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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豆丁萌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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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玉再多智聰慧,可終究是人,是人便無法算無遺策。

魔擅偽裝、蠱惑,若不是伏青骨在金玉樓與那魔修交過手,又在蟠龍池撞破了秋娘,也不會想到這羌烙便是那魔修。

“羌烙、玄羅……阿羅。”伏青骨想起在金玉樓,電光火石之間她看見的那張臉,卻與如今的羌烙大不相同,“保不齊他還有彆的身份。”

席玉不由得慎重起來,他發帖宴請赤火宗,也沒想到來的竟會是一個棘手角色。

不過,這羌烙既然來了,那便是有所圖,有所圖便有破綻。

山海印已被盜,於魔修而言,可圖謀的便隻有這蓬萊底下,千千萬萬的妖獸。或者,當初幽人宮盜取山海印,為的便是蓬萊不堪重負這一日。

山海祭,是蓬萊最後的機會,也是他們的獵場。

席玉眼底閃過雪光,“既然釣來一條大魚,便無論如何都要將其拖上岸,又怎能任它掀翻咱們的船。”

素月溫和的聲音卻殺機四伏,“既然現身,那就要趁機殺了他,不然後患無窮。”

伏青骨卻知此事並不如二人所想這般簡單,羌烙既然敢來,必定已做萬全準備,誰是魚誰是餌,此時難以定論。

山海祭,祭的是山海,是妖魔,還是人心?

澹溟蒼老而洞悉一切的雙眼浮現在伏青骨腦海之中,他呢?可算定了一切?

伏青骨忽然對席玉問道:“對了,你讓我盯緊鐘遇,可是紫霄雷府又有什麼動作?”

“哦。”席玉神色一轉,壓低聲音湊到二人麵前道:“紫霄雷府最近發布了一道暗令,此令不止下達其轄治內的四大門派,並借由偷天洞下達給了各境盜匪。”

伏青骨頓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素月好奇道:“什麼暗令?”

席玉道:“找一個人。”

“什麼人?”

“綠髓。”

伏青骨暗暗鬆了口氣,好在不是她,她問道:“此人是男是女,所犯何事?為何會被紫霄雷府通緝?”

席玉搖頭,“不知。”

“那就怪了,隻給個名字怎麼找?”伏青骨又問:“那通緝此人又與鐘遇又有什麼乾係?”

“此次我發帖去紫霄雷府,本來已做好被拒絕的準備。畢竟做賊心虛,為避免麻煩,紫霄雷府多半會找理由搪塞過去。可怪的是,他們竟派了人來赴宴,派的還是鐘遇。”

“鐘遇怎麼了?”

“鐘遇因早年叛離雷澤,一直被囚禁在雷池受罰,紫霄雷府又不是沒人了,放一個隨時可能背叛宗門的弟子出來,是何居心?何況還是放到我蓬萊這麼招搖的山海祭上。”

“是以,你懷疑此人與鐘遇關係匪淺,而他們在利用鐘遇,引他出來?”伏青骨覺過味兒來,“你讓我盯著鐘遇,接近鐘遇,是想讓我冒充此人?打探消息?”

席玉朝她投來讚賞的眼神,“你擅長雷法,又毀去了容貌,是最適合的人選,而且鐘遇也說,你像他的一個故人,這般天時地利人和,可是潛入紫霄雷府打探的好時機。”

伏青骨麵無表情地想,她看是自投羅網的好時機,屆時彆消息沒打探到,自己反倒暴露引來麻煩。

席玉支起下巴,笑得尤為欠抽,“況且,我也好奇,為何鐘遇會答應前來,試探他是否還保持初心,能否為我所用。紫霄雷府盜去的寶物,遲早是要拿回來的。”

這死狐狸真是機關算儘。

席玉見伏青骨眼神不善,忙道:“東海神蝸……”

伏青骨擠出一個笑,“罷,既然都已經答應了,也不差這一樁半樁事的。”

何況她也想借鐘遇打探些事情,等事辦完,進入蜃境治好腦子,再教訓這死狐狸也不遲。

素月對伏青骨道:“那照舊按我們事先說好那般,我明麵上找茬,你暗地裡監視。”

“嗯。”伏青骨提醒道:“彆真的激怒他。”

素月點頭,“我有分寸。”

伏青骨看著一旁的碎龍骨,對她的‘有分寸’表示質疑。

“那就這麼說定了。”席玉起身朝二人一禮,“此事便拜托二位,待事了過後,蓬萊必有重謝。”

伏青骨聽到隔壁響起一陣腳步聲,又聽見蓮衣和蘭覆的低語,便知是那四腳蛇不安分了,於是對二人道:“夜深了,散了吧。”

這一日又是赴宴,又是受傷,又是偷聽,又是下棋的,忙得仿佛將大半年的事都做完了。

在藥王穀閒適慣了,忽然這般充實,還有些不習慣。

素月送二人出門。

席玉對伏青骨問道:“你讓他和你同住?”

伏青骨點頭,“有什麼問題?”

席玉斟酌道:“他如今既作為白師兄行走人前,與你共處一室,孤男寡女,怕是不大妥當。”

伏青骨心說,你倒反天罡坑起你師叔來,也未覺不妥,她揮揮手,“沒那麼多講究,何況他如今不過一個三尺豆丁,能有什麼不妥。”

二人朝素月拱手作禮,並行而去,素月倚門盯著二人的身影,神色有些悵然。

她何嘗看不出席玉對伏青骨的心思,可同時也看得出伏青骨對其無意,隻要不是兩心相悅,她便還有機會。

掌門師兄說,女追男隔層紗,她相信總有一天,會在席玉眼中看到自己。

伏青骨拒絕了席玉想去‘探望’白豆丁的請求,將他‘請’出了水軒,他隻滿懷遺憾地離開。

蘭覆和蓮衣見伏青骨回來,紛紛鬆了口氣。

蓮衣小臉青黑,沒了對白豆丁皮囊粗淺的喜愛,哭喪道:“你一走,他就不安分了,滾來滾去不知在摸什麼,好幾次差點滾下榻,蘭覆師姐好不容易用息魂香將他哄睡,不到半個時辰,又滾起來了,忙得我腰酸背痛。”

息魂香?伏青骨無言,那不是迷香麼?

蘭覆若有所思道:“看來人和龍對息魂香的耐受程度是不同的,下次再試試彆的劑量。”

伏青骨覺得額頭隱隱發脹,然後對二人道:“回去歇著吧,這兒有我。”

蘭覆抓過她的手,把了把脈,“還算平穩,你也歇著,多睡會兒,我明早晚些叫你。”

“好。”

二人離去,伏青骨落了栓,不一會兒便聽見隔壁傳來動靜,不久後又響起一陣輕鼾。

年輕就是好睡。

她執燈來到裡屋,白虺短短的身子正橫在被子上,四肢各劃各的,不知是不是夢見在水裡追魚。

伏青骨不期然想起席玉的話,不禁失笑,什麼孤男寡女,彆說這三寸豆丁,便是赤身**也見過,隻要心正意淨,自然邪不近身。

興許是察覺她的氣息,白虺不劃了,閉眼皺眉,拿一隻短手往伏青骨的方向摸。

伏青骨上前,遞上一根手指頭,他準確無誤的握住,竟輕歎一聲,鬆開了眉頭。

伏青骨將手指抽出,他嘴一癟,又開始摸了。

倒是有趣,伏青骨來來回回玩了幾次,見他皺著臉,委屈得要哭,才更衣上榻,將手指還給了他。

誰知剛躺下,他便得寸進尺,依偎進她懷裡,把臉貼在了她頸窩,然後吹起了鼾聲。

伏青骨歎氣,然後設下結界,封住耳識,低頭抵住了他的額頭。

靈力在兩人之間流轉,片刻之後,倦意襲來,伏青骨閉上眼,沉入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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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風葬月,朝霧送曉。

海上的日出,比大地來得更早,溫和的光透過縫隙漏進水軒,落在地麵、牆壁、床榻,還有相擁而眠的人身上。

一塊光斑透過窗孔,落在白虺的眼皮上,他想將臉藏起來,額頭契印正蹭過兩片溫軟,身子頓時湧起一陣酥麻。

他哼哼了兩聲,艱難的睜開眼,卻覺眼前天旋地轉。他立即閉上眼睛,緩了許久,眯眼掀開一條縫,發覺不轉了,才睜大眼睛,打量四周。

可沒看兩眼,他便覺得有些不對。

眼前是一截脖頸,修長白皙,卻纏著淡青色疤紋,有些眼熟。他又動了動手腳,卻發現手腳纏著的不是棉被,而是一副軟軟的身軀,要命的是這副身軀,還散發出聞慣的藥香。

他緩緩仰頭,一張熟睡的麵龐映入眼簾。

白虺呆看許久,她臉上的疤,比最初血肉淋漓之時,已好看不少。淡青色的痕跡,猶如閃電的尾紋,又像一種奇怪的藤蔓,生長在她臉上,竟有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

興許因為他原身是蛇的原因,所以就喜歡這種彎彎曲曲的紋樣?

好奇的視線,一寸寸巡遊伏青骨的臉,原來她的睫毛這麼長,所以看人時,眼神才顯得那麼深幽神秘。鼻子也挺翹,像剛覆血的山頭,看上去軟軟絨絨的,還有嘴唇……

白虺忽然一僵,想起剛睡醒時,那兩片溫熱的觸感,酥麻之感又再度襲來,身上也熱乎乎的。

他伸出手,在她的臉旁劃了又劃,才輕輕落在她的睫毛、她的鼻尖,和她的唇上。

果然是熱的,軟的。

他正摸得起勁,忽然被一隻手抓住,“做什麼。”

她的聲音有些軟,還帶著一絲睡意。緊接著,她眉頭微蹙,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緩緩睜開了眼睛。

“醒了?”她側頭看來,那一束光正好落在她眼裡,染出一片清透地暖黃。

白虺不由得看呆了。

伏青骨盯著他,忽然朝他伸手,然後……捏住了他的腮幫子。

“痛痛痛!”他猛然回神,拍了拍伏青骨,讓她撒手,卻發現自己的手有些不對。“捉似腫麼肥似?”

伏青骨耳識未解,沒聽見他說什麼,又朝他的臉捏了兩把。

手感果然不錯。

白虺卻鬨了起來,他扯開伏青骨的手,然後坐起來,卻發現自己不僅手小,連腳也變短了。

伏青骨此時也半坐起,抬手遮了遮透進屋內的陽光,然後起身穿衣。

白虺抬頭看她,卻像看見一個巨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變成這樣了?”他朝她大喊,可她卻不理。

白虺覺得奇怪,便用神識在她腦子裡吼了一句,“你說話呀!臭妖道!”

“什麼?”伏青骨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然後解封耳識,“怎麼,要穿衣裳嗎?”

“我不穿!我為什麼變成這樣了?是不是你乾的?快把我變回來!”他自己試了,便不回白師兄,也變不回龍,分明就是這妖道搞的鬼!

真是吵啊。

伏青骨慢條斯理地穿衣、束發,然後給自己施了個洗塵訣,才解開結界,出去開門。

門一開,屋裡頓時明亮起來,伏青骨吐納幾次,胸中濁氣頓時消散,精神也清朗起來。再查視內腑、靈脈,運轉靈力,也再無滯澀之感。

看來與契獸同修,不止利於契獸恢複傷勢,對自己也十分有好處。

“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白虺光著腳,拖著寬大的裡衣跑出來,叉腰氣呼呼站在伏青骨麵前,被陽光描出一抹剪影,說不出的粉嫩可愛。

嗯,影子也短短的。

伏青骨忍住笑容,解釋道:“你元神受創,這樣有利於養傷。”

“我化成原型,不是更好?”

“你神魂震蕩,不容易控製體型,若是一個不慎,化出本體,將這水軒壓垮,我可賠不起。況且,素月住在隔壁,若是被她看見你的原型,手一癢拿你磨碎龍骨,我可拉不住。”

這麼一說,倒是有些道理,“那你也不能將我變成這般……弱小。”這身板也就跟桌子齊高,多損他平日裡威武的風姿?

“你恢複得不錯,再過兩日就能變回來了。”

“我不乾!我這就要變回來!”

“忍著。”伏青骨雙手一提,將他捉到凳子上,替他挽起袖子,扯好衣衫,然後束好發髻,淨口潔麵,一隻白嫩嫩的包子就新鮮出爐了。

白虺何時得過她這般服侍,一時竟忘了反抗,任由她擺弄。

伏青骨揭開食盒,從裡頭端出兩碗粥,都放到了他麵前,然後塞給他一把勺子,“吃吧,還是熱的。”

白虺圓圓的拳頭,捏著勺子,挖起一勺粥往嘴裡送,是海鮮粥,味道很是鮮美。

他盯著另一碗,看了眼笑盈盈的伏青骨,拿手將碗推向她,甕聲甕氣道:“你也吃。”隨後又補了一句,“我吃不下。”

伏青骨也不推辭,也拿勺子喝起粥來。

白虺目光有意無意地擦過她的嘴唇,心頭慌得厲害,連忙把勺子往嘴裡送,結果被嗆到,咳得眼淚長流。

“又沒人搶,慌什麼?”伏青骨拿帕子替他擦臉,隨後又揉了揉他的眼皮,把勺子塞回他手裡,“吃吧,慢些。”

白虺呆呆盯著他,漸漸從白包子,變成了紅包子。

要命,這睡了一覺醒來,妖道的妖法又精進了!那等她功法大成之日,豈不是要將他敲骨吸髓?

啊啊啊,為何他這麼一想,竟有些歡喜,他一定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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