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細細把信息捋了一下,首先我目前應該是安全的,楊府出來後我的一係列行動,除非楊胡子未卜先知,否則沒有可能安排高手對我進行跟蹤。那小鄧的危機應該出在之後的盯梢過程中,雖然他換了身打扮,但畢竟這三天不是在安平藥局就是在楊府門口待著,被有心人注意到是有可能的。另外一種可能就是楊胡子出門小鄧跟上盯梢被反盯梢了或者來了大魚身邊帶有高手察覺了他。
一時間,沒了頭緒,結了麵錢,便貼著牆根陰影,緩緩地朝安心客棧方向過去。待到能遠遠看到小鄧房間的位置我停下來,乙字2號房的窗子開了半扇,跟早晨出發時一樣,沒有亮燭,黑漆漆的也看不真切窗台上的暗號。再折過坊道,朝八方客棧看去,甲字3號也如同我早晨離開時一樣,貌似也沒有變化,那頭老驢車也安安靜靜地停在車馬欄裡。
小鄧沒回安心客棧?有可能,如果他覺察到危險,他肯定不會回,八方客棧肯定已經被察覺了,因為那頭老驢,隻需查調客棧的出入記錄,就能把驢車和甲3房聯係到一起。按說此刻我確實該啟動緊急應對方案,直接離開梁城,星夜兼程趕回西山再做考慮。不甘心啊,小鄧這莫名其妙的失蹤,我下定決心,至少到他房間裡看看再做打算,摸了摸路邊的牆壁,磚砌的,變手上發力,生生撬出一塊,把獠丹木盒放了進去再把磚塞回去,從地下抓了一把泥沙,補上撬動的痕跡,順便留了個不起眼的記號。
然後,不敢走正門,我選了背對八方客棧的一麵,悄無聲息地翻入小鄧的房間。
房間裡沒有明顯的外力擾動的痕跡,床上一塊被子被掀起來半邊,在西山小鄧就沒有疊被子的習慣。桌子上還放著小鄧換下的行頭,行囊卻不見了,我記得早晨小鄧是沒有帶行囊的,而且他那包裡也就是些衣物乾糧,我交給他的銀票肯定是隨身攜帶的。難道,他回來過?倉促間隻拿走了行囊?那暗號,我把目光轉向正對十方客棧的窗台,就看到一個花盆下,壓著一張小小的紙簡。我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小鄧這個家夥肯定不會有雅致給我留個字條上麵寫著老大快走,我手邊的刀已經出鞘半分,象看著一條毒蛇一般,小心翼翼地走向窗台。
沒有機關,沒有冷箭,也沒有突然殺出的潛藏者,小紙簡就安安靜靜地躺在窗台上,我一把操到手,速退,一切如常。
顫抖著打開紙簡,借著巷口的燈籠微光,就看到寥寥數行字:
小哥,見字安好
今日彆後,甚為想念。貴友一切平安,勿念。十方和安心客棧房錢都已經結完,今日商定之鑒寶之會,地點有變,改在梁城東門外官道十裡處,聽濤小築,明日某當恭候小友大駕,還望撥冗。
安平藥局 楊素 敬上
這才知曉這個死山羊胡子的大名,楊素,怎麼跟個姑娘似的,難怪辦事一點都不敞亮。這次是被人端了老窩了,全麵被動啊。
這老東西既然擄走了小鄧,為何沒有在客棧設下伏兵,將我直接拿了豈不省事,還搞個什麼聽濤小築鑒寶。
小鄧被擒,嚴刑逼供之下,37隊恐有大難,但我知道小鄧一定會死扛幾天,給我爭取時間回西山。那又能怎樣?37隊從此登上大梁軍的懸紅榜,我們是去國逃難,還是冒死進梁城營救小鄧?
我呆坐在小鄧的床上,心頭生出一絲悔意,早知如此……
罷了罷了,他們玩的種種花樣,最終還不是為了我手中的獠丹,隻要獠丹還沒落入他們手中,便還有轉圜的餘地。明日,這聽濤小築,便是龍潭虎穴,隻怕也得趟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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