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中放下小酒盅:“成,你去辦吧。”
二大媽態度很是恭敬,自打劉海中當了小組長之後,對她嚴格要求,使之向秘書,助理的方向看齊。
二大媽雖然年紀大了,但學什麼都快,現在跟老伴兒說話時候,說話辦事都頗有一番秘書的風範:“誒,事情交給我,您隻管放心。”
老易家和老劉家都開始行動,最精於算計的老閻家也是臨時召開家庭會議。
閻家四兄妹排排坐在一起,兒媳婦於莉坐在自個兒男人閻解成的身邊。
五人正對麵是閻埠貴和閻大媽,氣氛相當的凝重。
閻大媽首先發言,把何雨水跟張順遂定了親,並且拒絕了街道辦安排的工作的事情告訴了眾人。
“彆看何雨水平時沒什麼存在感,不哼不哈的,但會咬的狗不叫!!她雞賊的很。拒絕了百貨大樓和紡織廠,指定是因為張沈飛承諾給她安排更好的工作了!!!”
閻埠貴跟著點頭:“你們媽分析的還是很正確的,彆看張沈飛現在在上大學,可他以前在軋鋼廠積累的人脈很廣。我之前聽許大茂提起過,張沈飛以前當楊廠長秘書的時候,跟四九城很多大廠的一把手秘書關係都很好。”
“沒錯兒,他結婚時候我看到鋼廠和木材廠的一把手秘書來了。”閻解成跟著確認。
他之前當過臨時工,在不少廠子都乾過,消息也算靈通。
閻埠貴歎了口氣:“有些時候人脈比錢更重要,張沈飛認識那麼多人,安排十來個工作壓根不是事兒!!想想吧,當年咱們家老二一直沒工作,最後還不是他一句話給安排進了軋鋼廠嗎?”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長串,閻解成幾人卻都有點不知所雲。
“所以爸,您說這個是什麼意思?”於莉忍不住問道。
閻埠貴看了她一眼,這才轉到正題:“你之前不是說,他幫你妹妹於海棠安排工作,開價一千元嗎?”
於莉點點頭:“這個價格不算低,但也不算很高。廣播員是熱門崗位,工資高工作也輕省。但同時對個人條件的要求也比較高,多少人想送錢都不見得有人接。”
廣播員是宣傳科的門麵,平時負責播報新聞,遇到各種運動會,晚會的時候,還要充當報幕員,主持人的角色。
因此,招聘廣播員要求的不止是學曆,還有長相。有些長得醜的硬托關係,人廠裡也不要。
他們家於海棠要是長得一般,即便是高中畢業也不見得能報名參加考核。
閻埠貴吧唧一下嘴:“我的意思是,你們家就沒想過,把這筆錢省下來一大半兒??花小錢,辦大事兒嗎?”
花小錢,辦大事兒??於莉頓時來了興致。
“爸,您仔細講講。”
閻埠貴卻開始賣起關子,主意他是早就想好了的,要不然也不會大晚上的組織這次家庭會議。
但是,他憑什麼白白幫老於家這個忙呢???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更何況他們兩家隻是親家!!!
於莉嫁給閻解成已經有段時間,早就摸清楚老公公是個過河勾腚子夾水的貨色。
幾乎在閻埠貴開口的第一時間,她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爸,您放心,如果您的主意確實管用,我爸媽跟我妹妹肯定會報答您的。”
話雖說的好聽,可到底沒說報答多少。這段時間她算是看出來了,老閻家生活節儉的一批,這樣的家庭沒見過好東西。
等事情辦成,讓爸媽花五塊錢買一罐子麥乳精,就夠閻埠貴夫妻稀罕一個月的。
八塊錢的麥乳精和一千塊錢的工資,這不得賺大發了??
於莉想的很美好,奈何閻埠貴到底比他多吃那麼多年左家莊的白薯,隻看對方一眼,就看出她的小心思。
他沒有答話,隻是悠悠伸出兩根手指:“兩成!!!我給你們出主意,事成之後,我拿二百塊錢!!”
一千塊和二百塊,他那個隻有倆女兒的親家,肯定會明白花哪個更劃算的!!
於莉眉頭緊鎖:“二百塊也太多了爸,您知道的,我娘家條件不好……我媽身子骨弱,一直在吃藥……”
閻解成也看著閻埠貴:“爸,咱們都是一家人,您怎麼能這樣一點情麵都不講呢??您真是鑽進錢眼兒裡了。”
二百塊,那可不是個小數目!!他爸怎麼能開得了口的??
“老大,你怎麼說話的?你爸爸還不是為了這個家??”閻大媽頓時不高興了。
生個兒子怎麼還不知道親疏遠近呢???媳婦兒親還是爹媽親??
閻埠貴很淡定,擺手示意三大媽彆著急,又笑眯眯地看向於莉:“就是因為知道親家不容易,我才會掏心掏肺地給他們出主意,想辦法啊。
你想想,現在安排個工作,哪怕是大集體,那是二百塊錢能打發的嗎???
而且我的法子屬於一箭雙雕,解決的可不止是海棠的工作問題。甚至還能讓她以後也受益無窮。”
閻解成在一旁沉思,似乎在思考他爹的話。
聽到以後也能受益,於莉心動了……
“那,那我明天回家找我爸媽商量一下??”不管怎麼說,花二百塊也比花一千塊強不是?
事情成了,閻埠貴樂的推了推眼鏡兒:“去吧,明天吃完早飯你就去。對了,給親家帶兩個白薯,那是老三剛去左家莊換的。
左家莊的白薯好啊,乾麵的跟栗子似的。”
將閻埠貴那些喋喋不休誇讚左家莊白薯的話拋之腦後之後,於莉和閻解成回到自個兒的小屋。
說是小屋,但其實隻是在廚房隔出來的一個小空間,僅能放下一張一米三五的床,夫妻倆進屋轉身的餘地都沒有,進屋就得上床。
於莉躺在床上,有些糾結:“明兒回去我該怎麼跟我爸媽說你爸出個主意還要二百的事情啊……”
雖說從一千變成二百很香,但一千塊錢是外人要的,二百卻是親家要的,這在人心裡就會產生微妙的變化。
於莉眼神恍惚,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半晌察覺到閻解成一直沒答話,好奇地扭頭看向他:“你怎麼不說話?”
難道是心裡也覺得自個兒爹管親家要錢,覺得羞憤難當不好意思了??
閻解成看著她,欲言又止。
“有話你就說,就看不慣你這娘們兒唧唧的樣子。”
“那,那我可就說了。我說了你可不能生氣。”閻解成猶豫著,看於莉點點頭,這才說道,“其實,其實我覺得這件事咱們在中間跑前跑後的,也不能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