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州雖然號稱煤都,但就算如此富含煤礦資源,也不可能滿大街都是煤渣。
更何況有一些人失蹤在公交車站這種市區內部經常清掃的地方。這裡又不是運輸煤炭的交通線,怎麼可能會有那麼多煤渣呢?
現場到底是什麼情況?去調查一下就知道了。
喬大年的心理也存在著懷疑,雖然他也覺得陳青峰提供的線索有些牽強。
於是喬大年就帶著人分散開來,四處去查看那幾起案件殘留的現場。
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再去調查其實很難有價值。
但陳青峰的發現多少也算是一個線索。
陳青峰此時還在心裡默默的給犯罪嫌疑人進行著畫像。
凶手可以如此便捷的接觸,這麼多的成年人。
可以看出來,他肯定不是第一次犯這樣的案子了。
但到底把這些成年男性弄走之後有什麼用?
陳青峰不得而知。
很多犯罪案件的原始衝動來自於性。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心理存在著一些特殊的因素。
有的人喜歡男人,有的人喜歡女人。
世間萬物自有其運行的規律。
但在80年代,這樣的論調實在是驚世駭俗。
可中國古代卻不乏喜歡男人的人。最出名的就要屬龍陽之好了。
據說古時候有個龍陽君,就被皇帝當做是寵愛的妃子,然而龍陽君卻是一個十足的男人。
陳青峰不知道,怎麼跟喬大年說這些事情。
這涉及到弗洛伊德的心理學,比如心理學中的口欲期,肛欲期,還有諸如俄狄浦斯情節這種略顯變態的學術分析。
這些在後世的心理書籍中,幾乎都會被提及。然而現在運動才剛剛結束,一切都處於百廢待興的狀態。流氓罪依舊是刑法典中一項很嚴重的罪名。
陳青峰不知道該不該從這方麵來分析案情。
查案歸查案,陳青峰的原則是不能把自己搭進去。
所幸他隻能把這些猜測埋藏在心裡。
如果隻有腳印的話,就從腳印開始查,至於腳印底下的黑色小石頭,這東西到底是乾什麼來的?陳青峰也可以順帶去調查一番。
有道是現場百遍,凶手自現。
目前為止,距離案發時間最近的就要屬晉州煤礦的失蹤案了。
齊鬆年到底是怎麼失蹤的?
陳青峰打算自己重新分析一下。
於是他向辦公室裡留守的同誌提了一個小小的要求。
“請問能不能送我去金州煤礦生活區附近的公交站,我想親自去那裡看看!”
“已經這麼晚了,可能隻有夜班車了吧!”
“對方明顯沒把陳青峰當回事兒,不過想想也是,都是乾公安的,誰又能服誰呀!陳青峰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問了一下前往晉州煤礦生活區的公交車,問清楚了車怎麼做之後,他決定親自去看看!”
當他從市公安局裡出來的時候,大街上已經冷冷清清的了。
北方的冬天就是這樣,天氣一冷大街上就沒有什麼人了,就連想做點小生意都沒有那麼容易。
而南方這個時間人們還不會去睡覺,總要出去吃點夜宵,喝喝小酒,打發一下無聊的夜晚。
看來南方經濟繁榮,起碼在80年代夜間經濟也是一個關鍵的地方。南方人,一天24小時,最珍貴的晚上也能賺錢。可北方的冬天到了晚上除非你有臨街的店鋪,否則靠著擺小攤,根本就招攬不來生意。
陳青峰來到了公安局旁邊的公交站,他憑著印象找到了835路公交車。
在站牌上果然看到了公交車前往晉煤生活區那一站的標識。
於是他在站台這邊等了一會兒,沒過多久,公交車就過來了。
陳青峰上了車,售票員迫不及待的提醒上車的乘客趕緊買票。
於是陳青峰就坐在了售票員旁邊的位置上。
“同誌,來一張票!”
“票拿好,車要開了,趕緊找個座位坐下,彆摔著!”
陳青峰坐在了售票員旁邊的空位上。
此時車上已經沒有幾個乘客了,後世的公交車都是無人售票。售票員這份工作早就已經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之中。
不過此時陳青峰看著年輕的售票員,就覺得還是這種有人售票的公交車,坐起來更熱鬨一些。
售票員不隻是負責售票,還會到站,提醒該下車的乘客趕緊下車。有的時候遇到行李多的乘客,還會提醒司機,等會兒再開。
陳青峰看著新鮮,就忍不住對售票員問道:
“同誌,我外地來的,你們這一路上哪有吃飯的地方?”
“吃飯的地方,哎呀,那你可錯過了,吃飯的地方都在市裡,我們這趟車是往晉煤生活區開的呀!”
“那你們這每天工作也挺忙的吧!”
“忙!我跟你說吧,不但忙,有的時候還淨遇上麻煩事兒!”
“麻煩事兒?”
對啊!前幾天就在進門生活區門口,有個拉煤的老頭沒扶住車把我們的車給撞了。
後來有個小夥子出來給我們修了車燈!不過那些進城的農民也真是挺可憐的,當時闖了那麼大的禍,嚇得撲通一下就跪在了車前麵。“同誌,你還挺有同情心的,你知不知道在有些城市,本地的居民管這些人叫盲流!”
“我最見不得這些人叫人家盲流了,再往前幾十年,誰家不是農村出來的。上次我跟著我們單位一起去津海市辦事,那兒的人可真壞,管我們叫老坦兒,你問他路,他還故意往反方向指!”
“人心都壞了!對了,你說那個拉煤的老頭,後來有個小夥子給他解圍,他們兩個是親戚吧!”
“不是,人家是晉州煤礦的工人,還給我們留了單位的電話,說他這幾天要回家,要是燈沒修好的話,等他回來可以給他打電話!”
“有這種事!那小夥子叫什麼名字,你還記得嗎?”
“唉呀,這個,林師傅,那天那個小夥子叫什麼來著?”
“我記得姓齊,說是井下作業三隊的!”
“齊鬆年嗎?”
“對!好像就是叫這個名字!”
“售票員同誌,我再問你,那個下跪的老頭大概長什麼樣,身高有多高?”
“1米5,1米6的樣子吧,看起來就是一個瘦小的老頭,走路一撇一撇的,要不是有殘疾,估計也不會扶不住車,他車上拉的煤太多了……”
陳青峰猛然警覺,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而與此同時。
……
當喬大年從外麵趕回來的時候,一進門就問道:
“唉,小陳呢?”
“他呀!不知道發什麼瘋,大晚上非說要去晉煤生活區,我不送他,他就自己去了!”
“你怎麼能這樣,人家是客人!”
喬大年正說著,突然電話響了。他拿起耳機,電話裡立刻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請問陳青峰同誌在這兒嗎?我是古城市公安局檢驗技術科的邢愛娜!”
“陳青峰同誌不在,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您是喬同誌吧,麻煩您轉告他一下,檢驗的結果出來了,血型應該是b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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