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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放龍釣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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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虺看見捆仙繩就犯怵,這死孔雀打不贏就使歪招,尤其可惡。

顏惻甩了甩捆仙繩,斜眼問道:“你方才說你要乾什麼?”

他就不該再回來!

白虺如今被那捆仙繩架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要是那女人戳死這花孔雀多好!

見顏惻甩了甩手中的捆仙繩,白虺忍辱負重地從荷包裡摳出一顆不怎麼亮的夜明珠放在桌上,改口道:“本大爺要住店!”

“喲!這可是東珠?”

“什麼東珠?你看那珠子瑩瑩生光,怕不是夜明珠。”

來金玉樓的人非富即貴,自然識得珍寶,白虺一拿出夜明珠,立即吸引住在座眾人的目光。

顏惻見夜明珠,冷哼一聲,隨後讓樓內掌事前去查驗。

“確是夜明珠不錯。”查驗無誤後,掌事對其估價,“隻是成色不佳,看價一千五百兩。”

夜明珠內的靈氣都快被白虺給吸光了,能值個一千五百兩,也不算吃虧,他吊著眉毛問道:“夠不夠在你金玉樓吃住?”

掌事恭敬一笑,“自然是夠的。”

白虺目光挑釁地紮向顏惻,又移向他身旁的秋娘,“夠不夠讓她來伺候?”

“這……”掌事看向顏惻。

顏惻還未發話,秋娘已經起身,捧著酒壺朝白虺走去。

見狀,顏惻並未阻止,他好整以暇地盯著白虺,看他究要做什麼。

秋娘走到白虺麵前,先朝他頷首一禮,隱忍著淚光道:“白公子,秋娘為您斟酒。”

白虺冷冷的“嗯”了一聲,視線上下一掃,將人打量了一遍,等秋娘跪坐倒酒之時,嫌棄地湊到她脖頸處聞了聞。

秋娘背脊驟然緊繃,抓著酒壺的手一抖,酒便斜灑到了桌上。

白虺沿著秋娘的脖頸嗅到金簪旁,在濃重的血腥味中,分辨出一絲魔氣。

他被魔氣搔了鼻頭,狠狠地打了個噴嚏,隨後捂住鼻子,厭惡道:“味道真難聞。”

那花孔雀鼻子定是被狗屎塞住了,兩人裹在一起都聞不到這味兒。

秋娘麵容扭曲一瞬,擠出的眼淚差點被倒吸回去。

她早上剛擦的香粉,竟被他說難聞?

這人空長了一副好皮囊,沒想到竟是個不通世故的棒槌!

秋娘放下酒壺,悲憤屈辱地起身奔回顏惻身旁,小淚唰唰淌了滿臉。

那模樣猶如雨打梨花,好不可憐,立即招來眾人憐惜,也為白虺招來無數怨懟與不滿。

顏惻攏了秋娘安慰道:“秋娘彆聽他胡言,他不過是個土包子,哪裡識得好壞。”

白虺隻覺花孔雀頭上已掛了個大大的死字,不禁冷笑一聲,暗罵了句:“蠢貨。”

他又審視秋娘半晌,然後以神識叩問伏青骨:“妖道,在作甚?”

“吃飯。”伏青骨與蘭覆、蓮衣在客房內湊了一桌,吃得正酣,白藏則與師兄弟們在外頭大堂敞開肚皮也吃得熱鬨。

白虺聽她語氣安逸悠閒,自己卻花費一顆夜明珠在外頭為她受氣,心頭頗不是滋味,“你竟也吃得下?”

“這客棧的飯菜可口,我為何吃不下?”說完,伏青骨喝了一杯客棧掌櫃自釀的梅子酒,發出滿足喟歎,“真不錯。”

白虺咽了咽口水,這金玉樓的酒菜雖好,可人卻倒胃口,麵前擺的珍饈美饌他是一筷未動。

這會兒聽伏青骨吃得香,是又氣又饞,恨不得將立即衝回去,將其所說的可口飯菜一嘴給掃乾淨,看她還吃什麼!

兩杯酒下肚,伏青骨才慢悠悠問道:“找我有事?”

這四腳蛇不會無緣無故找自己,想他眼下在金玉樓,定是和顏惻又對上了,遂補問:“又被捆仙繩給拿了?”

“呸!本大爺才不會在同一個坑裡跌兩次。”白虺嘴硬,全然忘了若不是他拿出夜明珠,此刻已被捆仙繩捆成長蟲了。

“是,你隻會跌三四五六次。”伏青骨毫不留情地揭短,“說吧,你又闖了什麼禍,需要我收拾爛攤子?”

“誰闖禍了!我還不是為了你才留在這金玉樓的,要不然我早溜了,省得被這騷孔雀傷眼。”

“為了我?”這可就奇了,伏青骨問道:“乾我何事?”

那秋娘對著花孔雀一把淚一把淚的哭,跟小媳婦哭喪似的,白虺隻覺晦氣。

這花孔雀早晚死在一顆色心上。

他對伏青骨道:“這金玉樓有魔。”

伏青骨夾菜的手一頓,對蘭覆和蓮衣說出去散散酒氣,然後走到院子中,問道:“你確定?”

見她質疑,白虺凶巴巴道:“你大可自己探一探。”

隨即催動契印,好讓伏青骨通神。

伏青骨起指捏訣,隨後往自己眉心一點,“借法。”

二人互通五感,伏青骨眼前景物變幻,轉瞬間已置身金玉樓。

金玉樓不愧是金玉樓,這滿屋輝煌,差點沒閃瞎她的眼。

伏青骨剛定神,便看見了顏惻和他身旁的女子。

想不看見也不行,白虺不錯眼地瞪著二人,眼珠都沒轉一下。

難怪她覺得雙目酸脹。

她仔細打量對麵二人,借由白虺敏銳的感知,立即察覺出顏惻身旁的女子有問題。

此女雖是**凡胎,身上卻孽債無數,她再細探,果然從女子身上探出一股魔氣。

白虺並未說謊。

這是白虺第一次與伏青骨互通五感,身子裡多了一抹神識,讓他感覺新奇,又覺得莫名親近。

他調動一絲靈力繞著神識打轉,時不時勾一勾,戳一戳,擾得伏青骨不輕不重地抽了他一耳光。

耳光不痛,但卻響亮。

眾人吃驚地看著白虺,不明白他為何忽然自己抽自己。

白虺羞憤不已。

這天殺的妖道!

顏惻火上澆油地對秋娘哄道:“看,他也知道自己嘴賤,所以自打嘴巴了。你可彆哭了,哭得我心疼。”

秋娘擦去眼淚,瞧著白虺,‘噗嗤’笑出聲。

白虺顏麵掃地,差點當場化龍,一尾巴將眼前這些人都掃出三十三重天外去。

伏青骨察覺自己傷了這四腳蛇臉麵,撫了撫白虺的臉,借聲漫道:“方才有蒼蠅,一時手重,驚擾了諸位,還請諸位莫要見怪。”

蒼蠅?哪兒來的蒼蠅?

顏惻招來掌事,吩咐道:“燃香,給白公子驅除蚊蠅。”

白虺恨不得撲過去咬死他,可卻因此時伏青骨操控五感,而不得不穩坐。

香爐擺上後,蚊蟲沒見熏死幾隻,倒是將秋娘身上的氣味衝淡不少。

伏青骨微敞四肢,看向顏惻身旁的女子,誇讚道:“姑娘國色天香,嬌豔多姿,世間少見。不知顏惻少君從何處覓得如此佳人?”

顏惻和秋娘看她的眼神,充滿對病患的關懷。

方才還嫌秋娘氣味難聞,此時又將她誇成了花兒,怕不是腦子有病。

秋娘將嬌軀往顏惻懷裡蹭,“少君,奴家害怕。”

顏惻摟住她,輕聲安慰了幾句,隨即對白虺道:“你抽哪門子風?”

你才抽風!你滿門上下都抽風!白虺恨不得戳著他的鼻子怒罵。

伏青骨不急不緩地捉起桌上的酒盞,淺咂了一口,說道:“隻是對姑娘的來曆有些好奇罷了。”

顏惻瞪著白虺,越瞧越覺得不對勁,這做派、這語氣,哪裡像那個四體發達,頭腦簡單的蠢蛋?怕不是被奪舍了。

秋娘偷瞄了白虺一眼,卻不妨正對上對方探究的目光,心弦一緊,不由自主地防備起來。

難道他看出了什麼?

她暗暗吸了口氣,化出一副蕭索神色,將自己的身世、來曆,泣聲道來。

伏青骨聽完後,長歎一聲,憐惜道:“真是苦命人。”

秋娘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卻隻能硬著頭裝道:“一切都過去了。”

說著她還不忘對顏惻表情,“幸而得遇少君,解妾之危難,妾身……”

“我是說可惜了你的情郎。”伏青骨截斷她的話。

秋娘臉色頓時一變,“你、公子是什麼意思?”

伏青骨的目光落在她頭上的簪子上,微笑陳述道:“你的情郎不是逃了,而是死了。”

“你胡說什麼!”秋娘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刺耳。

顏惻離她近,耳朵差點被刺聾,他見秋娘麵色煞白,渾身亂顫,忙替她拍了拍背。

秋娘哭道:“少君,少君!秋娘雖身在風塵,卻容不得被他這般幾次三番地折辱,還請少君為秋娘做主。”

顏惻轉而怒視白虺,“我看你今日就是故意來找茬的!”

伏青骨憐憫地看著他,“少君既有眼疾,在藥王穀之時,怎就沒給自己抓一副眼藥?”

這是在罵他眼瞎?

在座之人紛紛忍笑。

白虺暗地裡笑得打滾,好罵,好罵!

顏惻勃然大怒,秋娘又驚又懼,遂煽風點火道:“他侮辱妾身便罷,竟借妾身攀諷少君,可見妾身罪孽深重,唯有以死鑒心,護少君與妾之清名。”

說完她拔下發間金簪,就要刺向自己的喉嚨。

眾人連聲驚呼。

好在顏惻眼疾手快將她按住。

伏青骨看得真切,那秋娘的手分明捏著金簪的利口,即便無人阻攔也傷不了自己分毫,可顏惻與眾人被其容貌情態迷惑,根本未加留意。

“白德!看來你還沒吃夠教訓!”竟將好好的一個美人逼得要自儘。

顏惻奪下金釵,化出捆仙繩,朝白虺套去。

伏青骨撤去神識,對白虺道:“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啊?”白虺重掌五感,還沒適應過來,便被捆仙繩套了個結實,一頭栽倒在酒桌上。

半晌後他反應過來,出離的怒了。

這個妖道又坑他!

他掙紮著對顏惻叫喊道:“死孔雀,你放開老子!老子給了錢,就是這裡的貴客!”

“給錢就能在本君地盤上撒野,給錢就能對本君的人出言不遜?我看你是打錯了算盤!”顏惻越看他越覺可恨,隨即招來人,吩咐道:“將他押下去,關進柴房,待本君過後處置。”

幾名護衛立即上前,將絞成蚯蚓的白虺抬了下去。

“死孔雀,死瞎子,活該被這臭婆娘吃乾抹淨!”

秋娘聽著白虺的咒罵,盯著桌上的金釵,眼底閃過一絲殺意。

這個人留不得。

看著白虺氣急敗壞地被抬下去,顏惻痛快不少,轉臉見秋娘黯然垂淚,又哄了一陣,然後拿起桌上的金簪,重新給她簪上。

“這麼漂亮的金簪,應當給女子增光添彩,可不是用來傷人命的。”

秋娘聞言,一時怔愣,再細探其神色,卻陷入一片柔情。

她心驀然一動。

伏青骨神識歸位,隨即迎來白虺的狂轟濫炸。

“妖道,你就是故意的!我好心替你打探,你卻這麼對我,你還是不是人?”

“你恩將仇報,忘恩負義,我要和你解契!”

等罵累了,他鬱悶道:“你趕緊過來,讓那死孔雀放開我!”

伏青骨按了按太陽穴,“你先在那兒待著,顏惻不會拿你怎樣。”

聽聽這是人話嗎?

白虺咬牙切齒道:“那死孔雀不會,可那臭婆娘會!”

彆以為他不知道,這妖道是故意激怒顏惻,讓他將自己綁了,好引那臭婆娘動手。

伏青骨自知理虧,便摸了摸眉心發燙的逆鱗,好言安撫道:“你乖乖待著,我保證她動不了你。”

被她這麼一摸,白虺的火氣散了些,委屈卻湧上心頭,“我本來都打算走的,是因為你才回去的,還為此損失了一顆夜明珠,你卻如此對待我,你良心被狗吃了?”

“是是是,被狗吃了。”伏青骨將一絲精純的靈力喂給逆鱗,隨後又通過它,在白虺的契印上設下一個護身法陣。

如此一來,誰人也傷不了他。

得了她靈力撫慰,白虺沒忍住哼哼了兩聲,將靈力化去後,問道:“那你何時來救我?”

客房裡傳來的杯箸聲,伏青骨道:“飯後。”

白虺怒吼:“都這時候了,你想著吃飯,你還有沒有人性!”

伏青骨腦花差點被吼散,立馬切斷了神識。

那秋娘要動手,定會等到夜深無人之時,此時去隻會打草驚蛇。這麼一想,她便心安理得的回到屋裡,同蘭覆與蓮衣繼續吃喝。

好手藝不容辜負。

金玉樓柴房內,白虺大罵四方,連經過的狗都沒放過,最後被聽不過去的大廚,往他嘴裡塞了個大饅頭,才堵住罵聲。

白虺不忿地在地上亂拱。

死妖道!死孔雀!

有本事就一直綁著他,不然早晚錘碎他倆的腦殼!

真是缺了大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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