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緊盯餘燼神情變化的黑暗騎士,頓時意識到餘燼察覺了什麼。
她幽幽地歎了口氣,又換成了蘿莉的音色開口道:
“你想多了,詛咒之心也好,詛咒之石也罷,它就是我永遠擺脫不了的宿命。”
“三百年了,我早就認清了這個現實,現在的我不過是想活下去罷了。”
“至少活下去,我還能擁有三十年的喜怒哀樂,你說對嗎?”
對於黑暗騎士的解釋,餘燼自然是不信的。
他又不是三歲的小孩了,豈是彆人說什麼就信什麼?
不過眼下也遠不到撕破臉皮的程度。
畢竟果木鎮明麵上風平浪靜,但私底下永生教和布魯赫血族都對此處虎視眈眈。
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餘燼姑且假裝信了這個說辭。
不然他覺得阿瑟的前車之鑒就是他的後車之師。
“說的有理,隻是我向來尊崇做多大的事,就吃多少飯。”
“你給的實在是太多了,我有點慌。”
“不如你少給點,我拿著也安心,如何?”
聽到餘燼的這番話,黑暗騎士再度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餘燼拒絕接受它的力量,這讓它也無法完全相信餘燼。
沒有弱點在它手上,它又如何能百分百相信眼前的男人呢?
可不得不說的是,眼前這個年輕男人身上的貪婪情緒都快溢出來了,但在麵對誘惑時偏偏保持了冷靜。
這隻能證明一件事,這個男人所圖甚大!
野心,一顆不受它控製的野心!
這讓它怎能心安?
眼中幽芒跳動的黑暗騎士頓起殺心。
就在這時,此處空間的黑暗中忽有一道曼妙的身影闖入。
眾人轉眸望去,正是來生酒吧的老板娘雪莉。
見到雪莉到來,黑暗騎士暫時放下了殺死餘燼的心思,默默地注視著雪莉。
與此同時,它的聲音在餘燼和雪莉耳中響起。
“時間還沒到,你不該來這兒的。”
雪莉譏笑一聲:
“我就是來了又如何?”
“你讓他們殺了我啊!還是說你自己動手?”
“不能的話就彆說廢話了,現在那些人已經動手了,你難道就沒有感覺到嗎?”
注意力全在餘燼身上的黑暗騎士再度陷入沉默,但空間中的陰影卻是悄然淡了許多。
同一時間,小鎮街頭巷角的陰影中傳出了竊竊私語。
聽見陰影報告的黑暗騎士猛地起身,下一瞬,黑暗騎士便自京觀之上瞬移不見。
隨著黑暗騎士的消失,此間的壓抑也全部消失。
雪莉這才望向餘燼,譏笑道:
“你知不知道剛剛它想殺了你?”
“要不是你拒絕了它的橄欖枝,我一定會很高興看著你死在它手下。”
餘燼挑了挑眉,他還真不知道黑暗騎士為什麼會動了殺心。
但大抵和他拒絕了黑暗騎士的提議有關。
餘燼將手中黑球拋至一邊,黑球頓時散做無數陰影融於空間中。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救了我?”
雪莉嗬嗬一笑:
“大可不必,反正你被它盯上,遲早還是要死,除非……”
聽到轉折,餘燼毫不拖泥帶水地轉頭就走。
雪莉眼神一變,急道:
“你不怕死?”
餘燼腳步一停,輕笑一聲:
“我當然怕死,但我更怕說話隻說一半的人,憋死這種死法可太難受了。”
“所以再見,再也不見。”
見餘燼果真要走,眼神晦暗不明的雪莉,終於是下定了決心。
“等等,你若是幫我,我可以幫你們奪得詛咒之心!”
此話一出,餘燼還沒心動,卡爾拉倒是先一步閃身至雪莉麵前,認真道:
“此話當真?”
雪莉沒有說話,眼睛仍注視著餘燼。
餘燼能被黑暗騎士選擇,一定是有理由的。
也隻有接近黑暗本源的餘燼,才能幫她完成她想做的事!
卡爾拉皺了皺眉,提高聲音道:
“灰燼!”
“誒!”
聽見卡爾拉點名,餘燼也不好再裝下去了。
說實話,他確實想知道雪莉的後半句話是什麼。
他選擇走,隻是欲擒故縱罷了。
“過來!”
“好嘞!”
卡爾拉十分滿意餘燼的表現,在當下給足了她麵子。
等這次事了,怎麼也得獎勵餘燼一番。
卡爾拉回轉眸光看向雪莉:
“現在可以說了吧?”
雪莉看了一眼孤零零站著的阿瑟,卡爾拉本欲將其趕走。
但想到之前阿瑟毫不猶豫幫餘燼‘試毒’的模樣,卡爾拉算是明白餘燼為何要帶著阿瑟了。
關鍵時候,阿瑟確實是那種能為同伴擋子彈的存在。
所以卡爾拉在猶豫片刻後,終是點頭道:
“自己人,你可以放心說。”
雪莉深吸一口氣道:
“眾所周知,黑暗騎士的起源來自於那顆詛咒之石,這塊石頭最終成了一顆詛咒之心,成為了黑暗騎士永生的源泉……”
聽到眾所周知四字,卡爾拉和阿瑟眼裡都閃過了茫然。
敢情這事大家都知道,就他倆不知道嗎?
“……作為永生的代價,每隔三十年,黑暗騎士就要進行一場血祭來回饋詛咒之心,而詛咒之心也會為黑暗騎士重構出一副新軀體,讓她的新身去享受人間生活……”
“她隻需要每三十年殺死一次新身,即可用那三十年的人世記憶來替換她那三十年孤寂黑暗的生涯……”
血祭!
捕捉到關鍵詞的卡爾拉臉上露出了了然之色。
難怪此地屍骨如此之多,世界屏障看起來又是如此薄弱,原來是早有人在不斷用血祭來溝通血之長河。
換句話說,詛咒之心給予的永生不過是個謊言罷了。
等血之長河真的降臨,那麼早已沉眠在血之長河中的十三始祖意識將會重新降臨。
這副黑暗騎士的身軀自然也會易主。
但雪莉或者黑暗騎士,似乎對血之長河的存在以及詛咒之心的來曆,一無所知。
“……這種永生自然是違背了黑暗騎士的初衷,隻是明白被騙的她已經是身不由己了,隻能被迫接受了這種永生。”
“但在這漫長的時間中,總有新身不甘於自己短暫的三十年生命。”
“所以在一次又一次的輪回中,她們將自己的猜測、嘗試都通過筆記的形式記了下來,然後在赴死之前用這麵鏡子封存了自己有關筆記的記憶。”
雪莉拿出一麵極具年代感的銅鏡示意了下,然後繼續說道:
“在上一位芙蘭的謀劃下,我們已經無限接近於答案了。”
“茱蒂絲,過來。”
“這是我的女兒,也將是新一任的黑暗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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