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鑫的傷勢正在恢複,秋明就不打算多留了,畢竟那邊還有崔尋,即使不看他的麵子,天明宗的麵子還是要照看一下的。
“這裡就由你照顧吧,外麵那些事也得由老夫處理,而且你也應該知道崔尋的身份,老夫不出麵,這事還是不好解決的。”對著易東明歉意的笑了笑,秋明如實說來,天明宗的事,易鑫怎麼會不告訴易東明,所以秋明並沒有掩飾。
點點頭,易東明滿臉感激,同樣是傷勢嚴重,可北隍城卻在第一時間,讓實力最高的人來醫治易鑫,跟天明宗比起來,易家顯得是那麼微不足道,由此可見,北隍城對易鑫是多麼的重視。
“大長老辛苦了,北隍城對易鑫的關愛,易東明代替易家在此謝過了。”說完,易東明深鞠一躬,並且將這份恩情牢牢記在心底。
聞言,秋明急忙扶起易東明,淡淡的說道,“易家長老客氣了,易鑫已經是北隍城的弟子了,說起來也算是一家人,他有事老夫哪有置之不理的道理啊。”
看似簡單的道理,易東明卻知深淺,如果每個人有事都要秋明出手相助,那他豈不是要累死,由此可見,秋明是不想讓易東明過多的記在心上。
感激的臉龐上露出一絲微笑,易東明點點頭,也就不再言謝,“放心吧,這裡由我照看,再說了,還有這兩個妮子和那群朋友在,大長老就不用擔心了。”
笑眯眯的看了看一旁出落大方的兩名少女,秋明似乎明白了什麼,旋即轉身告辭,迅速離開了。
秋明走後,沈芸和若雪相繼吐了吐舌頭,沈芸一向鬼靈精怪,可在秋明麵前,隻能擺出一副乖乖女的形象,好不容易盼著秋明離開,她這才急忙跑到床榻前,心疼的看著易鑫。
見到沈芸這樣,若雪也不示弱,和沈芸相反著坐在了對麵,同樣是一副著急的神情。
兩女的爭風吃醋,一時間讓易東明不知如何是好,無奈之下,他隻能坐在一旁的木椅上,靜靜的等待著。
本打算考核結束就回家族,可易鑫現在這種情況,他怎麼能離開呢,所以他決定,等易鑫傷勢好轉再回去。
離開沈芸居住的庭院,秋明囑咐下人送了一些飯菜,然後就馬不停蹄的趕往崔尋的住處,自從兩人擂台比賽受傷後,他還沒有探視過崔尋,作為北隍城的大長老,他也感覺有點過意不去。
當秋明來到崔尋的住所時,庭院內已經聚集了很多人,而遊龍和沈聰也在這群人的行列中,兩人正愁眉苦臉的交談著,見到秋明走進庭院後,兩人火急火燎的跑了過來。
“大長老,你可算來了。”還未等跑到秋明身旁,沈聰就急忙說道。
抬起頭,看了看庭院正對著的客廳,那裡正坐著一位中年人,此人一身白衣,濃眉大眼,高高的顴骨間有著高聳的鼻梁,配上白淨的皮膚和高挑的身材,倒也是一副玉樹臨風的樣子。
望見秋明走進庭院,男子立刻板起臉,瞪著眼睛,看其氣勢洶洶的模樣,秋明就知道大事不妙。
擺了擺手,秋明示意兩人不用多說,發生這麼大的事,秋明居然第一時間去救治彆人,這擺明了是不給天明宗麵子,所以解鈴還須係鈴人,就算是落得一身埋怨,秋明也隻能忍著。
在這偌大的人界中,有誰不知道天明宗的名號,沒有人會輕易招惹,更不會有人駁了天明宗的麵子。
順著甬道走到客廳門口,秋明滿臉笑意,看了看床榻上的崔尋,輕聲問道,“陳瑜副宗主,崔尋傷勢如何?”
陳瑜,是天明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副宗主,實力也比秋明強上一些,這次來北隍城,其一是為了略表誠意,畢竟在這四方城內,北隍城還是有很高的決策權,其二就是為了給北隍城施壓,其他三殿中,南殿早已對天明宗俯首稱臣,而剩下的東西兩殿也有些“歸順”的意思,唯獨北隍城,表麵上看似中立,可私下裡的小動作,早已被南殿給呈報上去了。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這樣的事屢見不鮮,用在北隍城這樣的大勢力上,也同樣適用,“哼,秋明,崔尋受傷都已經一夜多了,這才想起來,早乾嘛去了,不要以為保住易鑫就能抗衡我天明宗,要知道,隻要天明宗想動手,滅了易鑫猶如踩死螞蟻一樣簡單,所以話說回來,不要因為虱子燒了整個棉襖。”
陳瑜的言外之意很明顯,威懾秋明的同時,又表明了天明宗的收攏之意,看著陳瑜似笑非笑的表情,秋明爽朗一笑,說道,“陳瑜副宗主多慮了,我北隍城隻是一個邊界勢力,一直處在中立狀態,怎麼會幫助彆人來抗衡天明宗呢,再說了,就憑天明宗的勢力和威望,有哪個不開眼的敢去染指啊!”
一句話,秋明就把四方城和天明宗的關係撇清,如果是以前,陳瑜這話他會考慮考慮,可現在,他必須跟易鑫站在一個隊伍。
秋明的拒絕之意,陳瑜一聽便知,可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縱使心裡有千萬個不滿,陳瑜也沒有直截了當的威脅,畢竟秋明是北隍城最具影響力的人,一旦此事處理不好,就會給天明宗惹來一個強有力的勁敵。
擺擺手,陳瑜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笑道,“來,大長老請坐,雖說這是北隍城,可讓彆人看見了,該說我們天明宗拿架子壓人了。”
話雖如此,可在陳瑜嘴裡說出,卻帶著一種鄙視和不屑的滋味,自動忽略掉這種氣氛,秋明坐在一旁,心裡卻在琢磨陳瑜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事出反常必有妖,陳瑜突然變得如此客套,一定有下話,果然,就在秋明剛剛坐下後,陳瑜就偏過頭,向前湊了湊,低聲說道,“不知大長老對易鑫有何看法?”
聽得此話,秋明心頭一顫,心想果然不是好事,目光緩緩移向陳瑜,四目相對,秋明撇嘴一笑,不假思索的說道,“天賦很高的一個孩子,那陳瑜副宗主又是如何看待此人的呢?”
從崔尋的出現開始,秋明就知道天明宗處處針對易鑫,這可能跟南殿有一定的瓜葛,所以秋明並沒有把易鑫誇讚的非常高,他要先弄明白天明宗的意思,然後再決定如何決斷。
聽得秋明的反問,陳瑜大笑一聲,笑聲中帶著狂傲和藐視,片刻後,陳瑜放在桌子上的手指不停的上下擺,有節奏的敲擊聲就傳了出來。
借著敲擊,陳瑜掩飾般的想了想,“這孩子的天賦的確很高,而且實力也很強,隻要培養得當,日後的成長絕對是如魚得水。”
能被陳瑜如此稱讚,證明易鑫已經達到了足以讓天明宗重視的地步,不過秋明卻知道,陳瑜一定話裡有話。
“陳瑜副宗主說的是。”恭敬的客套了一句,易鑫的天賦大家有目共睹,這一點當然是不可否認的,隻是陳瑜如此的稱讚易鑫,秋明反而有些搞不懂。
易鑫把崔尋打成重傷,按理說陳瑜應該怪罪才是,可現在反而稱讚起來,這不得不讓秋明更加小心,生怕哪句話說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哦對了,不知易鑫現在傷勢如何?”突然偏過頭,陳瑜笑盈盈的看向秋明,眼中帶著一抹惋惜之意。
“多謝陳瑜副宗主記掛,他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秋明這一夜都在易鑫那裡,陳瑜怎會不知,這個時候再找彆的借口,無異於此地無銀。
皺眉思索,陳瑜想了想,還是把即將咽下去的話說了出來,“易鑫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不知秋明大長老可否忍痛割愛,讓易鑫進入天明宗,作為補償,天明宗會贈與高階功法和武器,不知大長老意下如何?”
陳瑜偽裝出的難為情,在秋明看來是那樣的強勢,這種幾乎命令式的請求,一時間讓秋明犯了難。
嘴角微微抽動,秋明心中暗歎,“原來這老狐狸打的是收買易鑫的主意。”
這樣的話秋明自然不敢明說,對於陳瑜的旁擊側敲,秋明必須鄭重對待,易鑫是整個北隍城的希望,如果把易鑫拱手送給天明宗,那北隍城將再無翻身之日。
不得不說,陳瑜這個如意算盤打的妙,將易鑫納入天明宗的門下,即阻止了北隍城的發展,又給天明宗增加了一大天才,這種兩全其美的決策,絕對是高明,而天明宗的那些補償就更不值得一提,就算用金山銀山來換,也不如易鑫這種天才的價值高。
思量了片刻,秋明略微皺眉,說道,“這個……老夫還真不能決定,不是老夫不給天明宗麵子,這選擇宗派,純屬個人意願,如果易鑫同意去天明宗,老夫絕不乾涉,但如果他不同意,那就請陳瑜副宗主不要強人所難了。”
一席話,秋明把北隍城在這趟渾水裡拉了出來,如此一來,就算易鑫不同意,也不會牽連到北隍城。
至於易鑫同不同意,秋明卻並不擔心,北隍城給了易鑫這麼多幫助,他相信易鑫不是那種見利忘義之人,並且最主要的原因是,易家和莫家由於矛盾而牽扯出的崔尋。
聽得此話,陳瑜笑了笑,臉上威脅的意味也瞬間消失,不住的點點頭,陳瑜開口道,“嗯,此話有理,此話有理,那等易鑫傷勢痊愈,我親自去請。”
秋明如此大方,出乎了陳瑜的預料,他已經準備好了一些應對措施,甚至都打算用天明宗來震懾秋明,可這一切都白準備了,不過好在結果還是好的,這樣也省去了很多口舌之爭。
可陳瑜怎麼會知道秋明的心思,更不會知道易鑫根本不會同意他進入天明宗。
簡短的客套了幾句,秋明就告辭離開了,當秋明走後,陳瑜笑逐顏開,能有如此天才助天明宗一臂之力,天明宗想不強大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