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黑狗俱樂部。
妝容精致的吉安娜將小刀橫在自己脖子上,一臉憤怒地望著黑狗幫幫主盧森。
“要麼他們死,要麼我死,你自己選吧。”
靠坐在皮質沙發上的盧森很是冷漠地說道:
“和獵魔人結仇對幫派發展不利,我為何要故意與他們為難?”
“況且你又不是我真女兒,死就死吧。”
吉安娜嘻嘻一笑,拇指用力,血液便順著刀刃流下。
盧森眼神微變,但仍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
而向來便會察言觀色的變形怪敏銳地注意到了這一點,現在身份乃是吉安娜的它笑容愈加燦然:
“怎麼?心疼了?”
“也對,隻有作為你女兒玩伴的我,才能完美扮演她。”
“要是我真死了,不知你那可笑的死靈巫術能不能將你女兒複現呢?”
吉安娜的話無疑是擊中了盧森的軟肋。
曾幾何時,盧森也是個普通人。
但他的女兒卻因一個醉駕的司機永遠地失去了性命。
心痛欲絕的盧森聽聞巫師有著神鬼莫測之力,於是和幾個好友一起登門拜訪。
可巫師性情古怪,往往以戲耍他們為樂,幾個好友還因此丟掉了性命。
萬般無奈之下,盧森隻能像流浪的黑狗一般靠著翻吃死人屍骨為希望。
最後竟是真的被他找到了巫師屍骨,還憑借著巫師屍骨上殘存的法力召喚回了亡者。
隻是世間亡者何其多,他始終難以找到女兒的魂魄。
在付出許多之後,他終於通過秘術找到了與女兒同樣有著聯係的玩伴。
本意是想以其為容器,再試試召喚回女兒的靈魂。
但沒曾想這少時的玩伴竟是一隻變形怪。
在看到女兒容貌再現的瞬間,盧森的心便軟了。
他認下了這個女兒,為其不斷擦去存在的痕跡,唯一的條件就是每月必須有四天讓他看見她。
可現在,這唯一能讓他憶起女兒的存在卻以死相逼。
盧森又能如何?
真冷眼旁觀,然後再賭一次女兒會回魂嗎?
他,賭不起!
長歎一聲的盧森終於是拿起茶幾上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位臉色有些陰鬱,身形消瘦的青年。
餘燼,歲,華裔,生活品行不端,不知為何成為了獵魔人。
父親餘光明,歲,第九研究所合同工,昨日剛欠他們三十萬美金。
這便是盧森所掌握的資料。
這種小人物往常都無需盧森做決定,隨便一個普通殺手就能讓兩人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洛城。
但是獵魔人的身份卻是令黑狗幫也要投鼠忌器。
大部分獵魔人實際算不得什麼威脅,隻是架不住獵魔人人多。
一旦獵魔人聽說哪裡有同行‘折’在了超凡事件中,這些獵魔人非但不怕,反而會像聞到腥味的鯊魚一般蜂擁而至。
這便是麻煩。
畢竟盧森創立黑狗幫的初衷就是為了能複活女兒。
如果能安穩發展,他並不想和這些因各式各樣原因非要獵魔的獵魔人產生交集。
所以一旦要出手,那就必須乾淨利落。
任何和餘燼有關之人,都得乾掉!
盧森拇指和食指微微用力,就從餘燼的照片下分出新的照片來。
照片上是一名穿著羅馬服的神父以及一位年輕漂亮的女巫。
看到這兩人,盧森更是頭疼不已。
一個背後站著的是教會,一個背後站著的是女巫家族。
無論哪一個都不太好處理。
自己這‘女兒’真是給自己找了好大一個麻煩啊。
思慮再三的盧森還是決定借刀殺人。
他取出一個擺放在密封盒子裡的頭骨,接著用小刀劃破掌心,淅淅瀝瀝的鮮血一滴一滴落在腐朽的頭骨上,憑添一份妖異。
而這些本該順著弧度滑落的鮮血就像是遇見了海綿一般,被那頭骨分毫不差地吸收進去。
哢嚓!
本就遍布裂紋的頭骨之上再多一絲裂痕。
緊接著頭骨七竅中噴出一陣腥臭的紅煙,令人聞之便頭暈目眩。
那滾滾而出的紅煙在空中扭動數次之後,竟是隱隱約約顯露出了一個可怖的人形。
臉色蒼白數分的盧森將手中餘燼的照片點燃,那紅煙猛地吸了一口照片升起的黑煙再重重吐出。
黑煙便像有了靈性一般,曲曲折折的向前方延伸,就像指示的路標,指明了去往餘燼身邊的路。
看著紅煙漸漸淡去的身影,重新靠坐在沙發上的盧森顯得有些脫力。
“滿意了嗎?死者之骨加上仇者之血,這死靈的級彆至少在凶級。”
“凶級的死靈足以殺死那位新手獵魔人無數次了。”
“現在你可以將刀放下了嗎?”
放下刀的吉安娜臉色仍是不滿:
“為什麼要用死靈?”
“明明派人去殺他更容易一些。”
盧森麵無表情地瞥了眼吉安娜已經開始愈合的傷口。
“那你願意接受禁足嗎?”
“還是說在你眼裡,我隻是個利用完就可以丟的工具?”
似是聽出盧森語氣裡隱藏的寒意,吉安娜嫣然一笑,學著真正吉安娜的樣子抱住了盧森,將腦袋側靠在盧森堅實的肩膀上。
“怎麼會呢?你可是我的好爹地。”
“沒有爹地你,我早就被那些該死的獵魔人抓走了。”
盧森雖是冷哼一聲,但臉色終究是緩了下來。
“行了,最近收斂一點,不是所有的事……”
盧森話沒說完,就見到自己呼出的空氣變成了白氣。
裸露在外的皮膚汗毛也因驟然降低的溫度根根豎起。
吉安娜同樣眼神一凝。
左右環視一圈,隻見周邊玻璃竟是覆蓋上了一層白霜。
有惡靈來襲!
再一眨眼,周邊忽地多出無數道虛幻的身影正望著她笑。
遍體生寒的吉安娜絲毫不敢動彈,生怕觸發了惡靈的攻擊機製。
被吉安娜抱住的盧森飛快地從懷中掏出數根作為貢品的白燭。
站在點燃白燭圈內的盧森壓住心頭憤怒,拿出對講機罵道:
“混蛋,為什麼會有惡靈進來?”
對講機那頭在短暫的沉默後,傳來了一個陌生男人的笑聲:
“當然是我放它們進來的,這見麵禮還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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