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這頭兒聞著噴噴香的雞肉味兒過乾癮的時候,傻柱已經把飯菜都做好,擺上桌。
老張家老老少少,除去當兵的張平安還剩下十三口人,再加上他們何家的三口,人實在太多,所以一共開了兩桌。
這年頭誰家都不富裕,傻柱家也隻有一張八仙桌,所以小孩那桌用的是從小屋搬過來的,何雨水用了十幾年,斑駁看不出本色的舊書桌。
好在小孩子隻在意吃的好不好,肉多不多,不在意桌子漆都要掉沒了。
傻柱正在做著最後一個菜。,房門被打開,卻是許大茂走了進來,手裡還拎著兩根紅腸和一個黃桃罐頭。
傻柱見狀,頓時眉頭一挑:“孫子臉皮挺厚呀?今兒是大飛哥的家宴,你也好意思不請自來?”
許大茂冷哼一聲,得意洋洋:“大飛哥專門請我過來的陪客的……誰不知道我許大茂陪酒是一把好手???你以為就你能跟大飛哥一起吃飯呀?”
其實是他在聽到傻柱家裡飄出飯菜的香味時候,專門跑了一趟老張家。
各種表示自己最擅長陪酒,什麼“一大三小,二五一十”張嘴就來,來表示會給加菜。最終才得到了這個一起吃飯的權利。
許大茂不傻,知道自個兒能當上乾事,全憑張沈飛在背後出謀劃策。
雖說現在張沈飛去上大學不在軋鋼廠了,但是總得有回來的那一天不是??
到時候,他許大茂能不能繼續往上爬,還得樣仗著張沈飛。
所以瞅著機會他就要跟對方聯絡一下感情,感情這東西就是越處越有,要是不常見麵不常聯係不就淡了嗎?
當然,
這些事情自兒心裡知道就行,他是不會告訴傻柱的。
雖然許大茂不說,但有道是多年宿敵是比知己更了解你的人。
傻柱用腳趾頭也能想到,肯定是許大茂這廝主動跑去找的張沈飛,硬舔來的吃飯資格。
於是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很是看許大茂不起的樣子。
“嘿,你丫的吃屎了,吐個什麼勁兒?”許大茂走過去,隨手把紅腸扔在案板上。
“傻柱,把這個紅腸給切成薄片,加上香油什麼的給涼拌一下,這可是個下酒的好東西,是我爸爸去給一個領導放電影,人家專門送給我爸爸的。”
許大茂說這些的時候,下巴仰的高高的。電影放映員,有人給送禮,驕傲著呢。
“不就一根紅腸嗎?跟誰吃不起似的。”傻柱白眼簡直要翻出天際,不滿被許大茂指揮,他找補道,“你丫彆閒著。去把那罐頭倒進盤裡,記得倒兩盤出來。”
他原本預備的是八個菜,四九城請客沒有單數的道理。既然加上紅腸就得再湊上個罐頭。
“勞資一個乾部,還得聽你一個臭廚子的指揮!!!”許大茂冷哼,一扭頭看到蔡全無進門,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
“許乾事,我得更正您一下,您現在是二十六級乾事,跟乾部還是不一樣的。
一個乾事天天嚷嚷著自己是乾部,這樣的話您在四合院裡一說,我們這些個街坊們一聽,也就過去了。
可您要是在外邊兒說,被那些個有心之人聽到了,那可就不好了。”蔡全無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許大茂訕訕:“啊,是。”
甭看他平時在傻柱麵前嘴賤,但跟蔡全無麵前還真不敢。
那傻柱雖然天天嚷嚷著自個兒是四合院一霸,其實打人也就那幾下。許大茂自覺都被丫揍出抗體了,不僅不覺得疼,甚至還有點兒爽……
但蔡全無不同啊!!
這廝是個窩脖兒,一次能扛起三百斤麵粉,拎起自己不跟拎小雞仔兒似的??
挨他一拳,隻怕小命難保。惹不起,惹不起!!
見許大茂在自己堂兄弟麵前吃癟,傻柱頓時笑的很是**:“該!再亂逼逼,讓老蔡收拾你!!”
傻柱一直以為許大茂這廝打不改的,突然嘗試到狐假虎威的滋味,開心!!!
……
傻柱家所有飯菜都上了桌,張順遂和張奮鬥扶著他們家老太太進門,其他人魚貫而入。
傻柱端著雞湯放在桌子上,咧著大嘴抱怨:
“嘿,我說大飛哥您全家是真把我當廚子了,愣是擎等著吃飯才進門,一手不打算伸是嗎???”
張沈飛隻當沒聽到,一屁股坐下,又示意錢鐵柱和其他人全都入座。
許大茂可算找著個機會擠兌傻柱了,抄起酒瓶一邊給張沈飛倒酒,嘴裡也不甘示弱:
“丫就知足吧,如今這世道……能請你們全家三口吃一頓有魚有肉有雞的宴席,明明是你小子賺翻了好嗎??
誰家能管廚子一家三口吃飯的??也就大飛哥心軟。”
傻柱雖然在食堂工作,不缺吃少喝的,但也知道如今的情況不容樂觀。
聽到許大茂的話,沒時間跟他掰頭,扭頭看向今天的客人錢鐵柱:
“如今我們城裡的生活是越來越難了,買個細糧什麼的還得瞅日子。
比起來倒不如你們鄉下。聽說你們那兒吃喝都不要錢,頓頓都是大米飯,紅燒肉,大白饅頭,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自打進入下半年開始,
為了能讓農民朋友們從家務中解放出雙手,省出時間加油搞建設。
各地的公社都開始建立食堂,號召農民將食物都交到食堂裡,每天到點就去食堂吃飯。
那紅紅火火的景象,傻柱從報紙上看著都羨慕。
“都說工人階級才是國家的主人,可我瞅著,明明農民兄弟的日子比我們還好好嘛!!媽的,真是擰螺絲不如種地。”
一旁的蔡全無見許大茂幫張沈飛幾人倒了酒就放下酒瓶,便把瓶子拿起來,幫傻柱倒了杯酒:“哪有那麼簡單??
攏共有多少地,地裡能長出來多少糧食那都是定量的。哪兒能頂得住天天紅燒肉的造??”
傻柱反駁:“那報紙上都拍了照片的,還能作假不成?”
“作假肯定不至於,但是寅吃卯糧能頂多久??我估摸著……現在也差不多了。”蔡全無說著看向錢鐵柱。
後者苦笑一聲:“還是這位兄弟看的分明。”
大食堂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是每天大米飯,白饅頭,紅燒肉不限量。
後來食堂的糧食眼瞅著不夠,夥食水平就開始下降。
從天天大米飯,白饅頭,紅燒肉變成了肉片,肉絲兒,二和麵饅頭,二米飯……
再然後,
“就最近這一周,我們公社已經又開始回到跟家裡時候一樣,三分細糧,七分粗糧摻著吃的時候了。”他說道。
“嘿,這不跟我們廠裡一樣嗎?”傻柱笑了,心裡頓時平衡起來。
怎麼說咱們也是光榮的工人階級,國家的主人。日子不能比農民兄弟差才是!!!
再一細想,不對勁兒呀???
“那你們之前那幾個月把後麵的糧食都給吃了,接下來就算是三分細糧,七分粗糧,也頂不了多少時候吧??
更何況我上次在出去幫人做酒席的時候,可聽那主家說了,最近這天氣有點不對勁,明年收成可能要受影響。”
農民靠天吃飯,老是不下雨,那地裡的收成肯定是要受影響。
明年的糧食不靠譜,之前的陳糧又給作踐的差不多了,這件事……嘶,不能細想啊。
張沈飛看向傻柱:“連你都想到這一點了……”
“那是的,我多聰明呀。”傻柱點點頭,突然又感覺不對勁兒,“不是大飛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連他都能感覺到這事情不對勁?合著他何雨柱在大飛哥心裡就是個不諳世事的二傻子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