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揚聲問,“再怎麼靜養,也不至於連個人都不讓見吧?是哪位大夫這麼說?”
作為親王妃的貼身丫鬟,她的底氣可是足的很,質問一個姨娘自是沒問題。
這不是狗仗人勢,而是她本也可以替主子與身份低的人說話,免得主子自降身份。
蘭如玉心裡看不上琥珀是個丫鬟,卻還是得給麵子,“沒有,大夫沒說不讓見人。”
花影冷喝一聲,“既沒有,那你還擋在前麵作甚?還不讓開,難道是等著我動手?”
她知墨韞寵妾滅妻,薄待了墨昭華母女,而寵的便是眼前之人,自是沒好感。
蘭如玉本還想著拖延時間,結果墨昭華都還未說什麼,她已被兩個婢女給打發了。
她心不甘情不願的讓開,眼睜睜看著墨昭華施施然走向頤壽堂,氣的直絞帕子。
想了想,她還是跟在了後麵,準備找機會阻止墨老夫人,以免泄露軟禁之事。
墨昭華帶著人來到頤壽堂外,便見到兩名精壯的護院,如同門神一般站在院門口。
護院沒想到墨昭華會來,愣了一下才行禮,“見過王妃娘娘。”
墨昭華故作疑惑的問,“你們不是護院麼?怎會在祖母的院子前?”
兩位護院對視一眼,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更不敢告訴她真相。
蘭如玉追了上來,“是老爺怕老太太有事,護院跑得快,能及時前去稟告。”
兩位護院暗鬆了口氣,垂著腦袋不再說話,他們的反應沒這麼快,怕說錯話。
墨昭華輕笑,“我還以為他們在此守著,不讓人裡麵的出來呢,看來是我多慮了。”
蘭如玉說的比唱的好聽,“老夫人年紀大了些,身子又不好,老爺也是擔心老夫人。”
頤壽堂是後院最大的院子,正常在院門口說話,裡麵的人很難聽到,尤其是在廂房。
但小喜和小翠時不時會來院門口瞧瞧,聽聽外麵的動靜,以求找到求救的機會。
這會兒正是小喜過來,聽到墨昭華的聲音,她激動的險些哭了出來。
她當即在裡麵大喊,“禦王妃娘娘,救命啊,求您救救老夫人,求求您。”
“祖母怎麼了?可是病得厲害,需要禦醫?”墨昭華說著,抬腿就要往院裡走。
蘭如玉連忙給兩個護院使眼色,示意他們阻攔,奈何他們還低著頭,根本沒看到。
不過即便看到了,他們也不敢阻攔,畢竟墨韞本就有錯,他們豈敢為此得罪禦王妃。
見墨昭華順利進入了頤壽堂,蘭如玉急得不行,墨韞沒這麼快趕回來,她已無力阻止。
小喜看到墨昭華,立馬跪了下去,“回王妃,老夫人沒有重病,但是老爺他……”
蘭如玉輕咳兩聲提醒,“咳咳……”
墨昭華連一聲姨娘都不想再喊,“蘭氏,這裡無需你伺候,退下吧。”
蘭如玉不肯,“王妃,小喜年紀小,不懂規矩,怕衝撞了王妃,還是讓妾……”
墨昭華聲音冷了幾分,“本王妃有貼身大丫鬟在,無需他人,也不習慣彆人伺候。”
“是,王妃娘娘。”蘭如玉卻還是不肯離開,“但妾也想去看看老夫人,可以嗎?”
“隨你!”墨昭華這倒不好阻止,“小喜,帶我去見祖母,我要知道怎麼回事。”
“是,王妃。”小喜欣喜的爬起來,連忙帶著墨昭華去往廂房。
墨老夫人本就久病纏身,被軟禁後便臥床不起,日日喝湯藥吊著。
但也非病的有多重,更多的還是被氣的,墨韞與墨瑤華傷透了她的心。
墨昭華跟著小喜入廂房,小翠聽到動靜出來,看到她眼圈一紅,喜極而泣。
“奴婢拜見王妃娘娘。”她跪下行禮,而後激動的稟報,“老夫人,是王妃回來了。”
墨昭華抬手示意她起來,一邊往裡間走去,琥珀連忙上前,為她拉開了珠簾。
“祖母,怎麼回事?”墨昭華快步走到床邊,“臉色這般差,小喜不是說病沒加重麼?”
墨老夫人掙紮的從床上爬起來,看到她如同看到了救星,“昭昭,我的昭昭……”
墨昭華許久沒聽到她這般喚自己,出閣前一般都喊她昭姐兒,出閣後稱王妃。
此時突然喊的這般親昵,她極為不習慣,甚至還生出了幾分厭惡,勉強才壓下去。
墨老夫人抓住墨昭華的袖子,竟哭了起來,滿心的委屈,在這一刻得到了宣泄。
墨昭華好聲哄著她,“祖母莫哭,若是大夫無能,需要禦醫,我回府便去求了王爺。”
墨老夫人告狀,“無關大夫,是你爹,這不孝子,竟這般狠心,將我軟禁在了頤壽堂中。”
蘭如玉想要阻止,可已然來不及,她真沒想到,老夫人連禮都未行,一開口就告狀。
墨昭華不解的問,“父親乃是讀聖賢書之人,向來最重孝道,為何要如此待祖母?”
“都是因你那庶妹,前幾日她回府……”墨老夫人喘著粗氣,將原委說了一遍。
她越說越委屈,可憐她偏寵了墨瑤華那麼多年,結果對方竟惡毒的咒她死。
無論何時,隻要想到這事,她就氣不打一處來,悲憤交加,眼淚便又流了出來。
墨昭華用帕子給她擦拭,“祁王庶妃怎能這般詛咒祖母?那父親可有為祖母主持公道?”
青花當時在場,後續也給墨昭華傳了消息,但所言終究有限,沒老夫人這般詳細。
“我原也指望著他,沒想到他竟然……”墨老夫人又把墨韞的所作所為說了一遍。
墨昭華義憤填膺,“太過分了,父親怎可如此待祖母?這些年的聖賢書都白讀了不成?”
“昭昭,你救救祖母。”墨老夫人抓著她的衣袖不肯放,“再這樣下去,我怕是要橫死在這。”
墨昭華拍了拍她的手背,“祖母莫怕,我今日定要為你討個公道,絕不可讓你這般委屈。”
墨老夫人往外瞧了瞧,小聲問,“禦王殿下今日沒陪王妃一起回來麼?”
她雖怕楚玄遲,但又擔心墨昭華壓不住墨韞,便想要他為自己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