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艾米的情況?
看著米拉特和羅素遠去的背影,餘燼眯了眯眼。
他本能地感覺到了不妙。
於情於理,羅素這個時候都不會支走他這個助理。
而且他和米拉特雖無舊怨,但米拉特卻對他明顯表現出了敵意。
這有可能是盧森殘魂作祟。
畢竟當初不懂殺人還要殺魂的餘燼,可沒有徹底將盧森挫骨揚灰。
要是盧森還在影響米拉特的意識,米拉特想將自己殺之而後快,倒也正常。
但米拉特的殺意也可能來自於兩人同樣在追求的七罪之身。
假如是這樣的話,果木鎮的狼人襲殺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這科倫可是目的明確的要奪他仇恨之種。
當時他覺得或許是永生教想要回收仇恨之種,這才派了科倫來。
可後麵碰見的永生教大巫師奧斯丁,卻對仇恨之種毫無興趣。
如今看來,狼人科倫多半是米拉特派來的。
那麼米拉特也是永生教的人?
羅素呢?
輕易被米拉特說服的羅素會不會也是永生教的人?
永生教已經入侵到靈能部門內部,且在如此重要的十三區身居高位了嗎?
看來永生對於某些人來說,還是擁有著極大的誘惑啊。
想想也正常,人類的壽命對比超凡生物而言,實在是太短暫了。
總有人會在將死之際,改變以往一直堅持的初衷。
唯有新血才會一直充滿熱情。
稍稍想了會兒的餘燼,放下了準備撥給莎夏的手機。
這種事,不能冒然求證。
如果暴露,那麼他隻會被靈能部門的大人物們打成頭號通緝犯。
還不如將計就計,就裝作不知道好了。
如此,才不至於魚死網破。
“羅素,米拉特……”
自語的餘燼笑了笑,這十三區可不隻有他們有盟友。
……
十三區,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艾米感受到許久未有的平靜。
身為富家女的她,前半生可謂是十分順遂,順遂的都令她覺得生活沒了激情。
那些刺激的醉生夢死在醒來後,也不過如此。
直到那天夜間派對上,有同伴提議玩一下極為真實的通靈遊戲。
好奇的她握住了同伴的手,他們手中所握的筆將他們內心的秘密,一個接一個的撕開。
這讓她意識到,這個世界還有她所未曾窺視到的一麵。
至此之後,她發了瘋般的去嘗試各種午夜遊戲。
終於有一天,她得到了苦苦追尋的回應。
她對著那個未知的存在說了‘Y’。
接著她的噩夢就降臨了。
她時不時的就能看見人頭大小的蜘蛛在身上爬,偶爾還能瞧見一條黑蛇鑽進她的褲管。
她瘋狂地拍打著自身,用利器去阻止蜘蛛的攀爬,卻被父母認為精神失了常。
無止境的幻視令她殺死了自己最愛的狗,殺死了從小照顧她的傭人,差點殺死了養育她的母親。
無儘的愧疚令她開始絕食,她想餓死身體裡的存在。
但每當她於第二天天明醒來時,身邊的床上總是會多出不少野生動物的屍體,它們身上全都有被啃食的痕跡。
她自己則是滿身血跡,甚至還能從牙縫中摳出雜亂的羽毛。
最後躺在她身邊的生物漸漸變大,直至有一天,她的身邊終於出現了令她恐懼的人體,一具殘缺的人體。
她終於崩潰了。
父母憑借著關係,找來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這些人在聽說了她的事後,先是給她上了限製行動的束縛衣,再將一袋奇怪的骨頭塞進她胸口。
她終於看不見那些蜘蛛了,但那些帶著她離去的人,卻一個個不知為何發了瘋。
最後被轉移到一處地下場所的她,靠著連接到身體中的管道維持生命。
她本以為她會這樣死去,但沒曾想她再次被帶走了。
這一次,她終於看見了一個不會發瘋的年輕男人。
那個人將她帶進了醫院,用一把銀質手術刀給自己治好了病。
她感激他,但她醒來就沒再見過他。
這裡的護士各個非聾即啞,她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隻能數著墨綠色的液體滴落的次數,來計算時間的流逝,從而打發這無所事事的時光。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人推開,門外的光傾瀉進來,恍似天堂。
而她終於看見了那個拯救她於水火的男人,餘燼。
這是個莫名出現在她腦海中的名字。
就仿佛這個男人就該叫做這個名字一般。
但她卻不知道為什麼。
所以她不假思索地脫口出他的名字:
“餘燼,你來了?”
聽到自己的真名,餘燼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出門在外,他向來都是用‘灰燼’這個化名,知曉他真名之人少之又少。
隻有那位叫做魯茲的惡魔才從某種渠道,知曉了他的真名。
艾米如此表現,難不成他們的記憶實際上是共通的?
惡魔會騙人,但眼下已經正常的艾米可不一定會騙人。
更何況餘燼看得出來,這位女孩眼裡滿是對自己的崇拜。
“恩。艾米,現在感覺怎麼樣?”
艾米下意識地抓起被子,擋住了自己身體上斑駁的傷口後,這才回道:
“我,我現在感覺很好。”
餘燼點點頭,坐在陪護椅上,溫和道:
“那你還記得什麼嗎?比如那附身在你身上的惡魔……”
見餘燼提及惡魔兩字,艾米渾身一抖。
她顯然是記得一些事。
但是她並不願意回憶那些悲慘的經曆,所以那些經曆被她藏了起來,藏在了另一位人格的記憶裡。
她隻知道自己不能去觸碰那些記憶,那會讓她的人生再度陷入絕望。
“餘燼,餘燼,我們能不能換個話題……”
聽見艾米的懇求,餘燼內心一軟,但他明白這個時候該做什麼。
心軟可成不了大事。
將心一橫的餘燼掏出了裝有魯茲的罐子。
艾米看著罐子裡的黑霧,初時並無反應。
但緊接著魯茲忽然變作了無數細小的蜘蛛,布滿了整個罐子。
見到這一幕的艾米瞳孔因受驚而縮小,緊接著艾米臉上掛上了滿不在乎的表情。
她一把扯掉胳膊上的輸液管,拿著細針一邊紮著手感受痛苦,一邊淡然道:
“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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