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信仰遊戲】是什麼?”
程實並沒有回答小七的問題,反而是問了一個新的問題。
小七仍然保有著自己的謹慎,他的本體並未現身,而是通過呆愣的馴獸在同這位神秘的小十對話,他在觀察“小十”,可越觀察越發現對方不像是小十。
因為從剛剛複活那段開始,對方的注意力就明顯不在自己身上了,就好像他所說的那樣自己似乎失去了什麼資格
自己憑什麼失去了資格,又失去了什麼資格,難道這資格與整個遊戲都有關?
杜期瑜的大腦在瘋狂旋轉,可眼下的震撼仍然讓他想不出任何結論,倒是在容器的影響下,他突然回想起了【腐朽】令使所說的那句話,一時間將線索串聯,越發坐實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難道尤格嘴裡的那個【祂】竟然是小十!?
不,竟然是披著小十皮的一位從神!?
這不可能!
他明明對尤格的陷阱束手無策,他明明連自己都打不過,他
可他真的打不過嗎?
就算自己傾儘全力都未曾殺死他,而他甚至都沒有反擊,哪怕在這最適合反擊的時刻,對方都不曾動手,而隻是在跟自己說什麼容器、遊戲、考驗
什麼是容器,考驗又有什麼意義,自己錯過了什麼,他又是誰
一時間,杜期瑜迷茫了。
而就在這時,程實繼續編織著自己的騙局。
他本也沒想要小七去回應什麼,如果對方回應了,他反而還要重新組織語言,而現在他隻需要把早已寫好的既定劇本念出來就好了。
“時代在前進,【虛無】也終將落幕,如何在一個時代中收集更多的信仰‘喂養’出一個能不受時代落幕影響而常伴真神身邊的侍者,就是這場遊戲正在做的事情。
不然,它為什麼被稱為【信仰遊戲】?
當然,這個信徒還有個名字,就是你們所謂的令使,也是凡人望而不及的從神。
而你手中的容器,則是成為令使的關鍵。
凡人妄想登神,卻不知神從來不是造出來的,而是被我們挑選出來的,我受【公約】委托,正在考驗合適的人選,你們玩家之中口口相傳的‘神選’一詞此時倒顯得非常貼切。
但可惜,並非覲見之梯的分數最高才能稱為神選,而是被我們選中才能稱之為神選!”
程實不確定小七知道多少有關祂們的消息,所以他把能說的都提了一嘴,這種飽和時的信息密度攻擊已經徹底讓杜期瑜的腦子宕機了。
“我已經考驗了無數人,除了有幾位還能入眼外,其他的,大多都像你一樣毫無趣味。
所以彆灰心,失敗不代表你不優秀,而是優秀的人太少了,你也不過是隻是失去了第一次考核機會而已。
主考官並非隻有我一人,如果另一個考官看中了你,也會給你帶來一場新的考驗,而當你僥幸通過了祂的考驗,或許我們還有再次見麵的機會。
現在懂了嗎,把容器還回來,繼續你的試煉吧。
我會讓你忘記這一切,不會過度影響你對遊戲的認知,這是必要的步驟,如若不然,會被【公約】認定為作弊。
至於作弊有什麼下場,我想,你大概能猜到。”
杜期瑜皺著眉頭打量著手中的容器,心想自己早該意識到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道具,原來這竟然是成為令使的必需品!?
可這東西一旦到了自己手裡,怎麼可能再吐出去?
就算對方是令使
不錯,在如此多的明證之下,杜期瑜的理智告訴他麵前這個披著小十皮的人已經不可能再是一個玩家了,更不可能是小十。
並且最重要的一點,如若對方不是令使,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曾屬汙墮的事實,從而用一個【汙墮】容器來考驗自己!
換句話說,如果小十真的擁有這麼多匪夷所思的道具,那他沒理由在這裡跟自己假意周旋,直接出手就是了。
當然,哪怕眼前的一切再真,自己都必須考慮一種可能,一種概率極小的可能,那就是對方是因為某種顧忌而沒選擇出手而想來想去,唯一的原因隻能是對方還沒找到自己本體的位置。
想到這裡,心中的謹慎再次讓杜期瑜悄悄換了位置。
他依然沒有送還容器,而是裝出不太確定的樣子繼續著自己的試探。
“那你您又是誰?”
“嗬,怎麼,舍不得手裡的東西?
看在你是祂信徒的份兒上,我可以容許你多看兩眼。
還想看點彆的嗎,那就珍惜這段時光吧。”
說著,程實將手中的【繁榮】容器隨意拋給了眼前的馴獸,馴獸小七在拿到第二個容器的一瞬間,感受著其上無與倫比的神秘魅力,心臟本能的一緊,不自覺地與自己的本體隔著漫長的距離偷偷對視了一眼。
而就是這一眼,被裝作隨意的程實用餘光敏銳的捕捉到,而後立刻確定了這位老朋友的位置。
終於找到你了!
機會來了!
但程實依然沒有動作,他隻是繼續踱著步子,恢複著身體,勾起嘴角笑道:
“你可以稱我為愚戲,我與你一樣都是【欺詐】的信徒。”
“你是【欺詐】令使!?”
“可以這麼說,但現在,我更傾向於你稱呼我為信仰考察官。
【公約】賦予的權力遠在信仰之上,這涉及祂們的秘密,哪怕你會遺忘這一切,我也不好跟你多嘴。”
說著,程實刻意激發了【秩序】審判官戒指的氣息,在自身周圍彌漫開一股來自遠古的最純正的【秩序】之息。
這沒什麼問題,畢竟【公約】這個詞本來就有一股【秩序】味兒。
但這還沒完,他又當著小七的麵將自己的【時間】容器收回,而後又拿出了一個【腐朽】的容器,丟進了小七的手裡。
“看在同為樂子眷屬的份兒上,現在是你暫時脫身於遊戲的樂子時間。
還想知道點什麼,趕緊問,我的時間不多,下一個候選人已經在等我了。”
緊接著,他又掏出了【欺詐】的容器,可這次他沒有扔出去,反而是頓了頓道:“你現在是【欺詐】的信徒,不能接觸【欺詐】的容器,這個不行,換一個吧。”
程實搖頭笑著將容器收起,偷偷染色後又把【命運】容器取了出來,但這次都不用再拋給對方,怔怔打量著兩個容器的馴獸小七,心中早已沒了懷疑。
這已經不可能是個玩家了!!
這不妥妥的遊戲g嗎?
不然,你跟我說小十手裡有這麼多成神的關鍵道具?
嗬,你猜我信嗎?
就算容器的事情是他親口說出來的,也有可能是謊言,但信仰的氣息和來自神明們的力量可騙不了人。
這可不是什麼能被玩家偽造出來的普通道具,這明顯是祂們才能擁有的東西。
還是那句話,如果小十真的實力達到了這個層次,那這場狩獵早就成了笑話,自己到現在還沒死,就是對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最好證明。
在有了如此多的邏輯基點後,杜期瑜終於變得正式起來,哪怕這位令使愚戲披著一層小十的皮讓人覺得惡心,但他不得不表現出自己的尊敬。
無論是因為同屬【欺詐】的榮幸,還是出於對實力的渴望,他都沒有理由不在此展現出自己的虔誠。
於是馴獸小七老老實實的將手中的兩個容器還了回去,但他的本體仍然沒有動作,就像是留住了最後一手底牌,儘可能的拉長這【汙墮】容器屬於自己的時間。
看到這一幕的程實哼笑一聲,直接當著他的麵變回了愚戲形態。
而當看到這位高瘦的假麵令使本體後,小七徹底放下了最後一絲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