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跑了。
儘管有喪鐘騎士看到了他的身影曾在城西某地出現,但讓一群普通nc跟上一位被大學者控製的玩家還是太難了。
再怎麼說,圖斯納特也是博學主席會的主場,任餘暉教廷的人數再多,比起對地理地形的熟悉,他們也比不上經營這裡多年的大學者們。
當程實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表現的毫不意外,大學者們當然要掙紮一下,如果對方坐以待斃那他才該擔心,到時候又要去想這群信仰【真理】的老東西到底又在挖什麼新的坑。
當下的局勢已經從最初的現實對峙變成了兩方的虛空博弈,誰都知道能決定實驗成功的最關鍵因素不在雙方身上,而在於逃跑的魏知,所以一味地攻打大學者已經沒有用了,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找到複原真理極限的最後一塊拚圖。
其他幾位玩家陸續回歸,來到程實身邊,程實再一次向若有所悟的幾人解釋了眼下的一切,並在眾人神色各異的注視下,湊齊了除魏知吞食掉的那兩人外,其他四具大學者的遺體。
試煉之初方圓、孟有方、胡璿各拿走了一具,此時儘皆交還,隻不過賢者在交回屍體時還大了肚子,這讓程實不得不猜想這位【誕育】的信徒是不是又對她手裡大學者的屍體做了什麼事情。
看到程實古怪的目光,胡璿並不在意,她沒有任何解釋,反而是提醒程實道:
“放心,我孕育的過程很快,如果你也想,時間足夠的。”
“???”
我放什麼心?
我想什麼想?
誰的時間足夠!?
大姐,你們【誕育】能不能靠點譜你生孩子的時間是夠了,我們試煉的時間可是一點都不夠啊!
程實無語了,他也沒去深究對方到底為什麼會在這個關鍵的時刻懷孕,隻是安排眾人再次分散去尋找魏知的下落,並囑咐眾人一旦找到人,切勿輕舉妄動,及時發信號等人合圍再動手。
隊友們應聲而去,就連一向看【欺詐】信徒不順眼的陳憶都不得不暫時聽從程實的安排,畢竟大學者們用實際行動阻礙了她與恩主的感情,相比於尚未做什麼“錯事”的程實,顯然博學主席會更可恨。
在送走了隊友之後,程實再次陷入了沉思,此時的他們就在城西,不遠處就是被伽琉莎炸破的地下實驗場,程實和大學者們遙遙對望,似在進行一場腦力、心理、邏輯的三重對弈。
伽琉莎看著麵前的程實一動不動,微微思索片刻便笑道:
“還有什麼手段就快拿出來吧,你自己都說要加速推進,此時就彆浪費時間了。”
程實略微抬頭,失笑道:“你怎麼知道我還有手段?”
“你的同伴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但凡你沒有後手,早就該火急火燎地去找人了,怎麼還會站在這裡裝深沉。”
“”
這咋是裝的呢,我是真的在思考!
程實撇撇嘴:“我就不能是站在這裡吸引大學者們的注意,好給我的隊友拉扯出必要的時間和空間?”
伽琉莎斜視程實一眼,嗤笑道:
“你自己會信嗎?
誇你聰明,不是讓你把彆人當傻子。
還以為自己是【癡愚】的信徒了?
就算你要當木樁吸引沃倫特的注意,可我還在呢,如若時間真的緊迫,你不會不利用我的手段去做些什麼,但你什麼都沒安排,那就意味著接下來的後手才是我該發揮作用的地方。
彆藏著掖著,說吧,需要我乾什麼?
隻要能讓【真理】倒在我的腳下,讓我乾什麼都可以。”
程實點點頭,沒說話,再次陷入沉思。
他不是不信任伽琉莎,也不是像他說的在吸引大學者注意力給隊友拉扯搜尋空間,而是在思考這個後手到底是真正的後手,還是另外一個陷阱。
程實自然是有後手的,隻不過這個後手不是他準備的,而是
魏知準備的!
這位理質協會的會長似乎在一開始就給程實,不,應該說給他自己留下了後手,而這個後手就是
腦花!
那兩位大學者屍體的腦子。
魏知當時靠近程實的理由並不突兀,他以詢問紮因吉爾為由將所謂的最好的屍體部分帶給了程實,程實也確實收下了。
以當時的狀況,程實隻覺得這位格鬥專家是在假客氣,順便打探消息,以及找人替他趟雷破陣。
而在得知對方與博學主席會有合作後,魏知的行為更是被打上了背叛的標簽,那揭露城西木材倉庫的舉動無疑就是在引程實上鉤,混淆視聽以達到模糊真理極限存在的目的。
但事情不是一成不變的,此時再回首去看當時魏知的操作,程實不禁在想,這位理質協會的會長是不是早就預料到自己可能會在與博學主席會的合作中失手,所以早早就做好了準備?
要知道巔峰玩家可不隻是癲瘋,他們非常精明。
想著想著,程實覺得這個思路越發正確,於是他帶著伽琉莎來到了廢墟的角落中,避開大學者們的眺望,將魏知留給自己的兩坨腦花拿了出來,指著它們問道:
“如果我說這是那兩具被吞食掉的屍體留下的唯一部件
伽琉莎,我們能以此完成對真理極限的複原嗎?”
伽琉莎目光一凝,看著眼前兩坨白花花的腦子,竟然不自覺地先舔了舔嘴角。
這個小動作把程實嚇壞了,他瞬間收回了大學者們的腦子,本能地後退一步。
伽琉莎乜了程實一眼道:
“你收的這麼快,我都沒來得及看清,怎麼判斷能不能用?”
程實麵色帶喜:“真有辦法用?”
“當然,大腦是智慧的載體,在圖斯納特這片汙濁的土地上,有無數方法能通過這個意識承載物複原出原始生命體。
隻不過複原出的生命體是否還具有真理極限特性,還需再做校驗,但我不否認這的確是一種方法。
有趣,我看你的表情這似乎並非你備下的東西,是誰把他們留給了你?
讓我猜猜看,那個背叛的遊離者?
嗬,你們果然都很聰明。
不過既然他能留給你這些,你就沒想過這兩個大腦中,其中一個會不會是他自己的嗎?”
“???”
程實懵了。
你在說什麼鬼故事?
這能有魏知的腦子?
他把自己的腦子掏出來,身體不成空殼了?
伽琉莎哼笑一聲,繼續解釋道:
“看來你遠不了解【真理】的瘋狂,生命體的存在從不局限在‘原裝’和‘配套’,隻要它相對完整,在學者們的眼裡就是一類上好的實驗素材。
當然,這也隻是我的猜測,我在想既然那位背叛的遊離者早早就料到了自己的結局,那與其讓你們複原厄尼爾和加拉德利,為什麼不直接複原他呢?
所以我猜這兩個大腦中,大概率有一個就是他的。
囚犯先生,拿出來看看?”
看著伽琉莎嘴邊玩味的笑容,程實眼皮猛跳,道:“你最好不是為了吃腦花。”
“我可不像你們那位背叛者一樣可怕。”
“?”
你不可怕?
不是姐們,誰給你的自信說出這種話?
是那個在曆史上把大學者的腦袋串起來烤的自己嗎?
程實麻了,但為了破壞這場實驗,他不得不再次取出大腦讓伽琉莎觀察。
伽琉莎皺眉研究許久後,突然扯出了一個怪異的笑:
“我猜對了,就是他。
跟我來,我帶你去把這位背叛者找回來!”
說著,伽琉莎拿起大腦就跑向某個方向,程實心底咯噔一聲跟在後麵奮力直追,一邊追一邊問道:
“你去哪兒?”
“我不是此中高手,有人比我更懂如何複原他們,所以我帶你去找人。”
程實聽了這話一愣,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一個名字:
“裴拉婭?”
伽琉莎的麵色一柔,點頭道:“嗯,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