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張祭祖還帶著其他人在南部據點轉圈的時候,死而複生的程實早已偷偷用掉了書頁,潛入迷霧之中。
但他遇到了跟眯老張一模一樣的困境,那就是迷霧中不辨方向不知去處,他走了很久,一直探索到其他人紛紛踏入迷霧也沒找到出口在哪。
在確認自己用儘了所有方法都無法到達那間信仰劇場的時候,程實不得不開始思考解題的關鍵在何處。
當然,當小醜將虔誠之地的迷霧看作是一個謎題而不是一種地形的時候,答案很快就浮現在眼前,因為他的思路跟張祭祖的思路幾乎不謀而合。
這片迷霧明顯在向外來者索要一張門票,而這張門票很有可能就是人們心中的秘密。
想到這裡,程實非常糾結。
他心裡的秘密可太多了,多到根本不知道這片迷霧會挑哪一個播報出來,但無論哪個,程實都不想將這些秘密與眾人分享。
於是他決定逃課,再次跟嘴哥商量起來。
他對愚戲之唇說:既然都做了一場交易了,不妨再做一場,嘴哥你有沒有方法幫我避過這非說不可的社死環節。
愚戲之唇說有,它可以替代程實付出那個秘密,但前提是這場試煉中的所有收獲都要歸它。
程實愣了一下,他在想除了窺密之耳外,這場試煉裡還會有什麼值得嘴哥如此重視的東西?
小醜想不到,但他想通了一點,那就是屬於自己嘴巴的東西怎麼不算是屬於自己呢?
於是他毫無心理負擔的同意了,而後嘴哥又告訴他:你隻管去做,秘密的事情我幫你搞定。
愚戲之唇答應的太過痛快以至於讓程實還有點不太習慣,他心裡咯噔一聲害怕了很久,總覺得自己又要被騙了。
可無論他再三質問,愚戲之唇始終不答話,於是無奈之下,浪費了太多時間的程實隻能選擇再信這張破嘴一回。
不過小醜還麵臨一個著另一個難題,那就是眼下失去了守墓人的幫助,他該如何安全的付出這張門票呢?
答案其實也很簡單,既然沒有人能複活自己,那就自己複活自己。
好在程穩健總有隨時留後手的習慣,他剛進迷霧探索的時候便碰到了之前忽悠過的那群拾荒客的屍體,以防萬一,他撿了一具放進了熔火之棺中,而現在又到了這具屍體發揮餘熱的時候。
隻見程實將屍體立在了一個固定位置,而後自己麵朝屍體慢慢後退,一直退到屍體勉強可見且一發治療鏈往返折轉的時間差足夠時,他才停下腳步,拿出蓊鬱角冠,對著不遠處的屍體釋放了一發帶有複蘇氣息的治療鏈。
同時,他輕笑出聲打破了沉默,將自己的秘密“獻祭”給了這片迷霧。
本來按照程實的劇本,他將倒地身亡,而剛好折返的治療鏈也會直接擊中他的身體,將他完好的複活。
雖然浪費了蓊鬱角冠對自己的複活次數很可惜,但比之於取到窺密之耳,一次活命的機會丟了也就丟了。
並且按照約定,嘴哥也將在自己死亡的時候付出它的秘密以換取通關迷霧的門票,但前麵也說了,這是按照程實劇本的劇情。
實際情況比預想的要稍微複雜一點。
因為當他打破了沉默張開雙手“引頸受戮”時,那個詭異的波動確實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但出現之後卻猛地一頓,並未殺死程實,而是略過了收割生命的步驟轉為直接廣播其心中的秘密。
於是,程實心底最大的秘密就這麼被公之於眾了。
當程實聽到那句話時,他的臉色變得漆黑無比,他握緊拳頭質問嘴哥,為什麼被廣播出去的還是自己的秘密。
愚戲之唇義正言辭的反駁道:“·這不是你的秘密,而是我的秘密。”
“”
程實麻了。
你要說對吧,好像哪兒哪兒都不對,可你要說錯吧它確實有點道理。
畢竟嘴哥是有自我意識的,那就也說明自己的體驗和經曆就是嘴哥的體驗和經曆,所以它說這是它的秘密倒也不算錯。
但問題是你這種反應搞得有點像是白嫖啊嘴哥!?
“早知道是這樣,我為什麼要跟你做交易呢?”小醜急了。
“·我起碼保住了你一條命。”
“但我想保住的是秘密!”
“·我說了,那是我的秘密。”
“”程實的臉雖然一直是黑的,但當聽到嘴哥說出那句“我起碼保住了你一條命”的時候,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精光。
愚戲之唇果然跟這片迷霧有聯係,不,應該說類似嘴哥的這種“碎片”大概都跟這裡有聯係,它們明顯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而能製止迷霧中的幽靈收割生命,就是最有力的證據。
於是程實對信仰劇場內的寶藏更加好奇了。
他收拾情緒,跨過麵前那具拾荒客屍體,走向了遠處清晰可見的信仰劇場。
是的,拾荒客又死了一次,眾人在迷霧中聽到的第二個秘密並非是什麼玩家的秘密,而是這位拾荒客的秘密。
很顯然這是一位聰明人,他看出了程實的謊言,但是相比於毫無意義的活在外圍,他更想讓自己的生命絢爛一次。
而現在他做到了,並且絢爛了兩次。
走出迷霧之後,程實終於來到了信仰劇場的門口,那扇大門就這麼擺在他的麵前,似乎隨手一推他便能跨進去。
可臨到近前程實卻停住了腳步,將抬起推門的手又放了下去。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己的心跳有點快,思緒有些雜亂,他似乎感知到這扇門後的秘密並非自己所想的那樣簡單,這讓他突然升起了一種求知心“怯”的恐慌。
於是他再次問了嘴哥,這次程實問的是:
“我應該推開這扇門嗎,嘴哥?”
愚戲之唇半天都沒吱聲,程實也絲毫不急,耐心的等待著,他總感覺嘴哥會回應的。
果不其然,許久之後見程實依然沒有動作,愚戲之唇歎了口氣。
“·你為何而來?”
“?”程實挑了挑眉,沉吟道,“為了讓你、舌哥與耳朵團聚”
“·小醜。”
“???”
不是,你彆平白無故的罵人啊,什麼是職業稱呼,什麼是貶低語氣我還是聽得出來的。
程實臉又黑了,他蹙眉沉思片刻,又改口道:“為了拚湊那張可能存在的假麵,為了搞清楚發生在你身上的故事”
“·你自己信嗎?”
“我”程實滯住了,他麵色變換幾下,沒再說話。
“·想清楚了再進去,他們還在虔誠之地原地打轉,小醜有的是時間。”
“”
程實沉默了,但他並未想太久,很快他的眼神就變得堅定,而後推開門徑直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