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著急接孩子的。
【命運】眼中的急迫根本就沒有掩飾,在場諸神都看得出來,祂就是想要去庇佑還被丟在虛空中的信徒。
雖然【真理】的實驗繞過了祂設下的囚籠區域,但這手段畢竟是用來限製諸神的,一旦諸神被【公正(秩序)】拉入公約列會,誰知道那裡的虛空還安不安全。
不過其他神明顯然不在意這些,隻有【誕育】和【命運】一直放不下心。
【欺詐】見此,笑地揶揄,【公正(秩序)】猶豫片刻,罕見地問出了一個無關列會的問題。
“【真理】所求的真理,果真在這片時空之外嗎?”
【命運】的回答斬釘截鐵:“我不知道。”
這句話讓【欺詐】似笑非笑地看向了【記憶】,而【記憶】則是默默垂下了眸子。
在【真理】自隕後,已經無神知曉【命運】在祂這裡封藏了記憶。
【命運】的回應還未結束,祂繼續道:
“我隻知道既定尚未斷絕,所以就算寰宇真的存在真理,那也一定隻在我所見的這片時空裡。
【真理】的路走錯了,祂誤入歧途。
至於諸位所想的其他時空,哼,那不過是【欺詐】與【時間】聯手撒出的欺世大謊罷了。
我本以為【存在】就算與【虛無】對立,但至少在靠近【祂】的虔誠上並無不同。
可現在看來,我錯的厲害。
【存在】確實不該存在。”
說著,【命運】冰冷地剜了【記憶】一眼,直接離開了列會。
【欺詐】與【時間】聯手撒的欺世大謊?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彆扭。
【欺詐】確實喜歡撒謊,可【時間】有時間撒謊嗎?
如果沒有,那祂一天到晚到底在忙些什麼?
神明遠比凡人知道的要多,也更了解這個世界,祂們也會對寰宇和【源初】有各種各樣的猜測,但現在看起來,有些人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已經走到了前麵,比如【虛無】,比如【時間】,又比如【癡愚】,以及當下剛剛死去的【真理】。
其實想也知道,能讓【真理】因證明自我而自隕的秘密,大概一定不是【命運】所說的那樣,如果真理真的在這片星空下,那【真理】為何要毀滅當下的一切去重構一個新的世界呢?
所以【真理】的這場實驗不僅給祂自己帶來了真相,更是啟發了其他人對寰宇之外秘密的想象,讓祂們再次把目光對準了【虛無】,對準了這個時代的兩位主宰。
在求知欲和好奇心的作用下,無人不想知道真相。
但得知真相者或許隻有寥寥幾位,想要快速跟上腳步,就必須在【真理】權柄和寰宇真相間做出取舍。
【湮滅】自知自己吃不到半票,思索許久,覺得作為【時間】胞神的【記憶】大概也清楚一些東西,再者說祂參與列會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為了不讓【虛無】拿到權柄再給自己製造麻煩,所以在【虛無】失去被投票權後,祂決定把自己手中的一票投給【記憶】。
祂想要從【記憶】那裡獲得一些有用的記憶。
兩人交流片刻,【記憶】對此不置可否。
祂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藏品可以與【湮滅】分享,所以祂沒有回應。
可【湮滅】細數在場諸神,實在找不到一個好的投票對象,哪怕是為了拉攏【虛無】的對手,祂也隻能將這一票投給【記憶】。
與【湮滅】有相同想法的還有一位,儘管【秩序鐵律】跟【虛無】並不過節,但祂也想知道一些過去的事情。
祂時常對自己的身份感到迷茫,總覺得自己或許是丟失了一段什麼記憶,於是祂也把這一票投給了【記憶】。
【記憶】驟得兩票,暫時領先。
剩下的幾位沒急著出手,祂們還在觀察。
說是觀察,其實就是在等【欺詐】的動向。
不難發現,沒投票的除了【記憶】,就隻剩【死亡】、【沉默】和【混亂】了。
這三票不用說都知道是什麼成分,【欺詐】本想著隻要拉到【誕育】一票就能拿下【真理】的權柄,可沒想到【誕育】著急地投給了祂自己,再加上【命運】的廢票,眼下祂似乎沒法再為恐懼派包攬下【真理】的遺產。
既然拿不下,那【死亡】和【沉默】的票也就投不到【混亂】的頭上,畢竟在明麵上,祂們跟【欺詐】並非聯盟。
所以場麵一下就陷入了僵持。
諸神各自精明,幾乎都猜到了結局,如果無人妥協,那麼【真理】的終諭將無止境地進行下去,到時候世界在【真理】的實驗下變成什麼樣可就真說不準了,【虛無】時代的終幕或許也要將祂們排除在外,隻剩不在席間的那幾位儘情演繹。
所以大家一定會妥協,妥協的方式就是選擇一個讓大家最放心也是損失最低的第三方獲得【真理】的權柄。
而這個第三方,目前看來看去,似乎隻能是
【誕育】。
無他,穩定。
於是下一秒,【死亡】、【沉默】和【記憶】同時投給了【誕育】,【混亂】偷摸跟【誕育】聊了許久,在【神柱】不耐煩的抽打下,同樣也把票投給了祂。
九得其五,終諭結束,最不需要權柄的那位拿到了【真理】的權柄。
【誕育】的【神柱】扭曲片刻,並未有任何獲得權柄的喜悅,祂高喊著“孩子——”直接就消失在了諸神眼前。
【湮滅】跑的也快,不快不行,【死亡】和【欺詐】對其虎視眈眈,祂還沒自大到在毫無準備地情況下一打二,於是在【欺詐】的譏笑聲中,【湮滅】湮滅了自己的身影。
【記憶】無喜無悲地看了【欺詐】一眼,留下一句“不要再打我藏館的主意”,便也離去。
【欺詐】沒理會對方,反而是將裝睡的大貓捏起,飽含深意的說道:
“小貓啊小貓,想來代行權柄這麼久你應該也悟出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一旦恩主死了,祂的信徒們可就沒人庇佑了。”
而後隨手將其丟走,自己也消失在這片星空裡。
其他幾位陸續離開,場上瞬間隻剩下【公正(秩序)】和【秩序鐵律】。
有趣的是,以往每次諸神公約列會結束時,【公正(秩序)】往往是最先退席的,因為祂代表著【公約】,在不需要出現的時候,從來不會現身。
可這次,祂明顯有些話想對“自己”說。
隻見那未有一絲偏頗的天平看向【秩序】的席位,沉默許久後問了一句:
“如今這寰宇,可還有秩序?”
【秩序鐵律】倒是應聲堅定:“當然。”
天平頓了頓,又問:“那為何諸神皆走,共救寰宇,卻唯獨不見你去維護秩序。”
【秩序鐵律】迷茫片刻,想了想道:
“【真理】告訴我秩序不隻在寰宇之內,或許也在寰宇之外,所以我在等新的秩序。
我想知道秩序與秩序有何不同,如果秩序都不唯一,那麼何為【祂】對【秩序】的期許
我的存在又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