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案發現場後,其實我並未走遠,中途就悄悄地折回到附近一片低矮的灌木下,此時已過晌午,雖然現場已經清理得乾乾淨淨,血跡被用沙土和草葉精心覆蓋,現場腳印都被我拿樹枝掃亂了,但一想到禁軍郎中都出現了,還是神級強者,想必來的禁軍不在少數,萬一其中有特殊異能者,難保不出現紕漏。我這遠遠地觀察,往後退幾尺便可脫離對方視野所及,真遇到搞不定的可以悄無聲息地退出,在退路上也布了一些必要的手段能阻敵片刻,但如果有必要,那就不得已還要出手一次以絕後患。
一個時辰過去了……什麼都沒發生,再過去一個時辰,這秋日的鳳凰山,也日漸西落,就在我感覺問題不大,要緩慢退出時,卻見人影一閃,兩個禁軍服飾的人從入山的路上過來,正好被西落的斜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所以老遠就被我看到了,人倒無所謂,關鍵是,他們一人牽著一條獵犬……我暗道不好,就要悄聲退去,卻聽那遠遠傳來獵犬的叫聲,果然,血跡被扒拉出來了,而且下風一個岩石遮擋處,風吹過來被截留下來的那了塵的少量骨灰也被那狗鼻子給聞到了。隻見那兩禁軍,一個拉著狗拔刀禁戒,另一個迅速地將那帶血的沙土還有了塵的骨灰都收集起來。然後,兩人就鬆開了獵犬脖子上的拉環,隻見那兩隻細犬,瘋了般地沿著我退卻的路線就攆了上來。
奶奶個錘子,我慌忙往我剛才趴著的地上,撒上一層粉末,然後急退,退卻中還不停往身後拋灑粉末,那是秀才的歪門邪道之一,專門對付獵犬,主料是川西的花椒,磨成粉末後再加上些中和性的草藥,這樣在被獵犬追蹤時,沿途拋灑。獵犬一開始不會有明顯感覺,但一路下來如果吸入一定量的粉末,那就有它的好果子吃了,雖然不會報廢,但至少三五天那是難受到要死,最關鍵的是經過三五天的折磨,就算恢複過來,也不可能記得之前那個味道了,就算還有例如衣服之類的物證,那獵犬也會出於天然的噩夢般的回憶而拒絕再嗅這個味道。我是小時候因為被張財主家的狗追過兩回,印象深刻,就找秀才討要了兩瓶,沒想到今天派上用場了,希望秀才沒吹牛啊。
撒完藥粉後,我立刻踮起腳撒腿就跑,聽那身後細犬的狂吠聲越來越近,我開始在心裡默默倒數:“三、二、一、照!“,然後就看到一片堪比烈陽的光閃了起來,雖然夕陽還在,但我安放烈陽彈的位置有點缺德,就是一處較陰暗的地方,我就聽那兩狗子一聲慘叫,然後就嗚嗚地不再追趕了,得罪了啊,狗兄!歇息幾日就好了!
然後我就不管不顧地遁入山林,再也找不到蹤跡了。直到城門即將關閉的時候,我才混雜在人群裡,不漏痕跡地打梁城東門,進了城。那了塵道士的東西,則被我找了塊布,包裹起來,夾在腋下,倒也不是很顯眼。進城後在路邊買了幾張大餅,悶聲就回了梁府,謝過了大娘二娘三娘四娘的晚飯邀約,回到自己房內把門栓上了。啃了口大餅喝了杯茶,我就開始檢視了塵的遺物,我覺得挺奇怪的,如果他沒撒謊,怎麼一個道士,取了個和尚名字呢。
就在我乾活的同時,一道奏報也同時送到了大梁皇宮軍機處內,那軍機處堂上坐著的一個白麵無須的老太監,看著跪在眼前的兩個禁軍,陷入了沉思。
“昨日鳳凰山異動,今日了塵大師又在鳳凰後山失了蹤跡……這事有點透著蹊蹺啊,梁將軍,您怎麼看?“
“趙大人,他二人不是帶回來了不明血跡的泥土及白灰麼,等司理參軍和仵作那邊驗了再說吧。”
“嗯,有理。哎,你們倆站起來回話,這跑一天了估計也累了吧,那個,給端兩碗茶過來啊。” 原來這位居然就是權傾朝野的禁軍郎中令趙高趙大人,不過他這對待下屬,還是挺體恤的。那兩個禁軍探報是千恩萬謝接過了茶,一飲而儘,然後繼續等待問話。
“你是說,你們兩帶的那細犬,被人給弄殘了?”
“回大人,對方似是非常善於此道,在倉促退卻過程中,居然下了連環套,一個是慢性毒,讓細犬不知不覺中著了道,現下鼻子基本廢了,另外就是用了疑似我大梁軍內部的烈陽彈,把細犬的眼睛也晃瞎了。這卑鄙小人……”
這時候堂下匆匆走來一白衣文士,衝趙高和梁讚各行禮一次後,沉聲道:
“那白灰,是人的。那血跡,也是人的,且從血液凝固的情況看,就是今日晌午左右發生的事……隻怕,了塵大師,凶多吉少了。”
“嘿嘿,那看來是出了內鬼了,可惜了兩隻細犬啊,那就處理了吧!”
“回大人,那細犬倒是,貌似對方沒下死手,過個三五日再觀察一下,興許能恢複。”
“哦?有意思了,還是個菩薩心腸呢。那就從他撒的那毒藥和烈陽彈查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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