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司父的院子就聽到裡麵放置重物的聲音。
兄妹倆對視一眼走進院子。
正看見司父正打開一個箱子。
和他最初去帝都給顧清姒帶的那個禮物箱子有些類似。
不過體積要更大一些。
“爸，你在做什麼？”
聽到聲音，司父抬起頭。
看見顧清姒時，目光柔和了許多。
對她招招手，“這些，是你母親用過的，我想著，可以選一件你明天帶著，也讓她有些參與感。”
不然，等之後他去見了阿竹。
她一定會生氣吧。
這麼重要的場合沒能參與。
顧清姒神色頓了下，隨後又恢複正常。
跟著司父看過去。
裡麵的東西很雜亂。
什麼都有。
有衣服，女兒家用的首飾。
還有許多空的瓶瓶罐罐，不過上麵都貼著標簽。
是用來裝他們萃取出來的藥汁用的。
字體顧清姒也很是熟悉。
是母親的字體。
首飾就簡單的許多。
幾乎都是簪子多一些。
司父隨手拿了一根出來在顧清姒腦袋上比著，“這根有些素了。”
隨後又放了回去，開始精挑細選起來。
這些，都是司父曾經送給井笙竹的禮物。
不過她擔心帶回去之後會被人發現不對勁，所以從來沒有帶走過。
除了，兩人當初一同做的那戒指。
司父原本一個做事決絕的人，在這種事情上竟然猶豫了許久。
而且看得出來，他很享受做這樣的事情。
顧清姒也就沒有阻止他，十分配合的試了一個又一個。
司程一開始看著，後來就和司父一同討論起來。
顧清姒就一直重複著挽發，轉個圈，然後拿下再換另一個的動作。
手抬的都累了。
箱子裡的簪子試完之後她鬆了一口氣。
誰料司父發出一聲惋惜，“這些都不太好看，我去把其他的也搬出來一起看。”
顧清姒驚了。
“還有啊？”
司父沒有注意她的神情，將箱子裡的簪子一個個擺擺好。
“有啊，你母親很喜歡挽發，我看見合適的就會給她帶過去。”
他整理好之後將箱子合上。
“這些是你母親跟著我練功的時候用的。”
隨即他才反應過來，“看我，都忘記了，阿竹練功戴的簪子都是素簪，其他的肯定就適合你了。”
顧清姒小表情試探著問，“那還有幾箱啊。”
司父抬起頭，伸出一個手掌來。
“五箱！？”
司父又抬起一隻手，伸出四根手指來。
顧清姒真的被驚到了，“九箱？”
司父搖了搖頭。
顧清姒一口氣還沒吐出去，司父淡然道，“十九箱。”
“咳...咳咳！”
顧清姒忽地倒吸一口氣，差點給自己憋住。
司父擔憂的給她拍了拍背，“怎麼了？是不是渴了。”
他看向司程。
還沒發話呢，司程就很自覺的起身了，“我去倒水來。”
司父也是不喜歡有人照顧。
所以他的院子除了每天定期來打掃的傭人外也沒人守著。
顧清姒好不容易捋順了那口氣，指著箱子問，“這些首飾，媽媽都戴過嗎？”
據她所知，爸媽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不過一年多。
不過一年也有近四百天呢。
這一箱裡麵的看下來目測有五十根。
不對！
這麼算下來，還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啊。
司父卻搖了搖頭，“那倒沒有，我一開始不會挑，選的有些你媽媽也不喜歡，但是我都留下來了。”
就算是他曾經給阿竹送飯的食盒他都保存的極好。
更何況這些能和她掛上聯係的物件呢。
顧清姒稍稍放心了些。
“那些就不用試了吧。”
“嗯。”司父忽然沉寂下來，像是在想些什麼。
司程已經端著茶水走了出來。
放在桌子上倒了一杯遞給了顧清姒，顧清姒道了聲謝接過。
他又給司父倒了一杯，司父卻低著頭沒接。
顧清姒衝他無聲的搖了搖頭。
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司程就收回了手，拿著那杯水一飲而儘。
“我想到了。”
他一杯水剛灌下去司父忽然驚聲說道。
司程被他的動作驚了一下。
還好那口水下去的快。
不然該嗆著的就是他了。
他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脯。
司父對他毫不在意，對顧清姒柔聲道，“你先坐著等我。”
說完就疾步回了屋子。
顧清姒也是一臉莫名，不過還是關心了一下司程。
司程擺了擺手，“我沒事，不過你打算什麼時候跟二叔說。”
顧清姒掃了一眼箱子，無奈的笑了笑，“等挑好頭飾吧。”
剛到雲界的時候大伯母帶著她去雲藝閣時她已經看過了自己明天要穿的衣服。
但是當時卻沒有試頭飾。
她還以為，是不需要呢。
後來了解之後才知道，司父他們打算將她認祖儀式添上些雲界女子及笄的儀式。
可以說，明天的儀式還是及笄禮為主。
認祖儀式不過是最後到祠堂拜跪一下先祖，族譜上按下自己的手印就好了。
其他的，就沒有什麼了。
知道她性子不喜歡麻煩，所以能省的儀式都省掉了。
顧清姒和司程兩人坐著欣賞太陽即將落山的風景。
司父進去了五六分鐘的樣子就出來了。
出來的時候，手上還抱著一個十分精致的匣子。
獻寶似的放在顧清姒麵前。
“我想了想，也許這套是最適合你明日用的。”
他這話讓顧清姒有些好奇。
慢慢的打開了盒子，一瞬間，心就被匣中之物所捕獲。
可下一刻，又不免有些懷疑。
“媽媽還戴過這個嗎？”
司父搖了搖頭。
在顧清姒不解的目光中解釋道，“這是那年乞巧節我買給阿竹的，是店裡的鎮館之寶，因著店主家裡的喜事才會拿出來隻賣有緣人。”
“據說，這簪子的主人打造這隻簪子是為了自己妻子。
他的妻子酷愛所有可以開花的植物。
他便為她做了這根簪子。
簪體是桃木枝，他將妻子最喜歡的花都刻在了簪子上。
最終雕成了蝴蝶的模樣。
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妻子就像是蝴蝶轉世一般。
喜愛世間花朵。”
司父麵帶懷念的說著。
儘管過去了這麼久，可這簪子後麵的故事他都記得如此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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