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信徒的動作很麻利,不多久她就為程實帶回了一套督戰官的衣裝,兩人在河穀中換好衣服,然後沿著哨崗最少的路線一路偽裝混入了高地之上的軍營中。
這裡確實是大審判庭南下合圍大軍的中軍,周圍巡視和操練的士卒也都是來自卡特歐庭的鐵律騎士,這無疑是一支精銳中的精銳,隻看鐵律騎士們的士氣和風貌,程實甚至以為他所在的地方應該是【戰爭】軍團的大本營才對。
曆史的記錄或許並不清晰,隻有回到當時,親眼看到對戰的雙方,人們才知道那場號稱【戰爭】之國立國之戰的戰役規模到底有多麼的駭人。
程實很難想像就是這麼一支如果讓自己拉出去甚至敢在神明麵前吼兩嗓子的精銳部隊,居然全數敗在了對麵“不堪一擊”的殘破【戰爭】軍團手裡。
克因勞爾這個好戰的共律派統軍元帥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在玩家口碑中達到了出奇的統一,彆管好的壞的,反正很統一。
程實的目標自然就是中軍大帳中的克因勞爾,他和孫緲一路低調前行,不斷審視著周圍路過的每一個士兵,也不怪他們如此警惕,畢竟外麵還有一個潛在禍源。
馴獸師擅長馴獸,可彆忘了,人也是獸,在某些馴獸師的眼裡,人類不過是智慧略高的另一種野獸罷了。
所以為了預防小七給自己找麻煩,自從踏入軍營之後,程實的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這種情況直到他們排除萬難混到了大帳旁邊,因為過於嚴密的身份審查製度,兩人看著就在眼前的大帳,不得不另想辦法。
“大師,又到你表演的時間了。
我知道【沉默】有些天賦可以控製’表達‘,讓這些騎士注意不到我們的存在,此時天還沒黑,趁著所有人都在被各自的事務牽扯注意力,我們可以混入賬內藏起來,這樣,等到隻剩克因勞爾一人的時候,或許我們就可以問問他,【秩序】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怎麼樣,這不就是你想找尋的答案嗎?”
“”
怎麼你這話說的好像都是我想來這兒而你隻是順道?
彆忘了,曆史學派的任務也跟你有關啊!
孫緲覺得自從試煉開始,自己的定位就錯了,她根本就是來給這個新副會長乾活的,可問題是,大家都是副會長,你怎麼什麼都不乾?
你那個威脅逼迫彆人的勁兒要是用在nc身上,我們不是早就進去了?
身份審查再難,還能難得住你一個【欺詐】信徒?
真當自己是終末之筆了?
但孫緲也很無奈,她知道程實和杜期瑜的角力還在繼續,此時見程實怎麼勸都不動,無奈之下,隻好冷著臉按程實說的那樣,發動天賦外加消耗道具,遮掩了兩個人的身形,讓他們足以“光明正大”的混到大帳裡麵去。
程實對這些【沉默】的效果並不陌生,見周圍的騎士開始無視他們,於是輕笑一聲,大步後邁,將一馬當先的位置讓給了默劇大師。
“”
孫緲算是看透了,你根本不可能在這個謹慎到令人發指的男人麵前占到一絲便宜。
風險是自己的,但戰利品幾幾分還不好說。
不過她也沒有過多糾結,隻是麵無表情的帶頭走去,兩人快步走到帳前,還沒掀簾入帳就聽到裡麵傳來了一個蒼老且硬朗的聲音。
“時機就快到了,【真理】的信徒們已經完成了最後的合圍,肅清一切的機會就在眼前,諸位
各自下去準備吧,希望我們能為祂帶來一場勝利。
一切為了新的秩序。”
“一切為了新的秩序。”
許多人異口同聲的附和著,而後鞠躬行禮,各自離開。
盔甲的撞擊聲厚重的讓人心悸,帳外兩人看著一個個軍團統帥掀開簾子從自己身邊臉色凝重的走過,還在想什麼時候大審判庭的禱詞都變了。
可緊接著就聽到帳中那唯一一位最高審判官冷哼一聲,道:
“來者皆是客,既然來了,為何又不敢進來一敘呢?”
“!!??”
這句話直接讓程實和孫緲僵在了原地,他們驚疑不定的對視一眼,而後程實就看對方臉色異常凝重的朝著自己搖了搖頭,那意思顯然是:
就算有人能識破【沉默】的偽裝,也必不可能是這帳中的克因勞爾。
本來程實還隻是震驚於克因勞爾感知能力的敏銳,此時見孫緲如此篤定,他倒覺得或許暴露的並非是他們兩人,而是什麼同樣藏身於帳外的彆有用心之徒。
果不其然,隨著克因勞爾的話音落下,一位伏於帳外篝火之下的“督戰官”,無聲無息的當著程實兩人的麵,撥開身上的泥土,從地麵之下的微坑中站了起來。
在【沉默】的影響下,他似乎並未察覺到有外人在此,隻是笑著拍打了兩下自己軍裝上的塵土,而後就徑直掀開簾子走入了大帳之中。
程實眉頭一挑,隻看對方這逼真到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偽裝手段,便知對方絕對是一位高明的獵人。
不僅如此,那位闖入帳中的督戰官麵容很是陌生,看上去本就像是土生土長的大審判庭騎士,這也說明他要麼是一具被煉化的傀儡,要麼就是一個被控製的寵物。
如此想來,那這個督戰官身後是誰就不難猜了。
程實無聲嗤笑,而後緊隨督戰官的腳步踏入帳中,孫緲若有所思的朝著某個方向看了一眼隨即也跟著鑽了進去。
那位督戰官來到帳中,見了代表著【秩序】的最高審判官後並未行禮,而是一開口就是趾高氣昂,幾近於俯視的談判。
“克因勞爾是吧,我認得你。
我這次來,是為了跟你做一筆交易,一筆你無法拒絕的交易。”
克因勞爾穩坐審判席上
不錯,說起來很誇張,這大帳中居然有一套完整的審判桌,審判官、公正官、搜查官的位置一個不缺,而此時,克因勞爾高坐審判席,明明是他略微俯視著帳中的督戰官,但氣勢上,卻比這位不知名的囂張督戰官低了不止一籌。
這位白發老人一言未發,隻是用一雙鷹隼般的眸子打量著腳下的請見者,沉默片刻後說道:
“希爾哈是一位虔誠的【秩序】追隨者,你殺了他並頂替他的身份已經犯下了死罪。
一個罪人,如何敢與我在這審判庭上海口交易?”
話音剛落。
“嗖——”
一隻羽箭精準的擦過克因勞爾的鬢角,射在了他腦後大審判庭的徽章之上。
督戰官哼笑一聲,收起手中的軍用長弓。
“這就是我的談判籌碼,怎麼樣,夠了嗎?
我知道【戰爭】的信徒給你們帶來了諸多困擾,但是這場戰役你們注定是要失敗的。
具體怎麼失敗,為了不打擊你的自信心,我就不細講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如果讓我在這場戰役裡站在大審判庭這邊,隻憑我手中的弓箭,我便能幫你奪得這次勝利。
什麼【戰爭】信徒,什麼軍團統領,嗬,不過是一箭的事兒罷了。
我可以幫你肅清一切你想要肅清的敵人,而價格,十分公道。
我不需要大審判庭為我付出什麼,隻需要任我在那堆成山的戰利品中拿走一件就夠了。
隻要一件。
如何?
這對你們來說,是無本萬利。
畢竟隻有勝利才能給你們帶來戰利品,不是嗎?”
克因勞爾沉默了,他審視了對方很久,才再次沉聲問道:“你想要什麼?”
“一把弓,一把被【戰爭】信徒雪藏以至其鋒芒儘失的巨弓。
我不確定它此時在哪兒,但我知道它一定在這座戰場上。
於是我來了,我可以為它帶來新的榮光,而這份榮光,也可以屬於【秩序】。
克因勞爾,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明晚的這個時候,我會再次拜訪,希望那時,我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至於搜查和禁嚴省省吧,彆做無謂的行動惹怒我,不然下一次,這支箭射中的就不會是【秩序】的徽章,而是你的喉嚨。”
說著,督戰官極其囂張的轉身離去,臨走前又撂下一句話:
“哦對了,如果接下來還有如我一樣的人來找你合作
我的建議是,殺了了事。
我一個人足以給你們帶來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