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安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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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外麵的柳娟也開始造勢了。

“看到沒?支書請鄭衛民回家吃飯了!”

這是很明顯的,在外麵乘涼的人也不少,他們看著鄭衛民和王雲芳進了徐誌全的院子,柳娟的話更是讓他們好奇不已。

“我記得前段時間衛民剛去吃了飯吧?”耀武一邊扇著風一邊露出迷惑的小表情,有什麼事情能讓徐誌全請兩次飯?

“那可不是?”耀武的婆姨大娥也覺得奇怪:“就因為雲芳和衛民是北京來的?”她也實在找不到彆的原因了。

柳娟可不敢讓樓歪了,她還沒張嘴旁邊就有人說道:“北京來的請一次也就夠了!就算要請兩次,那也不能這麼請法!”

“確實!”柳娟不能讓話題再歪了,她趕緊說道:“你們不知道吧,這是支書特意請的衛民!”

“為啥?”村民們平時沒啥事,遇到個事情就想多聊聊。

“為啥?”柳娟說道:“因為衛民的民辦老師馬上就不乾了,支書可能覺得……所以就……”

“哦!”這也算個理由,但村民們更願意相信上一個:“是不是因為衛民是北京來的?要是彆人可沒這個待遇!”

“就是!那是不是雲芳接著乾?要不咋叫她了呢?”

柳娟笑而不語,後麵的事情她就不方便再聊,隻要坐實了鄭衛民到暑假不接著乾就行了。

至於王雲芳,那更不可能,這姑娘才來不到一年,怎麼都輪不上她,讓村裡人嘀咕去吧。

鄭衛民和王雲芳都坐下開始吃飯了,徐誌全把酒打開,鄭衛民趕緊接過來幫徐誌全倒上。

“支書,我就隻有一杯的量。”

“行!那可多吃點菜啊!”

“嗯嗯!”

大門呼啦一下被撞開了,徐秀蓮馬上就站起身來擰上了徐奮強的耳朵:“又出去瘋!”

徐奮強滿臉通紅,顯得極是憤怒,他用力甩開徐秀蓮的手,眼淚都快出來了。

“咋了,奮強?”賀英覺得可能這小子又和彆人打架了。

徐奮強抹了一下雙眼,用走調的聲音說道:“外麵都在說,衛民哥不教我們了!”

鄭衛民笑了:“這算個什麼事嘛!”

徐奮強都顧不上來桌上搶肉吃,他跑到了桌子旁邊,拉著鄭衛民的胳膊滿臉期待地說道:“衛民哥,你還會接著教的,對吧?”

鄭衛民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衛民哥還有彆的事情,本來就說好是幫徐成哥頂完這個學期,公社還得派人來哩!再說了,就算我不教你們了,就不能和你們玩了?放假了衛民哥還帶你們去抓魚!”

徐誌全也說道:“奮強,洗手吃飯!大人的事情你不懂,你衛民哥教得好不好我能不知道?我會和公社去說的,早晚讓你衛民哥回來!”

王雲芳低聲對鄭衛民說道:“這才幾天,這群小孩就都向著你了!”

徐奮強賭氣般地去洗了手,坐下之後就開始飛快地吃肉。

徐誌全歎了口氣,說道:“坐沒坐相,吃沒吃相!衛民,雲芳,你們彆介意啊!”

鄭衛民舉起杯子,和徐誌全碰了一下,笑道:“有奮強在,吃飯才香。”

從徐誌全這邊離開,出了院門王雲芳就開始冷笑:“衛民,我都快能猜出來是誰乾的了。”

鄭衛民自認為無欲則剛:“愛誰誰!”

王雲芳也說道:“就是!咱們還看不上呢!走!”鼻子一皺,嘚瑟又可愛。

青貯飼料才是大事,在信寄出去之後她每天都在盼著郵遞員過來,隻是那墨綠色的自行車和袋子始終不肯出現。

北京那邊,小趙把青貯飼料的相關資料整理了出來,王雲芳的爸媽用了一個大號的牛皮紙信封極是鄭重地送到郵局寄了出來。

“回去吧,早點寄過去讓孩子心裡也踏實一些。等到這段時間農忙結束了,他們就能抽出時間弄那個存貯飼料的東西了。”

東北某處,趙軍他們也在忙著這個事情,不同的是,他們不但要給鄭衛民寄一份資料過去,更要在當地進行推廣。

邱東風說道:“趙軍,這個事情是你提出來,推廣的時候你不能跑了!最近一段時間就和我去試點的鄉鎮跑一跑!”

“是!”趙軍胸脯挺得高高的。

因為有徐奮強,鄭衛民的民辦老師生涯即將結束得到了確認。

這也是徐誌全默許他出去說的,徐誌全也往公社跑了好幾趟,公社的文化專乾高虎和他聊了好幾回,要推薦東邊椿樹溝大隊的劉海過來教書,徐誌全答應了。

劉海,也是高中畢業,有個當大隊支書的舅舅,本來在椿樹溝當民辦老師,但暑假之後椿樹溝就有其他人高中畢業,他的民辦老師得讓位,就活動到徐家村這邊來了。

陳東來找機會又往徐誌全這邊跑了一趟,但這次徐誌全沒收他的東西。

“東來啊,那個民辦老師,公社早就有人盯上了!要不為啥當初隻讓衛民乾到暑假?也就是你們幾個我不好意思在暑假給扒下來,衛民剛來,年紀又小,我就沒這方麵的顧慮了。東西你拿回去,後麵咱們有好的招工機會我再給你留意……”

陳東來簡直傻眼,怎麼什麼好事都輪不著他啊?

鄭衛民乾不乾的不重要,本來也輪不重他,可為什麼他也不行?

這時候他才想起來王雲芳說的話:“公社早就有人盯著了,你們得抓緊。”

還抓緊什麼?到了鄉下來插隊,乾什麼不乾什麼自己還能說了算?

陳東來極是鬱悶地回去了,柳娟見狀關心地問道:“咋樣了?”聲音不大,但能讓周玉秀和範成功他們聽到。

她想從陳東來嘴裡聽到好消息,順便顯擺一下。

陳東來極是苦悶地說道:“黃了!公社又選了彆人了。”

柳娟嘴巴張了張,沒有發出聲音,這怎麼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周玉秀心裡也不痛快;陳東來要是成功了,她不會高興,但陳東來竟然沒有成功,這就讓她更苦悶了。

“難道說,咱們知青就真的要手裡攥著鋤頭把,一直在土裡刨食兒吃?”

周玉秀隱隱感覺到這是徐誌全故意的,他就是在告訴這幾個黃原知青誰說了算,彆看你們在地區或縣裡有點關係,但到了這裡,都得聽他的。

範成功則安慰道:“東來,沒事兒的!招工的機會還有,不要隻盯著眼前……”

“成功,晚上你陪我喝一點,我這心裡,太堵得慌了……”陳東來想不通為啥鄭衛民的心能那麼大。

看了看四周,好像王雲芳也不在。

周玉秀也說道:“喝一點就喝一點吧,隻是不能耽誤明天出工。馬上就要種玉米了。”

有情緒可以理解,但日子還得往下過。

王雲芳和鄭衛民都在大隊部,今郵遞員終於過來了,還給她帶來了一個大號的牛皮紙信封。

厚厚的信封讓王雲芳心裡非常踏實:“衛民,咱們趕緊看看!”

“好!”鄭衛民也很激動,他也寫信給趙軍了,用王雲芳的話說,那就是雙保險。

郵遞員被曬得皮膚黢黑,他看著這兩個年輕人,笑了一下,露出了潔白的牙齒:“家裡人給寄來的?夠厚的!”

“是的!”王雲芳對鄭衛民說道:“趕緊去抓奮強,讓他把徐支書請來。”

“你這還沒看呢。”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鄭衛民還是去叫了奮強,這小子還在樹下玩。

“奮強,去叫一下你爸,就說你雲芳姐收到信了!”

“哦!”徐奮強撒丫子就往家跑去。

郵遞員不明所以,他又往袋子裡翻了翻,有些遺憾地說道:“好像就你一個人收到信了。”

鄭衛民提醒道:“大叔,可能過兩天也有我的信,您可千萬記得啊。”

“放心,我什麼時候誤過事?”郵遞員跨上了自行車,臨走的時候看到徐誌全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就調笑了一句:“老徐,彆摔了啊!”

徐誌全笑罵道:“你摔我都摔不了!”

大隊部門口的石磨盤上,王雲芳和鄭衛民已經打開了信封,裡麵果然是青貯飼料的製作工藝。

“咋樣?”徐誌全滿是期待地問道。

王雲芳笑眯眯地說道:“有了!”

徐誌全終於安心了:“好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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