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已經殺了她!”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伽琉莎的雙眸瞬間轉紅,她直起一鞭抽向陳憶,卻見陳憶比她更快,一個閃身便遁入陰影,而後出現在了伽琉莎身後,手拿匕首,滿眼癲狂地捅進了伽琉莎的後腰。
這還不夠,在對方應聲倒地的那一瞬,陳憶更是直接拔出匕首毫無猶豫地抹了伽琉莎的脖子。
他氣喘如牛地將屍體扔到地上,提著伽琉莎的頭顱朝程實絕望地大喊:
“我殺了她,你看,我真的殺了她!
這算是成功了吧,我沒騙你,我真的殺了她!
給我覲見祂的機會,給我一個機會”
說著說著,陳憶竟然一屁股跪坐在了地上,顯然,不用程實回答他自己都知道,這次任務失敗了。
他低著頭,空洞的眼神看著地麵,喃喃自語:
“怎麼會這樣,她怎麼可能還活著,她不可能還活著啊”
看到這一幕的眾人紛紛蹙起眉頭,麵露疑惑,胡璿更是沒想明白怎麼才一會兒沒見,程實就跟陳憶湊到一塊去了。
程實沒有跟胡璿解釋什麼,而是一臉凝重的走到陳憶身邊蹲下,問道:
“說說看,你經曆了什麼,我們不是沒有機會”
“真的嗎!?”
陳憶一把抓住程實,而後眼中有閃過一絲疑慮,他似乎覺得被甄奕坑過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但一想到能見祂,不,哪怕是見一見祂的胞神,向【時間】祈求一個靠近祂的機會,陳憶又信了。
他將那句“心甘情願亦為藏品”記到了心底。
這位【記憶】信徒緩了緩心緒,快速將他所經曆的一切道來。
被時空能量集束帶回過去之後,他第一時間確認了那個時空的具體時間和自己所處的位置,發現他本就在大審判庭,並且就在卡特歐庭。
而後,他通過刺客的敏捷和隱匿找到了克因勞爾,並很順利的見到了剛剛來到大審判庭與克因勞爾接觸的瑟琉斯。
就在這兩人還在商談之際,陳憶果斷出手,殺死了會談室中的兩人,並為了消除一切隱患,他把當時在最高審判庭的所有人都乾掉了,當然,這不包括其他的最高審判官,那時的他們並不在此地。
而後他又尋著克因勞爾的氣息找到了伽琉莎,一擊乾掉了彼時還是孩童的罪魁禍首。
完成這一切後他並沒有急著離去,而是在大審判庭待了一段時間,直到親眼看著幾人入葬,大審判庭舉行國之葬禮,再親手把幾人的屍體挖出確認死的不能再死,才放心地捅了自己一刀,將自己放逐回了這段堪稱“過去”的當下。
陳憶描述的很具體,細節之類也完全不像說謊,更重要的是他此時的狀態根本不可能騙人,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做的這麼完美回來後伽琉莎卻還活著。
程實從聽他講述開始眉頭就沒鬆過,他不斷地思考,到底是什麼讓如此順利的實驗失敗了。
這會兒所有隊友都到了,就連那個想要坐收漁利的魏知都來到了近處,他看著坑內炸毀的實驗場,翻找多時也沒看到大學者們的屍體,頗為遺憾的爬上來,道:
“看來,你比我更了解這場實驗。”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程實,那種眼神說不上是在欣賞一位值得欽佩的隊友,還是在覬覦一頭渾身是寶的獵物。
程實無視了對方狂熱的眼神,抬頭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個大概,然後請教似的問道:
“魏會首,我的實驗可曾有疏漏?”
眾人聽了程實的講述,隻覺得這個隊友收集情報的能力多少有些匪夷所思了。
當眾人還在按照他的安排分查各處,當魏知也不過是隻知道大學者們藏在哪裡的時候,這人居然已經洞悉了博學主席會和伽琉莎的一切布局,然後開始解題了?
魏知眼神微凝,看向程實的目光中明顯多了提防,但他並未拒絕程實的提問,而是略一思索後,毫不遮掩的試探道:
“你在試錯?
你有改變當下結局的手段?”
說著,魏知又看向了一旁的孟有方,顯然他覺得應該是這位【時間】信徒在這場試煉裡給了程實幫助。
孟有方知道程實的真實身份,自然認為或許是【真理】的考驗太難,又讓這位性格跳脫的老朋友借用了一些祂自己的手段,所以他也隻是笑笑,並不言語。
可這一幕在魏知眼裡便幾乎相當於承認了。
程實將一切看在眼裡,撇清自己後又說道:“先彆管這個,你覺得這場實驗還有哪裡有問題?
我可以拿紮因吉爾的消息跟你交換,這次是認真的。”
魏知的眼睛亮了一瞬,細細思索片刻後說道:
“或許是實驗的框架設計早就出了問題,將陳憶的回溯嫁接到了平行時空中去?
雖然我不確定我主攫取了【時間】多少權柄,但祂一定這麼做了,可既然祂可以,【癡愚】未必不行,所以這個猜測不無可能。
你也說過,實驗開啟時伽琉莎的後手早已啟動,誰能保證在混亂的場內,他們沒趁機改變實驗參數呢?
所以最保險的情況就是清空實驗場內所有人,隻留下大學者來操控實驗,這樣一來,結果必定無錯。”
說到這裡,程實也知道這場試煉中存在重置時間這事兒瞞不住了,隻不過再次重置之後魏知也不會記得,所以他也沒放在心上,況且還有個背鍋俠在身旁一直笑,任誰看了大概都會把鍋甩在他的身上。
程實點點頭,心道既然如此,那下次實驗就得再拉個人去才行。
於是他走到方圓麵前,朝著狐疑打量他的方圓笑道:“方會長身為【秩序】信徒,控製一片空間內的所有人,代價應該不大吧?”
方圓微微皺眉:“孟有方回溯了時間?”
程實猛猛點頭,並小聲說道:“不錯,但絕不會影響各位,你應該看得出來,我在嘗試帶你們贏下這場試煉,所以方會長,為了節省下解釋時間,請給我一個能說服你幫忙的暗號,這樣我們的勝率才能更大。”
方圓聽懂了程實的意思,猶豫片刻後說出了一個名字:
“阿寬。
你就說阿寬找你幫忙,我應該會相信你。”
阿寬?
倒是有趣,程實知道很多人為了在時間戰場內精準找到隊友會給自己設置一些提示詞,他自己也做過這種事情,所以這個“阿寬”大概就是方圓的提示詞。
程實默默記下,而後又問魏知道:“還能感知到大學者們的位置嗎?”
魏知搖搖頭:“我需要新的屍體。”
“”
這什麼格鬥專家,這不妥妥美食家嗎?
程實很無語,但心中的穩健還是讓他多問了一句:“魏會首,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你對大學者們的覬覦讓我有些不放心,說句假話聽聽看,哪怕你藏起了欺騙大師牌,隻要能聽到你說句假話,我也認了。”
魏知似笑非笑的瞥了程實一眼,倒也沒拒絕:
“我知道大學者們的位置所在。”
假話!
行吧,總歸就算有錯,多回溯兩次也就沒錯了。
程實暫時放下心來,又對著一直沒說話的胡璿打了個招呼,而後當著所有人的麵打響了響指。
時光再次退潮,實驗即將開始。
第七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