領域都做不到,更彆提傷害餘燼二人!
甚至就連充斥著罪孽的塔爾塔洛斯,如今也在聖光的照耀下,出現了一道極難修複的裂口。
換句話說,餘燼和阿佛洛狄忒完全可以拋下它不顧,在塔爾塔洛斯中來去自如了。
該死!
這男人究竟是什麼來曆?
竟然能喚來大天使為其開路?
這也難怪阿佛洛狄忒,不再想回歸到天神烏拉諾斯的懷抱中。
大天使的威勢比之烏拉諾斯絲毫不遜!
有這大腿作為靠山,阿佛洛狄忒何需要為烏拉諾斯獻身?
這個叛徒!
複仇女神厄裡倪厄斯淌血的雙眸中,流露出濃濃的仇恨之意。
它現在雖然沒法對付餘燼兩人,但並不代表其他神不可以!
宙斯!
隻是正當厄裡倪厄斯準備聯係宙斯的時候,卻正好對上了阿佛洛狄忒的眼睛。
阿佛洛狄忒眼中的愛心,瞬間就倒映在了厄裡倪厄斯的血眸之中。
從未經曆過、幻想過愛情的厄裡倪厄斯,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愛。
這讓它的靈魂不自覺地選擇了沉淪。
眼見直視著厄裡倪厄斯,維持著力量輸送的阿佛洛狄忒,隨後開口道:
“在塔爾塔洛斯,我們沒法殺死它,但是我可以牽製住它。
現在你去找哈迪斯吧。
隻要你離我不要太遠,我可以一直維持住這個狀態。”
明白事情輕重緩急的餘燼,點了點頭,直接邁進了塔爾塔洛斯破開的裂口之中。
塔爾塔洛斯內部的布置,實際上跟一般的監牢沒什麼不同。
一個個火柴盒般的小房間中,鎖著一個個模樣各異的身影。
第一次見到外人進入塔爾塔洛斯的它們,仿佛看見了脫離的希望,紛紛透過柵欄,向著餘燼伸出了求救的手。
它們已經被囚禁了太久太久,無比渴望著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