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國第一個五年計劃陸續呈報給了離石,離石坐在天下頂廣場上的春風亭裡,一麵看著各部門擬定的五年計劃,一邊喝著大秦行商搞來的進貢清茶。
量化考核概念在大秦高官心裡總算是搞明白了,原來他們這些部長級以上高官,原來也是要經過量化考核的,低級官員是每年考核,部長級高級官員每屆五年考核,考核結果決定他會不會繼續再乾一屆。
高官的考核標準就是五年工作計劃實現沒有,而考核人就是大王,考核的後果就是,能不能繼續接下來再為大秦和大王服務五年,還有就是能不能繼續享受大秦帝國提供的豐厚待遇。
在離石的要求和有意引導下,量化和數學正在全麵滲透進大秦的各個階層,大秦官府治理大秦的方方麵麵。
大秦新培訓出的官員已經習慣了任何事務都用數據來說話的事實。
大秦官府現在呈報的公文,裡麵基本不再出現出現“也許”、“大概”、“可能”的模糊用語,官府治理大秦都用數字來表示工作成績。
比如,從虎口縣對麵的煤山到望北府的運煤馬車,年終統計,車輛總計五萬八千四百三十三輛,全年車流量總三十七萬五千八百六十七架次。
運煤車從剛開始三輛發展到現在二萬七千輛,其中民間的運煤馬車從無到現在的八千輛,再加上來往草原光明城的貨運馬車。
在這條商路上有五萬八千輛馬車常年往來不停的運轉,車流量達到三十七萬五千八百六十七架次。
如果這些事情放在以前,隻會用什麼車水馬龍、商路繁華、民生以複等等文字表述,可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一天、一月、半年、一年都可以用數字表達車輛的變化,再用圖表畫出變化曲線。
官員再從這些數字標明的曲線圖中,就能清晰發現每天的車輛變化,如果數字驟然下降,官府就會派官員去查找數字驟然變化的原因,這些數字標明的圖案,就是官員下一年展開工作的基礎點。
在新的一年裡,官員會在這個基礎上重新開始工作,如果年底數字達到年初製定的,自己上報批準、備案的數字,就算官員考核合格,若是數字超過自己定下的數字目標,就會獲得內閣的獎勵和晉升。
若是數學達不到自己定下的數學目標,或是無法定理由,解釋清楚數字為何比上一年減少?
內閣就會將其降職或是降級流轉到下一部門。
若是在調任或是離任過程中,被財政部內的審計局查出數字上有問題,律法部就開介入,調查官員有無以權謀私或是行賄受賄的罪行。
數字統計就像一張無情的大網,將大秦官員每天、每月、每年的施政行為都進行篩查。
而五年計劃又像架在各部部長級高官,脖子上的一把刀,而刀柄拿在大王手中,大王雖然不乾涉政務,卻可以審核各個實權高官自己訂下的五年計劃,從而決定高官能否繼續留在大秦官場裡。
而內閣管理起來也變得更加方便,內閣首相隻需用這些統計上報的數字,來觀察大秦每天的變化,他就可以將更多精力放在大秦整體的布局調控上來。
及時進行宏觀調控,查找出現問題的原因,從而製定出更有針對性的政策,讓各地官府更明確、更有針對性的展開工作。
如果出現了問題,內閣首相也能從每月上報的統計報表、曲線圖案中,及時發現問題,對一些重大問題及時進行調整。
這讓內閣首相的工作也變得輕鬆起來。
就是這種精細的數字治國手段,才能讓離石長時間離開秦庭,也沒有影響大秦官府的正常運轉,第一年的年計劃已經完成,大秦官員也已經適應了這種權責利明確的統治方式。
他們不適應也沒有辦法,大秦的各類官員培訓機構已經培訓出一大批,可以立即投入使用的官員,他們不賣命工作,就會被培訓出的新官員頂替掉。
他們可不想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雖然金錢的力量剛剛發展起來,許多東西隻有錢才可以買來,可是他們更喜歡大王給他們官員發放的福利待遇。
大王為大秦官員提供寬大的水泥房子、為官員提供私人保護力量,為官員出行提供最舒適安全的馬車,為官員年終發放各種市麵上沒有的工業商品,還給官員發放各種物資和補貼,如火爐、煤、鹽、各種壇罐子肉等等。
這些東西就是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東西,再有大王每月給官員發放3枚到50枚不等的金銀幣作為官員的俸祿。
又將大秦官員的收入張榜公示,初級吏員的俸祿從每月30個銀幣,到最高級彆的吏員每月10枚金幣,官從初級的每月5枚金幣到最高級彆的內閣首相每月50枚金幣,這種公示的俸祿榜就昰大秦版文官的二十級軍功爵製度。
文官有了清晰的奮鬥目標,用俸祿的多少來體現他在大秦帝國官員體係中高低地位。
與之配套的就是,就是離石在工作計劃中普及了量化的概念,讓製定每年工作計劃的官員,將他的工作計劃具體到每個月、每天,每天要乾什麼,要達到什麼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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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招募的勞工也清楚的知道了,他們每天要乾多少活,每天能獲得多少工錢。
現在對勞工來說最大的問題,就是時間,時間現在都是由秦王宮的鐘聲來確定,但是偏遠的地區沒有秦王宮的鐘聲,也沒有滴漏計時器,所有時間總是無法統一,基本上靠經驗去猜時間。
雖然官府招募勞工乾活,不會任意壓榨勞工,但是沒有精確統一的計時,大秦各地官府招募的勞工,他們的工作時間有長有短,對於加班也沒有辦法精確區分。
這直接影響到官員業績的精確製定,嚴格來說數學量化還無法進化到真正的精確。
有了工作計劃,而沒有跟蹤監督和考核,前麵所做的一切都是空談。
離石讓財政部審計局對官員的業績進行定期審核,這隻是先期培訓專業人員的一種方式,他讓精通數字計算的財政部先充當審計部門,等以後天下統一,他就將審計官員的審核人員從財政部剝離出來。
然後成立專門審計大秦官員工作量的審計部,那時數字治國才不會出現缺陷。
賈宜生也發現了這種新的治理方式對法家的巨大輔助作用,它讓法家治理國政和治理萬民時,更有針對性和有效性,能讓他可以有更多的時間思考法家應該如何與時俱進,而不被飛速發展的大秦拋棄。
內閣首相這一段時間,就是不停的召集部長開會,讓各部門的部長再回去召集下屬開會,那些各部門的官員回去後,又召集吏員開會,大秦工會和大秦農會也召集工人和農夫開會,就這樣大秦官府再開各式各樣的會,層層下壓。
他們的開會主旨除了數字化、量化考核外,就是讓全體大秦官員,圍繞“對大秦萬民生存狀態的考慮”製定新一年的工作計劃!
離石將前世對工作計劃的怨念,全都甩給了這個異世界的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