軋鋼廠裡盼望著張沈飛回歸的顯然不止閻解放一個。
聽到閻解放說張沈飛要畢業,問他什麼時候回歸,傻柱立刻瞪大一雙牛眼:“大飛,你不是九月份才大學畢業嗎?怎麼過完年就要選地方了?”
“難不成?難不成你們調乾生跟普通學生還不一樣?能提前畢業?”
閻解放無語地看著他:“我說傻柱,真是有喊錯的名字沒叫錯的外號。連我都知道大學生最後一個學期不用上課,是去社會上直接實踐的。你好歹還是初中肄業呢,連這個都不知道。”
傻柱大,覺得在劉嵐麵前丟了麵子,慌忙找補道:“誰說我不知道?我這不是忘了嗎?”
話鋒又一轉:“大飛哥你回了軋鋼廠還是負責食堂這一塊兒嗎?那可就太好了!自打你走了之後,我就老覺得哪兒哪兒都不是味兒。咱們兄弟在一起,那才是雙劍合璧呢。”
閻解放又是嗤笑一聲:“想什麼呢?大飛哥上大學之前就是軋鋼廠副廠長,現在進修畢業之後還回軋鋼廠當副廠長??那大飛哥這大學不是白上了嗎??”
嘶!!不當副廠長了??那副廠長之上不就是???傻柱激動地搓了搓手。
張沈飛看著他笑:“傻柱,要是我想在軋鋼廠更進一步,你幫誰?”
幫誰?傻柱眼中閃過一抹掙紮。
雖說自打他進軋鋼廠之後,楊廠長對他一直不賴,對他有知遇之恩,平時還老帶著他去給冶金部的溫姓大領導做飯。
如果今兒遇到旁人要搶楊廠長的位置,踩著楊廠長上位,那不用說,他肯定毫不猶豫乾丫的!!
但是,但是今天要乾楊廠長的可是大飛哥啊!
大飛哥……傻柱下定決心,一咬牙,一跺腳,鼓著腮幫子看向張沈飛:“哥,你說怎麼乾姓楊的吧???!!是給丫下巴豆,讓丫在全廠大會的時候丟人,以後不好意思呆在這裡。還是趁著丫招待宴的時候,套麻袋敲丫的悶棍??”
說到後麵越說越恨,眼神中隱隱透出每次揍許大茂時候那種對待階級敵人的眼神。
傻柱跟楊廠長關係好的事情,四合院眾人都是知道的。
見他這麼說,眾人頓時就驚呆了。
“我去,傻柱你行啊!!”閻解放豎起大拇指,“我還以為你跟楊廠長關係特好呢,沒想到你扭頭就變臉啊。”
劉光天把嘴裡的油炸花生米咽下去:“以前我以為傻柱你是李懷德那邊的,後來我以為你是楊廠長一夥兒的。現在才發現,你居然是大飛哥的死侍。
你丫的,跟呂布一樣,是三家姓奴啊!!”
三家姓奴??!!噗嗤,張沈飛一口高沫差點噴出來,使勁兒咽了回去。
“沒文化就彆說話,人呂布那是三姓家奴,什麼玩意兒你就散架姓奴?”
小小年紀,怎麼思想就那麼肮臟呢?
“我,我這不是嘴禿嚕了嗎?大家領會到意思就成。”劉光天好不容易裝回還沒成功,迅速地摸起水杯用喝水掩飾尷尬。
傻柱不滿自個兒表忠心的時機被打斷,迫不及待地追問道:“大飛哥,您還沒說怎麼收拾丫姓楊的呢!”
張沈飛斜睨他一眼:“放鬆,用不著你。”
“大哥打算親自上?你打算弄……”傻柱做了個用手抹脖子的動作,“以絕後患嗎?”
張沈飛徹底無語了,“什麼玩意兒還親自上?我是個大學生更是個讜員,畢業後要去哪裡是要看組織上安排的。至於會不會被安排到軋鋼廠……我現在還不知道。”
“哦,這樣啊。”意識到張沈飛並不真的打算弄楊廠長,傻柱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其實我剛才也是鬨著玩兒的,我個人覺得廠長還是很尊敬的。”
閻解放看著他笑:“傻柱,大飛哥說不知道會不會進軋鋼廠,可沒說一定不進。”
言下之意,如果張沈飛真的回到軋鋼廠,傻柱還是要在他們兩者之間做出抉擇。
傻柱又是長歎一口氣,生活上秦淮茹和劉嵐讓他進退兩難。
工作上,大飛哥和楊廠長又讓他羝羊觸藩,難道說,他何雨柱注定就是個不能專一的人嗎??
沒人在意傻柱心中那些彎彎繞繞,知道張沈飛現在還不確定何去何從之後在,眾人又說起其他的事情,談論著明年應該會是個好年。
吃飽喝足,一群人勾肩搭背走出東興樓,這才發現居然下雪了。
四九城第一場雪,像嘗試著自個兒學吃飯的小孩用手抓飯一樣,這兒撒一點飯粒子,那兒撒一點飯黏子,零零落落的殘湯剩飯飄在空中,再加上四九城慣有的霧氣,完全沒有下雪時候美好的意境。
饒是如此,街上的行人們依然很開心,乾旱三年,甭說下雨,下雪的時候都少。
都說瑞雪兆豐年,今年的初雪比去年,前年都來的更早一些,這怎麼不算是祥瑞呢?
激動的人們不顧寒冷在街上遊走,互相討論著明年一切都會好起來。
三年,三年帶給大家太多的苦痛,即便是一點小小的希望,也讓他們欣喜若狂。
“都說大旱不過三年!!明年一定會好起來。”
“下雪了,雖然不大,但這是個好的開頭。”
“我懂一點天象,這雪今晚指定能下大,您各位擎等著看吧。”
“冬天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熬到頭了!!”
張沈飛等人被感染,勾肩搭背一邊走,一邊開始嘶吼;
大海航行靠舵手
萬物生長靠太陽
雨露滋潤禾苗壯
乾革命靠的是一把手思想
魚兒離不開水呀
瓜兒離不開秧……
待到他們走到鼓樓東大街的時候,那雪已經漸大,有些鵝毛的樣子。
傻柱呲溜一聲滑倒在地,換來兄弟們一片笑聲,傻柱也不惱,坐在已經有些打滑的地上也笑。
兩年半的大學生涯轉瞬即逝,
因為專業的不同,張沈飛隻需要上三年大學,婁曉娥卻要四年,這也就意味著她要比張沈飛晚一年畢業。
寒假到來的前夕,婁曉娥一如既往地跟張沈飛一起在大食堂吃飯。
她飯量一向小,沒吃多少就飽了,於是放下筷子,看著張沈飛吃,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看我乾嘛?我臉上有東西?”察覺到她的視線,張沈飛摸了摸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