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兵荒馬亂的一天結束,南枝算了算時間。
“還有兩天。”
她不由得鬆了口氣。
饒是她在廚房如魚得水,也被爆炸式增長的訂單累到不想說話。
以前做飯時,她還會記著鏡頭,時不時跟觀看直播的觀眾互動兩句。
但現在嘛……
她就是無情的炒菜機器。
當然,味道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好。
不過南枝是高興了。
直播間裡卻是遍地哀嚎:
【什麼?不是三天嗎?該死誰調快了我的時間!】
【南枝算得沒錯,最後一天是任務結算,小店肯定要提前關閉。】
【這是什麼晴天霹靂!說好了等我攢錢去燕京吃南家小館呢?】
【看南枝的表情,多半在說總算是結束了這該死的打工人生涯了!】
【繼續開下去吧南老板!求求了!】
【萬一下期是換地方繼續開店呢?最好換到我家附近……嘿嘿!做美夢中!】
【來我家吧!吃喝玩樂一條龍!我絕對天天去打卡!】
【好主意!不如接下來把娃綜改成南家小館的全國巡回開店之旅?】
【你當是巡回演唱會呢?】
……
笑容從觀眾們的臉上,轉移到了南枝臉上。
她心情愉悅地做好了員工餐。
趁著大家亂糟糟收拾店準備吃飯的間隙。
她從廚房後門走出,手裡還端著貓飯——
前幾天南意在附近看到了幾隻流浪貓,興致勃勃找南枝要能喂貓的食物。
南枝索性上網搜了方子,將剩下的肉類邊角料處理後,做成貓能吃的。
由南枝親手做出來的貓飯都是世間頂級的貓飯!
光憑這碗貓飯,南意就在短短時間內升級成附近幾條街的流浪貓之王!
今天南意忙著跟小夥伴玩兒,喂貓任務就教到了南枝手上。
她端著一大盆糊糊塌塌、看著不算特彆美觀的貓飯,味道香飄十裡,將附近的流浪貓源源不斷吸引過來。
它們圍著南枝打轉兒,用身子和尾巴蹭她的小腿,諂媚和討好之情洋溢在每根貓毛之上。
南枝見到,笑了。
她想起南意炫耀般跟她提起貓貓們都很喜歡他的小模樣兒,決定暫時不要戳破那份童心,讓他繼續嘚瑟下去。
“來吃飯吧,你們這群有奶就是娘的貓貓。”
她走到固定位置,將盆裡的貓飯分彆倒入幾個碗中。
幾隻花色各異的流浪貓,熟練地找準位置擠過去。
剛開始隻有3、4隻,到後來發展成10多隻,遠比平時更多。
難道是南枝貓飯的名氣在流浪貓中間傳開了,這些都是老客拉來的新客?
所幸南枝今天準備的分量也比平時更多,才不至於不夠吃。
那些吃飽饜足的流浪貓貓,也沒急著離開,而是主動在南枝麵前攤開肚皮,朝她喵喵喵個不停,好像在說:快來摸我呀!
南枝沒動,它們就重新爬起來,靠近幾步,隨後啪嘰一聲摔倒在南枝腳背上,才哼哼唧唧地用小眼神打量南枝。
……簡直把“碰瓷”二字演繹得淋漓儘致!
南枝被逗得眉開眼笑。
路燈昏黃的光溫柔落在她周身,像是鍍上一層溫暖的柔光。
也讓看著這一幕的慶清,思緒萬千。
今天得了芝芝的消息,她既高興,又遺憾。
高興這多年來的心結終於有了轉機。
又遺憾她的直覺再一次出錯。
好在她沒有貿然找上南枝,情緒跌宕起伏的人,從來隻有她。
而南枝什麼都不知道。
慶清無聲歎息,緩步上前:
“在喂貓?”
南枝聞言抬起頭,臉上因貓貓們蕩開的純粹笑意尚未徹底散去,又添了驚訝:
“阿姨?你還沒走嗎?”
距離慶清傅雲峰他們吃晚飯,至少過去2小時了。
南枝沒想到慶清竟然還在這裡。
她很快恍然:
“是在等傅朝?我去叫他出……”
“不,我來看看你。”
慶清的話,讓南枝眼底流露出茫然。
看她?為什麼?
南枝的確是感覺到慶清對她的態度,比任何人都要親切友善。
但她將此歸結於緣分,沒想太多。
畢竟她也這樣。
可慶清這……
“聽說你們快關店了,擔心以後沒什麼見麵機會,特意來見你。”
慶清找了個看似合情合理的解釋。
至於信不信,就隻有南枝自己知道了。
南枝以輕鬆語氣,玩笑般說道:
“我和傅朝是朋友,如果阿姨不嫌棄,以後我帶一一來拜訪您。”
慶清一秒懂了南枝的言下之意,眉眼隨和,語氣帶笑:
“放心,我沒有誤會你們的關係。”
南枝悄悄鬆了口氣。
卻又怕慶清誤會,緊跟著說了句:
“傅朝是個很好的人。”
慶清挑眉。
忽的話鋒一轉:
“所以你特意給他爸爸送了小吃?”
“嗯?”
“我之前可是沒有。”
“……”
南枝驚訝得說不出話。
慶清這舉動是……
吃醋?
應該不至於。
不滿意待遇差彆?
倒是有點可能。
南枝隨時遠遠看了一眼,卻精準判斷出——
傅朝父母的關係恐怕不大融洽。
不融洽,便要比較。
所以慶清為了這小事找她一趟,也是有可能的。
南枝沒覺得哪裡不妥。
她反而認為慶清這種清冷疏離的性子,能對她說出這話,也說明是真心待她如晚輩般親近。
南枝不由得笑意加深,越發真誠而熱情。
她隨即表示,等到工作結束有空了,她要專門為慶清下廚做一桌大餐!慶清點什麼她就做什麼!
“好哇!”
慶清的臉龐仿佛被點亮。
刹那間,笑得跟孩子般簡單而快樂!
心裡那點若有若無的遺憾跟著煙消雲散。
慶清突然覺得,就算不是她的孩子也沒關係。
反正她很喜歡南枝,以後多一個來往的親近晚輩也挺不錯!
對了,還有那小家夥兒!
“記得帶上一一,他還沒叫過我奶奶。”
慶清好似跟小孩子較上了勁兒,非要聽南意那聲奶奶不可。
南枝哭笑不得,隻得應好。
很快,慶清離開了。
她揮揮手,身影消失在小巷儘頭。
南枝站在原地,不知怎的,生出一種莫名悵然。
‘再見不知什麼時候了。’
她在心裡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