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子介見這個羌人新貴,如此細致的敘述他的經曆,這讓他有點不好意思,雖然他是一個較真的人,也不想聽秦報國講完他的近期人生經曆。
旬子介有些不耐煩的打斷秦報國繼續囉哩囉嗦的講述他的人生經曆,秦將軍,老夫是想問你的見聞學識是如何如此廣博的?
羌胡太後卻對秦報國不論事無巨細,都講述的如此清晰,她對秦報國的講述的態度非常滿意,出言安慰到,秦愛卿,旬大人,既然想知道什麼,你就簡單的說予旬大人聽,他年紀大了,耐不住久站,來人呐,快給旬大人搬個繡墩來,讓老大人坐下聽。
內侍聽太後如此說,趕緊替旬子介搬來一個繡墩讓他坐下。
秦報國向太後躬身施禮說,末將遵旨。
然後才麵對坐著的旬子介子說,末將與那翻譯重逢後,她指點末將說,末將如今今非昔比,想要繼續脫穎而出,就要多讀書,末將說梁城書店內的羌文書籍看不懂,也不會羌文,那個叫翻譯的姑娘便又說,可以請學識淵博的儒家名士為他講古,這也是學習的一種途徑。
末將回來後想了一整天,有名的學識淵博的儒家名士不可能會教羌人軍士,便想試試出錢招募落魄的儒家文士講古,這些落魄的儒家文士在城東滿大街都是,末將這些年積攢的錢財就全花在招募落魄文士講古上,而且效果非常明顯,不用學文識字卻能增長見聞,前天來我府上講古的落魄文士便講了,前朝末年,邊將董卓奉旨進京勤王,卻趁機擁兵自己殺了漢朝的皇帝。
當時末將就想,這漢未亂局有點與今日的亂局有些相像,末將見鎮國王堅持要等邊軍回援勤王,到那時,末將手裡隻有二十萬城衛軍,而且剛剛掌控不久,獨孤衝率軍二十五萬,李都督率軍四十萬,雙方軍力對是六十五萬對三十萬,這該如何是好?
旬子介坐著說,秦將軍莫要杞人憂天,鎮國王是個氐族人,而且與李柄輝以前就明爭暗鬥,他們怎麼可能會同流合汙,這斷不可能。
秦報國說,國丈大人,如今朝廷局勢錯綜複雜人心思變,羌人部落貴族已經有不服朝廷號令的趨勢,今日鎮國王獨孤囊以四城需要嚴防死守,不經太後同意便要將東南兩城已經編入宮衛軍的城衛軍抽調回原來的城衛軍,若是鎮國王真的成功抽調回兩城的城衛軍,那時鎮國王手中將掌握四東、南、西、北四城的城衛軍。
那時鎮國王手握四十萬城衛軍,朝廷隻有十萬宮衛軍,那時飛揚跋扈的鎮國王反而會臣服太後,臣服朝延嗎?
秦報國接著又說,末將是後勤輜重兵出身,供應大軍糧草末將小有心得,即使他們這些人都聽太後的忠於王事,可是國丈大人有沒有考慮過梁城突然聚集一百多萬軍隊,草原大秦已經不是梁城的威脅了,而是這聚集在梁城周圍近百萬的大秦軍隊。
梁城要養活這一百多萬城外的大秦軍隊,可是彆忘了梁城內還有近一百萬的平民,有些還是性情彪悍的雜胡,溫順的漢人隻占梁城一半的人口,城裡城外近兩百萬人口請問國丈大人如何安撫和供給?
旬子介一時答不出,也陷入沉思。
羌胡太後像是重新認識秦報國一樣問他,秦愛卿,你對局勢認識的如此清晰,想必也有絕佳的妙計應對,快快說與我聽。
秦報國躬身說,末將並無良策妙計,但是認為太後所想的以時日待巨變的策略甚是高明合理。
羌胡太後一聽便來了興趣,想聽聽心腹愛將對她想出來的對策如何評價,便讓秦報國仔仔給國丈說說。
秦報國說,大後想要用時間耗死草原大秦的策略非常高明,草原大秦是崛起於草原的蠻夷,他們崛起的速度非常的快,他們的戰力也非常強悍,在草原上若是不夠強悍,便不會崛起,這是天下人的共識,隻有進入中原漢人居住地區,靠漢人供給糧食建立國家的胡人才會統治長久。
這個草原大秦崛起的非常詭異,他們掌握了大量精美的技藝,其中鐵器鍛造、毛氈布料對我大秦也非常重要,若是大秦與草原大原那些蠻子和談,未必是一件壞事,他們需要大量的人口為他們耕田種地,像學大秦建立正常的國家。
這些突然湧入草原大秦的漢人奴隸會嚴重的削弱草原大秦現在強悍的戰力,我們依靠太後的策略,將抓捕的中原逃亡奴隸與他們交換鐵器製品和毛氈布料,這樣天長日久必然會削弱草原大秦,而我們大秦國剛嚴格控製羌人投靠草原大秦,讓他們招募的士兵隻能是溫順的漢人奴隸。
這樣壞事便會成為好事,等到草原大秦戰力虛弱時,我們大秦便吞並了草原大秦這豈不是好事一件,至於那大劍蠻王,末將承認他非常厲害,可是當他麵對數十萬裝備精良鐵甲的重步兵和恢複實力的重甲虜豹騎時,末將堅信大劍蠻王必會死無葬身之地。
羌胡太後覺得秦報國這番話似乎說到她心裡去了,甚至補全了她漏掉的地方,她非常高傲的看向自己曾經的父親,現在的臣子旬子介。
旬子介想了半天沒想出什麼漏洞,或許是一時察覺不出有什麼漏洞。
他還是問了一個令秦報國最難以回答的問題,秦將軍,你和那草原大秦的翻譯是何關係,她怎麼會指點你,又送你世上難尋的寶物,她又與李進忠是何關係,你與李進忠又是何關係,你們關係如此複雜,是否有什麼預謀。
末將與那草原大秦的翻譯姑娘是救命與被救命的關係,她指點末將是因為她的性命被末將所救,可能是為了報答末將的救命之恩,這算不上什麼指點,以末將的心智到了一定的職位,末將自己也會想到提升自己的能力,至於她送末將兩件玻璃寶物,那才是報恩的財物。
至於末將與李進忠的關係那就更簡單了,他雇傭未將和幾個兄弟充當他的護衛家將,等我們將他平安護送回梁城,他便不再繼續留下我們,將我們打發到城衛軍去巡街也算嘗還了-路的護送之情。從此便兩不相欠,至於末將與那翻譯姑娘應該算是成了朋友吧,聽說他受了極重的內傷,若是可能末將還真想去看看翻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