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進來稟報打斷了離石欣賞幕簾上的隸書字體,隸書是翻譯書寫的,工整、秀氣而且充滿了美感,幾乎要趕上前世的楷書,有一種彆樣的美感。
大王,羌秦的客曹尚書令楊思道、羌胡太後特史秦報國、南方大齊特史蕭萬已來到王府,暫由翻譯大人接待,敖魯帕薩特大人陪同在外院喝茶。
翻譯大人請問大王現在有沒有時間接見他們。
離石走向高台前大桌子後麵的大椅,這張大桌子也是翻譯早讓人做好,然後讓人送過來的,它的樣式像極了前世巨大的老總桌,大椅也仿照搖椅的樣式,墊子用厚厚的皮毛縫製而成,軟軟的,有一點點前世沙發的感覺。
離石躺在大椅上,輕輕試著搖了搖,對侍衛說:
本王就先見一見這個羌秦的客曹尚書令,把那個羌胡太後的特史一起傳進來吧!
侍衛出去傳人,離石站起身讓站在台上的警衛上來幫他卸甲,他現在越來越不喜歡長時間穿戴鎧甲,大殿內的待衛都穿著銀灰色的毛氈料子的軍服,既保暖又輕便,而且筆挺有型,衣服對襟采用了銅紐扣,有點像前世的中山裝,穿在身上有一種跨越時空的美感,大秦軍士都非常喜歡這一身毛氈的軍服,平常執勤或是站崗守衛都愛穿這一身毛氈軍服。
戰鬥時,將鎧甲套在毛氈料子做的常服襯衫上,既能隔熱隔冷增加穿戴鎧甲的舒適度。
現在北方大草原上,每天都有巨量的羊毛被剪下來,由工坊高溫高壓製成薄薄的毛氈布料,羊毛是每天都長的,一個月便需要剪羊毛,草原上的羊現在大多是圈養,不再是以前的放養,羊需要追逐豐饒的草場。
就算是這樣,羊毛還是不夠用,主要是毛氈布料的用處太多,用量太大。
現在的北方大草原上已經大麵積種植苜蓿草,苜蓿草在成長季節內可以多次割取,這就又促進了苜蓿草乾草打包和儲存。
總之,一個小的變化就會引起一連串的反應。
一會敖魯帕薩特帶領著一個四十多歲的文官和秦檜一起走進大殿,走到大殿中央便開始大禮參拜。
好像缺了些什麼?噢!缺了那些死太監,不過由於自己強烈拒絕,大秦沒有出現內侍,也就是太監。
沒有人在旁邊高喊禮畢,離石隻能自己親自說:
起來吧!
你便是羌秦的客曹尚書令?離石問那個剛起身的中年人,按現在的漢人人均壽命算應該是老年人了。
那個剛起身的老年人躬身向離石施禮說:
外臣是大秦國新任客曹尚書令楊思道向草原大秦國國主問好,大王既然要與大秦國締結盟約,成為兄弟之國,就應彼此尊重,我大秦國乃天下有數的強國之一,還請大王自重,請大王正確稱呼我大秦國的國號。
離石聽這姓楊的中年人,居然一上來就開始嘴炮,說的好像自己被人挖了祖墳一般,頜下的胡子都快翹起來了,這姓楊的該不是羌胡雜血吧?
敖魯帕薩特出言反駁道:
楊尚書令,你此言差也,我大秦帝國傳自四百年前的大秦皇朝,國柞綿延至今不曾斷絕,血脈傳承有據可查,你們羌秦竊取大秦國號,以大秦皇朝的繼承者身份私自建國號稱大秦國,這是什麼意思?是什麼行為?
楊思道氣的滿臉通紅,大聲反駁道:
你一個化外蠻夷怎能睜眼說瞎話,大秦皇朝早已被滅,漢代秦,這是常識,你做為草原大秦的鴻臚寺侍郎,本應才學見識都卓爾不凡,怎能信口開河,說此無憑無據的胡話。
敖魯帕薩特滿懷信心的說:
楊尚書令,本人說話代表的是大秦帝國,當然要慎重,說出的話也有憑有據,我大秦帝國有大秦皇朝當初一統天下,刻製的傳國玉璽,它能證明大秦帝國是大秦皇朝的正統繼承人。
這裡有一份蓋有傳國玉璽大印的聖旨,楊大人不妨一觀,見識見識傳國玉璽的真容,以便知道到底是誰無禮,是誰竊取了誰的國號?
楊思道將一卷蓋有傳國玉璽的聖旨,緩緩打開捧在手裡,心中卻是五味雜陳,聖旨中的秦隸字,他楊思道認識,漢字有許多字都是脫胎於秦隸書。
但是蓋有傳國玉璽的聖旨他實在不知如何分辯,北方的史書已經被胡虜焚燒殆儘,隻是記載了傳國玉璽上麵刻有“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蟲鳥篆字。
楊思道真想捧著蓋有傳國玉璽的聖旨好好觀察對比,可是他沒有對比的樣板,或是可以考證的資料,至於傳國玉璽上麵刻的蟲鳥篆字,他能認識,謹此而己,其它的證據沒有辦法證實。
這便是沒有曆史記載的壞處,楊思道心裡極不願意相信大秦皇朝能夠傳承到現在,但是他沒有確實的證據,隻能將蓋有傳國玉璽聖旨還給敖魯帕薩特,躬身一禮,說:
那以敖待郎的意思該當如何?
敖魯帕薩特很有風度地微笑說:
楊尚書令,本官姓敖魯帕薩特,不是姓敖,請你能同樣尊重本官,至於楊尚書令說我們大王的意思。
我們大王的意思是為了避免日後兩國再起刀兵,羌秦應該趁著建國不久,將國名改掉,大秦皇朝時,羌人生存所在地為魏國版圖,若是羌秦願意將國號更改為魏國,我大秦願意在建國文告中蓋上傳國玉璽的大印,以證明羌人建國的合法性和正統性,楊大人以為如何?
楊思道一聽還有這種好事?但他做不了主,這件事需要稟報太後和新任國相旬子介旬大人。
楊思道開口向敖魯帕薩特說:
敖魯帕薩特侍郎,這更改國號乃是大事,必須得到旬國相和太後的同意,本官需要即刻回去稟報,隻是口說無憑,能否將蓋有傳國玉璽的聖旨交予本官,作為說服旬國相和太後的憑證,不知可否?
敖魯帕薩特抬頭見離石示意他過來,他便小跑到離石身邊,離石向敖魯帕薩特耳語一陣,便示意可以去辦理了。
敖魯帕薩特走回原來的位置,然後對楊思道說:
楊尚書令,大王有旨,說為了表示對羌人為大秦帝國的友誼而更改國名,大王將北城城牆的防禦權轉交給羌秦太後特史手中,大秦帝國對前天五胡聯盟在梁城內偷襲大秦鴻臚寺尚書令的行為予以原諒,不再進行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