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伊納瑞斯歎了一口氣,不想再多說什麼了。
他作為考核聖騎士的考官,他還不知道裹屍布是什麼樣子嗎?
裹屍布任何人都可以有,但能封印惡魔的聖人裹屍布,可不是一般人能有。
餘燼手上的裹屍布,雖然從模樣上看、從嗅覺上聞,都確確實實是裹屍布來著。
但最關鍵的一點是,伊納瑞斯未從上麵感受到丁點聖力的流轉。
聖人裹屍布上沒有聖力?
這合理嗎?
這不合理。
是以,伊納瑞斯才會堅定地相信餘燼在撒謊。
麵對伊納瑞斯的誤解,餘燼輕歎一聲,堅持道:
“閣下,請上手感覺一下,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虛。”
“這聖人裹屍布之所以沒有聖力溢出,是因為它所有的力量都用在困住阿撒茲勒身上了。”
“也正因為力量即將消失,所以它已經處在了崩潰邊緣。”
“閣下,請你動作快一些吧。”
看到餘燼還在堅持,剛剛還十分篤定餘燼在撒謊的伊納瑞斯,心中終於有了一瞬的動搖。
難不成,餘燼說得真是真的?
但很快,伊納瑞斯就打消了心底的疑慮。
畢竟連他都無法拍著胸口打包票,說能封印阿撒茲勒,他是真不信餘燼能做到這點。
“也好,死也該讓你死個明白。”
“那就讓我來上手親自看一看。”
伊納瑞斯打定主意,等會就直接掀開那塊酸臭裹屍布,給餘燼來個當麵處刑!
終於,伊納瑞斯走向了餘燼,伸出大手抓向了那塊裹屍布。
隨即伊納瑞斯便想一抖手,將裡麵所裹著的東西給抖出來。
但裹屍布一經入手,伊納瑞斯就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重量!
這絕不是裹屍布應有的重量,即便裡麵包裹了一個侏儒或是地精,也不可能有此重量。
這種重量倒是像極了封印了惡魔的聖人裹屍布!
伊納瑞斯的嘴不由自主地張開,眼中也有了明顯的驚訝。
因為在他的手一觸及這塊裹屍布之後,這塊裹屍布就在引導著他體內的聖力,往裡麵灌入。
這種情況,像極了餘燼所說,裹屍布的力量在封印惡魔一事上,過於欠缺了。
所以它必須借助外力的湧入,才可以完成對惡魔的封印。
意識到這點的伊納瑞斯,神情逐漸嚴肅了起來。
他放開了對於身體力量的控製,任由裹屍布將自己體內的聖力引導進入。
而隨著聖力的進入,伊納瑞斯也可借此探知到裹屍布內部的情況。
很快,伊納瑞斯附著在聖力上的意識,就見到了一片昏暗的天空。
在那片天空之中,有一團暗黃色的煙霧,被聖力形成的鎖鏈鬆垮垮地鎖住。
這明顯是惡魔即將掙脫封印的征兆。
甚至可以說裹屍布對於惡魔的封印,早就鬆動了。
隻不過那團暗黃煙霧之中,時不時爆閃出的聖光,會使暗黃色煙霧的體積,驟然收縮。
如此,裹屍布的聖力鎖鏈,才可趁機收緊,將其勉強困住。
而現在,隨著伊納瑞斯體內的聖力湧入,這片天空中又出現了數條新的聖力鎖鏈,將那團暗黃色煙霧給鎖住。
但伊納瑞斯清楚,此舉治標不治本。
若是再任由這黃眼惡魔待在其中,那麼逃脫封印,是遲早之事。
至於這黃眼惡魔的身份是什麼……
如今在海城之中,明確有活動痕跡的隻有阿撒茲勒一個!
這餘燼竟然沒有絲毫說謊!
他是真的用某種辦法,捕獲到了阿撒茲勒!
收回心神的伊納瑞斯,心頭狂震不已。
他真沒想到,有人能在考核任務發布的第一天,就帶著阿撒茲勒來見他。
明明就連教會本身,也沒有對有人能完成這個任務報以期望。
畢竟這可是阿撒茲勒啊,一名強悍的黃眼惡魔,就算將其稱之為地獄之子都不為過!
想到自己之前對於餘燼的冷嘲熱諷,這個時候的伊納瑞斯,老臉就不禁一紅。
說真的,這也不能怪他。
誰能想到雷蒙德所推薦的新人,竟然如此之猛。
新人不都該有個漫長的成長期嗎?
隻能說,餘燼太不像個新人了。
這樣的人,去做聖騎士也太虧了吧。
雖然有些尷尬,但伊納瑞斯心裡還是升出了將餘燼拉入聖教軍的想法。
讓餘燼在聖騎士遵守那些破誓言,還不如來聖教軍大殺四方更有前途一些。
一瞬間,伊納瑞斯心中就轉過了無數念頭。
重新抬起頭來的伊納瑞斯,看著餘燼的眼神相當複雜。
最終千言萬語還是化作了一句:
“稍等,這裹屍布確實即將失去效用了。”
“我必須要先加固其封印。”
說完,有心讓餘燼見見聖教軍神威的伊納瑞斯,直接當著餘燼的麵,叫來諸多黑衣神父,以及一位紅衣主教。
接著在眾多神父的禱告聲中,伊納瑞斯用一柄特製的小刀,割開了自己的手掌,將淅淅瀝瀝的鮮血,滴入到了一個銀色的聖杯當中。
然後伊納瑞斯對著中間擺放著的裹屍布,高聲吟誦了起來:
“仁慈的天父,請收下我帶著邪惡的血液,為我降下淨化的力量!”
在旁默默觀看的餘燼,也是第一次見到聖教軍的奇異之處。
這種以鮮血為媒介,溝通到聖力的方式,也不知是借來了誰的力量。
反正絕對不可能是身為造物主的那個‘天父’。
按照餘燼的猜想,多半是哪個大天使,已經竊據了‘天父’的位置。
以自己之名,來代行‘天父’之責。
畢竟沒有真名指向,那麼誰坐在那個位置上,誰便是‘天父’。
反正如今的伊納瑞斯,確實是借助了海量的聖力。
源源不斷的聖潔之力,灌輸到那張聖人裹屍布當中後。
聖人裹屍布上麵的屍水汙漬,迅速地縮小。
那些肮臟的痕跡,也在聖光的照耀下飛速消失。
本來酸臭難聞的裹屍布,在聖力的澆灌之下,竟是散發出了異香。
接著層層疊疊的繁複法陣,就從上方落在了裹屍布上,在布料上刻下了似乎永不可磨損的印記。
做完這一切,伊納瑞斯抹了抹頭上的汗,得意地看向餘燼道:
“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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