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天王軍總部,王虎的辦公室裡,陳設著一張巨大的木質辦公桌,桌麵上擺滿了各種文件和地圖,還有一隻沉甸甸的金色地球儀。
在桌角,一個精致的古董打火機靜靜地躺著,仿佛也在等待著王虎那決定性的動作。王子騰正緊鎖眉頭,麵色凝重地反複端詳著手中的幾張紙,那紙頁已經微微起皺,但上麵的重要信息卻是重若千鈞。
他已經將這幾張紙看了無數遍,但仍不敢相信這幾張紙上說的都是真的。此時的王子騰麵色蒼白,嘴角微微顫抖著,手中的紙張也隨著他的晃動而不停搖曳。他難以置信地看向王虎,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老頭兒,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放棄金陵?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王虎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他輕輕拿起桌角的古董打火機,在手中把玩著,似笑非笑地看著兒子,輕聲問道:“怎麼了?這幾張紙你都看了這麼久,就隻看出這點東西嗎?”
王子騰一臉不可思議,低聲抱怨道:“爹,咱們怎麼能因為我姐從廬州傳回來的一份不知真假的情報,就放棄金陵這麼大的基業呢?”
王虎聽了,將手中的打火機放下,將手搭在兒子的肩膀上,語氣平靜地說:“孩子啊,情報確實有真有假。但在這世上,利益關係是不會作假的。如果情報的提供者與你的利益一致,他們就沒必要撒謊騙你,因為那對他們沒有好處。你想想,你姐姐會騙你嗎?武廿無會騙你嗎?他們能得到什麼好處呢?”說到最後一句時,王虎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他的犀利的目光仿佛一條毒蛇,嚇得他兒子一個激靈。
“要是他們錯了呢?”王子騰心有不甘,緊握著那幾頁紙,臉上寫滿不服氣。
王虎皮笑肉不笑,眼神中透著精明,看著眼前這個已經方寸大亂的兒子,他再次拿起打火機,為兒子點上一支煙,然後拍著兒子的肩膀,不緊不慢地說道:“那要是她們對了呢?”說完,臉上露出一抹凶殘的笑容。
王子騰嘴裡喃喃自語:“不應該的,不應該的……”
王虎則一臉得意地靠在沙發上,似笑非笑地說:“做決定時,你得想好自己能不能承受最糟糕的結果。要是承受不了,那就是咱們賭不起。不過,要是有了機會,就得毫不猶豫地押上所有籌碼,包括自己的命。你說,咱們這次有沒有拚命也要爭取的東西?”
他似乎能洞悉兒子的心思,王虎接著自言自語道:“地盤?這末世裡死的人還少嗎?隨便找個空地畫個圈,那就是地盤。咱們有槍有炮有裝甲車,還怕什麼?”說罷,他用力地在兒子的後背上拍了一巴掌。
正抽著煙的王子騰被他這一巴掌震了一下被煙嗆到了。王虎聽到兒子的一陣乾咳,輕輕拍了拍王子騰的後背,一邊輕撫一邊說道:“兒子,這次我決定離開金陵。不單單是因為你姐姐說了什麼。而是我考慮了一下金陵除了還有什麼。你給我說說,金陵還有什麼能養活咱們這一萬多人將近兩萬人的隊伍?今年的糧食咱們都收了。咱們地盤裡這些土地,即使不會和你姐姐說的那樣金陵被水淹了,很多土地肥力也都下降的厲害,留著乾嘛?咱們出去種兩年地再打回來不就完了嗎?\"
王子騰看著他的父親問道:“如果張建軍的二兵團統一了金陵呢?到時候金陵的人都聽他的。咱們打回來就難了。”
王虎聽了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擦著眼淚說道:“那他就死定了。兒啊,在這末世裡,鈔票和廢紙一樣。你給我說什麼最值錢啊?”還不等他的兒子說出答案,他就開心的給兒子講解道:“是大炮,是糧食啊,這不是流民都知道的道理嗎?你現在拿小金磚兒出去,在咱們金陵說是一斤金一斤米。可是誰要你的金子啊?誰要?廬州那裡第四軍恢複了一部分的工廠,那些工廠可是定期收金子的。末世前咱家為了理財囤了那麼多金子也得消耗消耗,買點有用的東西吧?如果咱們不走,金陵淹了,咱們可就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咯。”
王子騰於是試著說道:“老爸,咱們這次乾嘛必須去廬州啊?”
“你不想去?說說你的理由。”說完,他王虎就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兒子。
王子騰試著喝了口茶說道:“爹您看,廬州是武廿無的地盤對吧?”他看到王虎點頭,於是繼續說道:“我記得我姐過去就是武廿無的女朋友,要不咱們撮合撮合?這樣咱們吃他的用他的豈不是名正言順了很多?”
王虎點點頭,露出微笑鼓勵兒子繼續說下去。於是王子騰說:“這樣咱們也就不是客軍了,就是盟友了。”
王虎歎了口氣搖搖頭說道:“傻兒子啊,你姐姐和武廿無結了婚,咱爺們兒在在彆人眼裡不就成了多餘的人了嗎?你想一想,咱們到了人家的地頭上吃人家的用人家的,手底下的人不想往人家那裡靠是不可能的。到時候咱們手底下的人都認了新主子,咱爺們還配活著嗎?”
王子騰驚訝的說道:“這麼嚴重?那咱們要不就彆走了。留在這兒還能守著咱的一畝三分地。”
王虎聽到這話頓時氣得火冒三丈,他抬手狠狠打了王子騰一個耳光,怒罵道:“你這個逆子!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蠢貨?”
王子騰捂著臉不敢說話,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王虎看到兒子落淚,也是心中不忍,但他仍怒聲嗬斥道:“你要是個男人就給我站起來!好好想想你說的話!要是都像你這樣,咱們王家就要毀在你手裡了!”
王子騰聽到這話,趕忙擦乾眼淚,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王虎說道:“爹,我錯了。您彆生氣,我聽您的。”
王虎看到兒子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苦心,這才緩和了情緒,語氣也緩和了一些,他說道:“你記住了,咱們要是留下,結局就隻有死。隻有走出去,咱們才有活路。你明白了嗎?”
王子騰點點頭,堅定地回答道:“我明白了,爹。我聽您的。咱們現在就走!”
王虎滿意地點點頭,又拍了拍王子騰的肩膀。隨後,父子二人站起身來,一同向門外走去。
就在金陵的天王軍密切磋商著撤出金陵的細節問題的時候。
廬州的明鏡禪院內,陽光透過古樹枝葉,斑駁地灑在青石板路上,為這莊嚴的寺廟增添了幾分寧靜與神秘。小沙彌僧六耳閣空性快速穿過一片盛開的蓮花池,池中的蓮花隨風搖曳,仿佛在低語。他來到妙覺和尚的禪房前,對著緊閉的房門深深鞠躬,聲音略顯緊張:“啟稟住持,弟子六耳閣空性,有大事需要稟告。”
禪房內,妙覺和尚正端坐在蒲團之上,閉目冥想。聽到空性的聲音,他緩緩睜開眼睛,劍眉微蹙,仿佛已經預感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即將發生。他仔細打量了一下空性,發現他的臉上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緊張。
空性見妙覺看他,趕忙雙手合十鞠躬行禮,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住持,我們收到了第四軍的談判請求。”
妙覺和尚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他輕輕捋了捋自己的胡須,說道:“哦?那個武廿無終於想和我談談了?說吧,他們要談什麼?本座很好奇。”
空性聞言,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他支支吾吾地說道:“師叔,弟子……弟子不敢說……”
妙覺和尚一聽,不由瞪了對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威嚴。空性被這一瞪,頓時嚇得雙腿一軟跪了下去。妙覺和尚輕輕歎了口氣,搖頭說道:“罷了罷了,你讓他們在會客廳等著本座。本座這就過去。”
空性趕忙謝恩,起身快步離開了禪房。他走後,妙覺和尚站起身,走到院子中。他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自己心愛的花貓,花貓似乎很喜歡這個撫摸,歡快地叫了一聲,便轉身跑開了。妙覺和尚看著花貓離去的背影微微一笑,喃喃自語道:“這花貓倒是通人性,竟然知道本座要出門。”
說罷,他轉身回屋換了一身白色僧袍,係好一條青絲編成的腰帶。這件僧袍質地細膩,上麵繡著精美的蓮花圖案,顯得既莊重又典雅。他邁步走出禪房,穿過庭院,朝著會客廳走去。
此時的會客廳內,氣氛異常緊張。我派去的談判代表王大林參謀長正端坐在客席上,他依舊保持著他那無論何時總戴著一副墨鏡的打扮。此刻的他顯得有些坐立不安,雙手緊握著我的親筆信,手指微微發抖。他清楚地知道,如果在廬州第一監獄附近駐紮一支將近兩萬人的客軍,這基本上就是對明鏡禪院的宣戰了。
王大林不斷地用白手絹擦著額頭上涔涔的冷汗,他的目光不時地掃向門外,仿佛在期待著什麼人的到來。而門外則是一片寂靜,隻有偶爾傳來的風吹竹葉的沙沙聲打破了這緊張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