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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一探前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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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廢識海,這簡直駭人聽聞,讓人匪夷所思。

靈曄為什麼要這麼做?

伏青骨心頭發悶。

楚綰一稀奇地盯著伏清骨,“能對自己下此狠手,你也是個人物。”

可不是個人物麼?

伏青骨深吸了一口氣,問道:“那可有治愈之法?”

“有倒是有,隻是比較麻煩。”楚綰一問道:“你確定要治?”

原本堅定的伏青骨,被他這一問,問得有些茫然。

靈曄何人?

紫霄雷府的三尊之一,修為高深,在仙門之中享有盛名。能得到這般尊榮與地位,其心性之堅韌,定非常人可比。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親手毀了自己的識海,將前身儘數擯棄,留下一具空蕩破碎的軀殼和一縷殘存的幽魂,流落這世間。

她到底經曆了什麼,而這些經曆,自己能否承擔,伏青骨並不確定,也沒有把握。

伏青骨總是從容不迫,泰然自若,何時露出這般無措的神情,楚嶼芳拍了拍她的手,心底不禁升起一絲憐惜。

“我勸你三思。”楚綰一難得發一次善心,“有時候遺忘不見得是壞事。”

能讓一個人寧願震碎自己識海,也不願記得的前塵往事,定是酷烈至極,讓人不堪忍受。

彆好不容易給治好,最後卻又承受不住再次自毀,那他可就白費功夫了。

白費功夫不可怕,可怕的是循環往複的白費功夫,若是治了再毀,毀了再治,那他也不用乾彆的了。

“我看你現今這般就挺好,記不記得又有什麼要緊?”

伏青骨定了定神,對楚綰一道:“我會好好考慮,再給穀主答複。”

“誒,這就對了嘛。”楚綰一道:“還有一個消息,你聽了說不定會高興點。”

“穀主請講。”

“你的‘金丹’也許能找到另外的修複之法。”

“真的?”伏青骨精神一振,隨即又疑惑道:“可方才你和少穀主不都說,除了扶體丸之外,再無彆的法子可治了麼?”

“那是因為我先前並不知道,你體內運轉的並非金丹。”

“並非金丹?”伏青骨一愣,隨後問道:“不是金丹是什麼?”

“是元嬰兵解後留下的元丹,因其與金丹十分相似,才會被誤認作金丹。”

“元嬰元丹?”是了,訾藐與她相認之時也提過,靈曄的確是元嬰修為。

楚嶼芳再探伏青骨內府,眉頭一皺,問道:“為何我再探仍是金丹?”

楚綰一道:“那是因為你是金丹之體,體內沒有元嬰之氣,因此而難以辨彆。”

說完,他將自己的靈力也注入伏青骨內府,對楚嶼芳道:“你且再探。”

楚嶼芳依言再探,果真察覺到了不同。

伏青骨趁此催動內丹,也分辨出了兄妹二人靈力的不同,而楚綰一的靈力,與她更為親近。

此時回想,她在荒劍山上熔煉蛟丹之時,所遭受的天罰雷劫,的確非同尋常。可她不僅扛下來了,還借機吸取了劫雲中的雷元之力,使白蛟化形。

原來竟是這般緣由。

若真是金丹,恐怕也難以與蛟丹融合,而她和白蛟也早被雷給劈死了。

伏青骨一催動內丹,楚嶼芳便感覺有些吃力,立即撤回了靈力。

楚綰一則借機再探了一回,這一探,便探出伏青骨內丹之中的另一股靈力,與方才探其識海之時傷他的靈力相同。

然後,他又被震了出去。

伏青骨調整內息,安撫住白龍,朝楚綰一歉然一笑,“對不住,它脾氣不好。”

楚綰一不惱反笑,“我猜,你所用之禁術便與它有關吧?”

他甩了甩手,湊到伏青骨麵前,興致勃勃問道:“是什麼禁術?”

見伏青骨不答,又問:“難道是……熔煉內丹?說說,怎麼個熔煉法?”

伏青骨暗自驚訝其敏銳,隨後正色道:“此禁術有損陰德,穀主還是少打聽為好。”

本就缺德,再損恐怕就難以超生了。

楚嶼芳麵色一冷,出言警告,“兄長!注意分寸!”

煉一次扶體丸,便有夠藥王穀受的了。

楚綰一並不死心,不過當著楚嶼芳的麵,也不敢再問。

他牢牢盯著伏青骨臉前,試圖拚湊她傷疤下的真容,“能將元嬰修煉出元丹之人,必定已至煉氣分神之境,得半仙之體。而今各大仙門,有這般修為之人鳳毛麟角,你究竟是誰?”

伏青骨拿話堵他,“穀主方才不還勸我不要修複識海?這會兒自己倒追問起來了”

楚嶼芳將兄長拉開,對伏青骨道:“仙子,冒犯了。”

“不打緊。”反正她暫時也不打算告訴他。

楚綰一心頭抓撓,還想問,伏青骨卻轉開話題。

“穀主方才說,我的內丹另有修複之法,敢問是何修複之法?”

楚綰一揚起眉毛,“方才你沒仔細聽我的話?”

“什麼?”她漏了什麼嗎?

楚綰一吐出兩個字,“兵解。”

伏青骨渾身一震。

“你的元嬰是被兵解的。”楚綰一緩緩道:“修至煉氣分神,元嬰可化形。你的元嬰便是在化形後,將自己兵解,再將殘存元神融進元丹,藏於你體內,以待來日重塑。”

兵解是以刀斧加身之法,肢解肉身,將靈力轉注到元神之中。

而兵解通常有兩種情況,一種是自願兵解,一種是被迫兵解。

自願兵解是得知劫數將至,而自己無法承受,選擇兵解身軀,保存元神。

而被迫兵解,便是在危機之時,兵解肉身,與敵人同歸於儘,使得元神可以逃脫險境。

伏青骨喉嚨發乾,“她是自願,還是被迫的?”

楚綰一看向她的眼神充滿同情,“我方才說了,是被兵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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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訾藐被一個耳光抽得彆過臉去,白皙的肌膚上很快浮起幾道紅痕。

她回頭冷冷盯著九淵。

九淵怒目相對,“你竟敢不聽我的吩咐,跑去救一個不相乾的女人,我告訴你,你若是露出馬腳,壞了我們的正事,便不是挨個耳光這麼便宜。”

“她不是不相乾的女人,我也不會因為救她而壞事。”訾藐臉頰刺痛發燙,嘴裡也嘗到了血腥味,可卻絲毫不示弱,眼神淩厲如刀,她反過來指責道:“真正壞事的是你,你若不找楚綰一麻煩,不貪那顆扶體丸,早早拿出診金與他商議,我們此時已經回到紫霄雷府,同掌門交差了。”

“閉嘴!”九淵麵上閃過一絲心虛,“如何將人帶回去,是我的事,你無權置喙,讓你來是幫忙,不是讓你教訓我,拖我後腿!”

訾藐譏諷道:“誰拖後腿?眼下楚嶼芳以宴請為由,將幾大仙門留在藥王穀,卻拖延著遲遲不辦,你以為是為了什麼?你以為你藏得很好?”

外頭傳來一陣喧嘩,是藥王穀的侍衛和弟子在搜逃跑的刺客。

“聽到了嗎?這叫殺雞給猴看,是在警告你,彆打她和藥王穀的主意。”一陣腳步聲穿過廊簷,傳進兩人耳朵裡,訾藐道:“若任務失敗,回到紫霄雷府,我會將藥王穀的情況,如實稟告掌門,你想想怎麼應對吧。”

九淵再次揚手,“你敢!”

訾藐將他揮開,“你看我敢不敢。”說完,她轉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走道上,左長老領著侍衛,逐間搜查客房。見到訾藐從九淵房裡出來,一時有些吃驚,待她走近,見其臉上竟浮著一個巴掌印,更是大受震撼。

“訾藐仙子,你這是……”

訾藐沒有搭話,目不斜視地離開了。

左長老目送她遠去,然後聽到前方傳來重重的摔門聲,緊接著九淵房裡又傳來一陣打砸聲響。

這是吵嘴了?

左長老上前叫門,“九淵仙君,深夜打擾了。”

良久,房裡才傳來九淵的聲音,“何事?”

左長老抱歉道:“穀裡有賊人圖謀不軌,被其逃脫,老兒奉少穀主之命搜查捉拿,還望仙君行個方便。”

圖謀不軌,這是在說賊人,還是在說他?

九淵忍怒道:“本君屋裡沒有賊人,你們往彆的房裡去搜吧。”

他話剛說完,一個傳送陣憑空浮現在他麵前,緊接著一條人影‘啪’地摔在了地上。

九淵霎時愣在當場。

“什麼動靜?”左長老上前叩門:“九淵神君,可否看門行個方便,老兒隻看一眼便走,絕不多擾。”

開個屁,這能開嗎?開了就是長十張嘴,他也說不清。

可若真不開,倒跟做賊心虛似的。

究竟是哪個災賊害他!

莫不是一如訾藐所言,這藥王穀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圖,故意栽贓陷害?

不能讓他們得逞。

九淵開啟傳送陣,企圖將人弄走,可傳送陣一開一合,一來一去,又將人給扔了回來。

九淵:“……”

“這又是什麼動靜?”左長老貼在門上聽了聽,接著叩門,“九淵神君,還請行個……”

九淵又試了幾次,摔摔打打,翻來覆去,也沒能將這死人弄走。

簡直是見了鬼了!

情急之下他隻好將人給拖進裡屋,用被子裹了塞進床底,再施下障眼法,將人掩住。

左長老還在叫魂兒。

他順了順氣,臉色一變,氣勢洶洶地將門拉開,左長老猝不及防,手差點叩在他腦門兒上。

左長老朝屋內掃了一眼,隻見滿地狼藉,“九淵神君,您這是?”

“我宗門裡的私事,不勞左長老費心。”

想起訾藐方才臉上的巴掌印,左長老看九淵的目光,難免帶著幾分異樣。

九淵硬邦邦地道:“不是要搜查麼?查啊!”

“得罪了。”左長老也沒客氣,帶著人往屋裡搜了一圈。

因為房裡本被他砸得亂七八糟,倒沒發現賊匪的蹤跡。

左長老走到裡間屋子,盯著床榻看多看了幾眼,正想掃掃床底,便聽九淵陰陽怪氣道:“不如本君挪屋,讓各位好好翻查,最好每一塊磚都撬起來看看?”

畢竟不能將人得罪狠了,左長老轉了一圈,沒發現異樣過後,便同九淵告辭,帶著人離開了。

九淵站在門口,見人走遠才關上門、設下結界,走到裡屋將被子從床底下給拖了出來。

怎麼這麼輕?

他扯開被子一看,死人不見了。

他背脊一涼,猛地回身,一把劍便架在了他脖子上。

九淵正要動手,卻聽那人道:“九淵仙君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我死不打緊,若招來那些人,你可就說不清楚了。”

“殺個擅闖入室的賊人有何說不清楚?”

“賊人?九淵仙君當真不認得我了?”

“本君怎會認識你這等……”那人解開障眼法,露出真容,九淵吃驚道:“柯亭?”

柯亭露出真容,捂著胸口踉蹌退到一旁的木椅前坐下,草草朝九淵一拱手,“仙君彆來無恙。”

幽人宮的人,來藥王穀做什麼?

九淵將他打量一番,問道:“與夙重交手的就是你?”

柯亭咳出幾口淤血,掏出兩顆河洛丹嚼下後,氣才終於順了些。

夙重最後那一劍,被他擋偏半寸,雖避開了丹府,卻重創他肺經,往後恐怕都不能吹笛了。

“你可彆死本君房裡。”晦氣不說,還會給他惹來麻煩。

柯亭一雙窄眼上挑,咧嘴對他一笑,“恐怕要讓仙君失望了,我還死不了。”

九淵神色難掩嫌惡,“死不了便趕緊走,彆連累本君。”

“好歹分屬同門,仙君又何必這麼無情。”柯亭一攤手,無奈道:“何況你也看見了,藥王穀的人在四處找我,我哪兒也去不了。”

這擺明是賴上他了。

“幽人宮是幽人宮,紫霄雷府是紫霄雷府,少跟本君攀關係。”九淵想想不對,問道:“你為何會出現在我房裡?”

柯亭也想知道。

他本以為此次要栽在伏青骨手中,誰知危急關頭,竟有人出手相助,並且還將他塞給了九淵。

顯然,此人對他和九淵的關係,來藥王穀的目的,都一清二楚,並且一直在暗中窺視他們。

究竟是誰?柯亭望向九淵,很快將其否定,他沒這個本事。

柯亭答道:“我是來幫仙君的。”如今隻有穩住九淵,借他之手,才能安然離開藥王穀。

“幫我?”九淵掃他一眼,“就你這般喪家犬的模樣?”

柯亭眼神變得陰翳。

九淵臉色也是一沉,“我警告你,最好老實交代,巫危行派你來藥王穀,到底要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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