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瑜的提議,讓屋內之人大吃一驚,成為天明宗副宗主的弟子,那地位絕對超過宗內其他弟子。
看著易鑫雙眼放光的模樣,秋明暗自歎了口氣,心想,易鑫還是敵不過權勢的誘惑。
站在門口,沈芸心情忐忑不安,跟易鑫相處久了,她很了解易鑫的為人,易鑫絕不會因為陳瑜的出現,而背叛他們之間許下的承諾,北隍城的輝煌,還要由他來創造。
易鑫的表情除了讓秋明和沈芸大失所望外,若雪卻是一臉平靜,她從不問世事,隻要易鑫做的決定,她都會無條件的支持。
見狀,陳瑜心中狂喜,隻要收易鑫為徒,等易鑫日後有能力獨當一麵,這天明宗宗主之位還不炙手可得。
然而,陳瑜興奮的表情還未持續多久,就瞬間凝固,旋即眉頭緊皺,憤怒的盯著易鑫。
此時,易鑫正失落的搖著頭,先前的那絲興奮也不複存在,抿了抿嘴唇,易鑫難為情的說道,“陳瑜副宗主,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如果我沒有師尊的話,一定會抓住這次機會,可是……可是我已經有師尊了。”
此話一出,絕對是有人歡喜有人愁,秋明和沈芸長長的舒了口氣,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麼,可心裡早樂開了花。
易鑫的拒絕,陳瑜隻是不住的點點頭,可卻依舊不死心,“不知易鑫小友的師尊是何人,如果我能找到他,我會親自去拜見,隻要你能拜我為師,我一定給他足夠的補償。”
急切的喘著粗氣,要不是打不過陳瑜,秋明早就下逐客令了,陳瑜這擺明了挖彆人牆角的做法,當真是無恥到極點。
目光灼灼的盯著易鑫,陳瑜強顏歡笑,身為天明宗副宗主,他已經給足易鑫麵子了,但是為了他日後的地位,陳瑜始終忍耐著心頭怒火。
陳瑜的實力的確很強,如果在沒拜冷淩為師之前,這樣的師尊的確是上上之選,可現在,陳瑜跟冷淩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沉吟不語,易鑫佯裝出內心做著激烈鬥爭的模樣,片刻後,易鑫仍是搖搖頭,淡淡的說道,“家師乃無名之人,閒雲野鶴慣了,不便世人打擾,而且師尊對我恩重如山,忘恩負義我做不到,如果我現在背叛師尊拜你為師,日後有更好的人選,是否我也要背叛你?”
一句反問,易鑫將選擇權交給了陳瑜,頓時,陳瑜麵紅耳赤,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回答,但是沒能收易鑫為徒,陳瑜心中還是很不爽快,甚至怒火已經緩緩湧上心頭。
易鑫拒絕的如此乾脆,秋明心中一陣竊喜,“活該,居然連這老狐狸也吃了憋,易鑫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真是後生可畏啊。”
強行忍住怒火,陳瑜舒緩了一下心情,事情還沒有淪落到最糟糕的地步,實在不行,把他拉進天明宗也好。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強求了,不過我還有一事相求,不知易鑫可否加入天明宗,在那裡,你可以得到最高等的待遇,要知道,這可是彆人夢寐以求的好事。”
此番誘惑,對於其他人也是十分誘人,易鑫既然已經拒絕了拜陳瑜為師,加入天明宗就更不可能了,一旁,秋明和沈芸安心的聽著兩人的談話,等待著一會看陳瑜吃癟的好戲。
果然,還未等陳瑜憧憬美好的未來,易鑫的一番話就差點沒把陳瑜氣的噴血,“實在對不起,我已經答應他人,會留在北隍城,要是我再加入天明宗,那可就屬於背信棄義,還是請陳瑜副宗主不要強人所難了。”
簡單的忘恩負義和背信棄義兩個詞,易鑫將陳瑜拒之門外,沒有答應他的任何請求,他和天明宗有著隱隱的矛盾,此事如果確切,他們還會處於敵對勢力,所以想讓易鑫加入天明宗,真是難如登天。
當初莫家大舉進攻易家,差點將易家從烏海鎮除名,這其中莫家一定有靠山,而這靠山,很有可能是通過崔尋這一渠道,所以天明宗應該就是背後支持莫家的主謀。
易鑫的拒絕,陳瑜不怒反笑,大笑一聲,臉上就再也掛不住了,陰冷的看著易鑫,陳瑜怒聲說道,“好你個易鑫,居然這麼不給我麵子,既然你不同意加入天明宗,那麼日後我天明宗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森然的殺氣在這一刻悄然湧出,陳瑜能坐上天明宗副宗主的位置,始終秉承著一個宗旨,那就是他得不到的東西,寧可毀之也不會留給彆人,所以當易鑫拒絕陳瑜後,他就打定主意,要除掉易鑫。
殺氣剛剛湧出,秋明就快速前踏幾步,然後擋在易鑫麵前,笑道,“陳瑜副宗主,何必發這麼大火氣,一個毛頭小子而已,就算沒有他,天明宗照樣是人界的大勢力,有誰敢去染指呢?更何況加入門派乃個人自願,易鑫不願意,強求又有什麼意義呢?你說是不是。”
見到秋明護住易鑫,陳瑜氣就更不打一處來,胸脯上下起伏,氣的他恨不得將屋裡的人全部殺乾淨。
這種陣勢可嚇壞了沈芸,如果他們在這裡打起來,那北隍城和天明宗就徹底淪為敵對勢力了,但是現在,北隍城還沒有抵抗天明宗的實力,所以她必須阻止這場戰鬥。
以沈芸的實力,現在根本就插不上手,眼珠一轉,沈芸就悄悄的退出房間,然後快速的跑出庭院。
一時間,屋內的氣氛劍拔弩張,論實力,屋內沒人能敵得過陳瑜,可這裡是北隍城的地界,陳瑜也不敢輕易出手,雙方僵持不下,誰也不願意先低下頭。
“秋明,你是鐵了心要保住易鑫嗎?”半晌後,陳瑜怒視著秋明,話語中不免有些責怪的意味。
輕笑一聲,秋明搖搖頭,攤開雙手,秋明解釋道,“這不是保不保的事,易鑫現在已經加入北隍城,老夫有責任保證他的安全,如果老夫在自己的地盤都保不住自己的弟子,那北隍城就可以宣布解散了。”
身為一個宗派的長老,秋明的責任非常重,不但要保證宗派正常發展,還要保證宗派內的安全,所以易鑫現在受到生命威脅,就算是死,他也要給易鑫爭取到更多的逃跑時間。
一席話,頓時讓易鑫感動不已,微微側身,易鑫有氣無力的說道,“怎麼,陳瑜副宗主還要強求我不成,如此對待一個尚未痊愈的病人,如果傳出去,對你的名譽可不太好吧,而且一旦被天明宗內的高層知道,你的副宗主之位恐怕也會受到威脅吧。”
此番威脅,正中陳瑜的下懷,苦於一直沒有什麼大的作為,宗內一直對他的副宗主之位留有看法,所以他這次才急於求成,打算將易鑫帶回宗內,隻要易鑫肯拜他為師或者加入天明宗,那陳瑜的話語權就更重一些。
可現在易鑫拒絕了陳瑜的提議,一時憤怒,陳瑜差點因此而和北隍城反目成仇,雖然天明宗不懼怕北隍城,但是天明宗現在還不適合跟北隍城開戰。
憤怒的臉龐突然綻放出一絲冰冷的笑容,陳瑜大笑一聲,用力的一甩衣袖,然後語氣開始變得客氣了一些,“哈哈,易鑫小友果然好魄力,麵對我的威脅居然臨危不亂,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一番讚歎打破了屋內的僵局,秋明深知陳瑜的改變,和易鑫的威脅有一定關係,但是秋明卻沒有從中作梗,而是幫腔般的說道,“陳瑜副宗主果然是幽默風趣,此番玩笑,就連老夫都信以為真了,既然易鑫已經表達了他的看法,那咱們就不要打擾他休息了,不如到老夫那裡坐坐,老夫可是私藏了一些上好的梨花酒,不知陳瑜副宗主是否賞臉?”
說完,秋明就上前迎了兩步,右手伸向屋外,可身體卻依舊是擋在易鑫和陳瑜中間。
俗話說狗急跳牆,陳瑜現在正是滿腔怒火的時候,說不準他會使出什麼下三濫的手段,為了易鑫的安全,秋明始終防備著陳瑜暗中偷襲。
說實話,區區一個易鑫,陳瑜還真沒放在眼裡,因為易鑫現在的實力太低了,低到他都懶得動手的地步,可是今天易鑫讓他吃了兩次癟,這口惡氣,陳瑜早晚要從易鑫身上撒出去。
易鑫的威脅初見成效,躺在床上便開始沉默不語,今日陳瑜不會動手,可日後呢,誰也保不準他會不會再次動手。
“秋明大長老客氣了,今日我還有事,等日後我再親自登門討酒。”麵對著秋明的盛情,陳瑜哪有心思前去,拱了拱手,陳瑜轉身就離開了屋內,氣衝衝的走向庭院的門口。
然而,還沒等陳瑜走到門口,庭院內就跑進來很多人,領頭的正是北隍城的城主沈聰,身後跟著二長老遊龍和北隍城的眾多高層。
見到秋明安然無恙的站在門口,沈聰鬆了口氣,對著走來的陳瑜微微一笑,說道,“陳瑜副宗主這就要走啊!”
“哼。”冷哼一聲,陳瑜連話都懶得說,就直接走向門口,見狀,尾隨而來的眾人紛紛退讓,給陳瑜讓開了一條出門的小路。
當陳瑜走後,沈聰對著身後的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眾人心領神會,一個個都自覺的退出庭院,唯獨沈芸和遊龍沒有離開。
相視一下,三人快速的來到秋明身旁,探頭向屋內看了看,見到屋內的擺設依舊整齊後,沈聰輕吐了口氣,“大長老,陳瑜沒動手吧!”
笑著搖了搖頭,秋明閉口不答,可看向遠方的雙眸,卻不停地轉動著,許久之後,秋明轉過身,朝著屋內走去,佝僂的身軀上,滿是歲月留下的滄桑。
來到屋內,秋明坐在桌子旁,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水,端起茶杯,放在眼前不停的揉搓著。
“大長老,到底發生了什麼?”秋明沉默不語,沈聰隻能乾著急,並且陳瑜的不歡而散,使得他心中隱隱有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