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燼很是狐疑地看著尼克。
雖說他剛剛看見的檔案裡，寫著梅林承諾不跟亞瑟王及其血脈後代為敵。
但剛剛尼克所說的秘密，告訴了他一個道理。
文字都是經過美化的。
天知道梅林有沒有承諾過這事。
不過尼克應該也不至於讓女兒冒險。
隻要不表現出敵意，梅林大概率是不會立即出手的。
至於殺了梅林之事……事不可為，還硬要做，那是腦子有泡。
所以接過了名單的餘燼，並沒有一味的應承下來，他隻是說：
“好，我儘力。”
得到餘燼表態的尼克，表情一鬆。
隨後揮了揮手，示意雷蒙德走上前來。
這時，餘燼才注意到雷蒙德的手中捧著一個小盒子。
雷蒙德將其放在桌子上，然後轉了一圈，向前一推，麵向餘燼打開。
盒子裡是整齊擺放的六顆銀色子彈。
“雖然我真沒什麼好貨能給你。”
“但是從研究所那邊，要點失敗品還是可以的。”
“這是研究靈能彈時，產出的廢料所製造的左輪子彈。”
見餘燼聽到‘廢料’二字時，臉上出現了不滿，尼克趕忙解釋道：
“本來對付巫師，靈能彈是最好的選擇。”
“隻是靈能彈的效果是斷絕巫師們與先祖的聯係，所以靈能彈對力量來源於自身坎比翁體質的梅林來說無效。”
“所以這六顆子彈雖然是廢料，但它對付梅林這種以自身為法力源泉的存在，或許有奇效。”
“它們的效果是加速巫師汲取力量的速度！”
“眾所周知，所有的皮囊都有極限之說。”
“因此梅林若是醞釀起殺招時，在受到這子彈一擊，自然能輕而易舉地殺死他！”
輕而易舉？
這是在開玩笑？
使用這子彈殺人的前提，分明是要抗住梅林的‘常規’進攻，然後在生死一瞬的情況下，再發射子彈。
這怎麼聽，都不是個靠譜的行為。
但，有總比沒有好。
收下了子彈的餘燼，一言不發地起身離去，生怕在待下去，尼克又要給他畫新的餅了。
坐在辦公桌後的尼克，直到此時才徹底鬆懈下來，癱坐在老板椅上，頭也不回地向雷蒙德問道：
“你說梅林，有可能加入我們嗎？”
雷蒙德搖了搖頭道：
“你知道的，當初梅林會被驅逐封印，還有教會的意思在裡麵。”
“他們不會容許一隻坎比翁，身居高位，甚至還妄想改變世界。”
“教會需要的是愚信者，而不是開竅者。”
“人人皆長命，那麼……”
接下來大逆不道的話，雷蒙德無法再說出口了，但尼克自然能明白他的意思。
尼克長歎一聲：
“所以，隻有殺了他一條路可走了？”
雷蒙德再次搖頭，顯然不認同尼克的想法。
“那也得殺得了他才行。”
“況且，我們可以讓他去牽製住教會的注意力……”
說到一半，雷蒙德停下了話頭，轉而看著尼克怒道：
“你不要什麼都讓我說，我的誓言毀了怎麼辦？”
尼克嘿嘿一笑：
“如果不這樣，我怎麼能知道原來還有PlanB呢。”
“放心吧，你比誰都知道該如何守誓。”
雷蒙德冷哼一聲，不再多說。
……
離開了靈能部門基地的餘燼，有試過讓愛麗絲通過梅林斷指，來定位梅林的位置。
但是愛麗絲嘗試了幾次，都被斷指蘊含的打斷之力，驅散了法術。
至於尼克交出來的圓桌騎士徽章，倒是能夠施法。
隻是目標不能是梅林，否則的話，尋蹤之路隻會在地圖上不斷的打轉。
而將其換做蘭斯洛特的後人，倒是出現了三處清晰的地點，正是尼克所給名單之上，DNA與蘭斯洛特大量相似的三人。
畢竟時間過去了很久很久，蘭斯洛特的後代也早就開枝散葉，生出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天知道這三人裡麵，有沒有知曉那個秘密的存在。
若是沒有，餘燼怕是又得出一趟遠門。
不過……餘燼瞥了眼手上的三角連鎖刺青，這遠門遲早還是要出的。
搖了搖頭的餘燼，拿出手中三張如同簡曆般的情報。
不得不說，三個人五官輪廓，確實有些相像。
但人生軌跡倒是大不相同。
一個是名校畢業生，就職於洛城勝訴率最高的律所。
一個是街頭小子，混跡於地下幫派，常年與危險人物打交道。
最後一個最為普普通通，隻是遊樂場的保安，每天朝九晚五，回家還有老婆孩子熱炕頭在等他。
三分之一的概率，餘燼更傾向於是那個街頭小子。
這種無業遊民，才會有時間去時時刻刻照顧著封印。
其他兩人，都有正經工作，可脫不開身。
而附帶著的打卡記錄也證明，這兩個家夥都是優秀的牛馬，從來沒有缺勤過。
所以餘燼打算先拜訪拜訪，那個身為街頭小子的蘭斯洛特後代。
說起來，這活躍在南區的街頭小子，離他安納海姆的彆墅區並太遠。
因為在南區，能買得起彆墅這種豪宅的，除了餘燼這種獵魔人暴發戶以外，就隻有那些經營地下生意的幫派分子了。
至於其他有錢人？
那當然是早早地搬到了治安更好的北區去了。
也隻有不怕衝突的獵魔人，才會選擇住在相對便宜，還更好購買軍火的南區了。
在跟眾女打了個招呼後，餘燼就牽著黑鍋，裝著遛狗的樣子，在經常爆發衝突的南區街頭，散起了步。
而餘燼的目標，擁有兩隻花臂的盧克，正挎著槍，在街頭與人進行著秘密交易。
當兩方人馬，見到那個遛著狗走過來的年輕人，頓時都警惕了起來。
在南區，沒有人的鞋底會如此乾淨，也沒有人的狗會吃得這麼飽。
因為南區的混亂，所以人們的鞋底總是會沾上各種汙物，習慣了之後，也就不會刷洗。
同樣因為南區的混亂，人們也往往需要用饑餓，來讓狗提起警惕心，以防不懷好意之人接近。
這黑狗一身肥膘的模樣，怎麼看都像是富人的寵物。
當然，他們並不會覺得這人是條子，條子的臥底可沒那麼業餘。
盧克當即使了個眼色，立即有個膀大腰圓的小弟，晃著兩隻堪比大腿粗的手臂，一擺一擺地走上前去，攔住了餘燼的去路。
“喂，小子，滾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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