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胡璿臉上的優雅僵住了。
程實難得有機會讓胡璿尷尬,他低笑兩聲道:
“是這個嗎?”
胡璿的麵色變得古怪,她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才點點頭道:
“我沒想過祂居然會將這個東西賜予你,倒是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了。”
“?”
程實一愣,隨即便猜到了胡璿的意思!
這個曾經被自己陰差陽錯推上令使候選人之位的生命賢者,居然想把【誕育】交她代管的東西送給自己!
程實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盯著胡璿微笑的眼睛問道:
“你瘋了?你想轉贈祂的賜予和信任!?
你不怕祂怪罪於你?”
“看出來了?
但我沒瘋。
你也聽到了,祂將這東西交給我保管,便意味著我暫時擁有處置權,而我的處置方法便是交由一位朋友代我保存,這是合理的權利轉移,並不算褻瀆。
並且,既然我主敢將歌莉絲的東西賜給我,那便說明祂有隨時取回的能力,無論在誰的手裡......
況且,祂也賜予了一根鐐銬,這麼說來,祂本來就看中了你。
誰又能說祂沒料到我的決定呢?”
程實麵色複雜,他知道這是胡璿在還人情,但這個還法太冒險了,很可能把她的康莊大道給還進去。
可偏偏程實不好拒絕,因為他看得出來,胡璿是鐵了心要送。
不過大姐,這個行為對你來說可能沒啥問題,可對我來說就難了。
誰知道【誕育】會如何想我。
一個【欺詐】的騙子,手拿有關【誕育】令使的東西,並且這個騙子多少還跟【汙墮】令使沾點關係。
這......還不夠亂嗎?
程實看著手中的臍血腳鐐,幽幽歎了口氣:
“【誕育】不是【命運】,祂如何看到未來?”
“幻象也不是生命,為何我能從巨日的幻影中誕生?”
“......”
大姐,你變了,你以前沒這麼會詭辯的。
程實聽出來了,胡璿的意思是既然【誕育】攫取過【欺詐】權柄,那祂同樣也可以攫取【命運】的權柄。
兩人對視一眼,儘皆看懂了彼此的想法,胡璿笑著點了點頭:
“你手裡那根大概是普通的臍血腳鐐,是那群蒙昧的烏瑪人用來欺騙自己的東西。
而我手裡這根,則是【罪殖巢母】歌莉絲的部分力量,這種力量放在真神身上可以稱之為權柄,但於令使身上,不過是像從神遺器般失落的能力罷了。”
說著,胡璿輕輕招了招手,將程實手中的臍血腳鐐取走,同時將她手裡的那根血紅的鐐銬送了過來。
程實拿在手裡一看,目光深凝。
自罪者的遺恨():從神遺器,在【罪殖巢母】的自我懺悔中,由其蛻落的虔誠凝聚而成。
特殊效果【自罪者的救贖】:你可以將自己和其他指定目標標記為“自罪者”,標記結束後,所有自罪者將被禁錮並吊起在祂遺留的怨念之中,直到信仰再次虔誠亦或被人救下。
特殊效果【虔誠者的狂歡】:每當你孕育、誕下或使他人孕育、誕下一個新生兒,將獲得一次免除任意目標“自罪者”標記的機會。
特殊效果【瀆神者的末日】:褻瀆【誕育】的生命將自動獲得“自罪者”標記。
嘶——
這看著像是一件硬控型的從神遺器啊!
那如果我將視野中的所有人都標記成自罪者,那豈不是直接清屏了?
程實倒吸一口涼氣,看向胡璿,想要問問這東西是不是如自己想的那般變態,胡璿笑了笑點頭道:
“你想的應該沒錯,但它對虔誠的我主信徒無用。
要知道,【罪殖巢母】最厭惡的便是褻瀆我主的人,祂的一生都在為我主懲罰瀆神者,當然,也包括祂自己。
所以祂才會被稱為我主的戒鞭,但這個稱呼不是我主賜下的,而是漫長曆史中了解歌莉絲知曉祂存在的信徒們給祂冠上的榮譽。
我知道你是個牧師,缺少必要的應敵手段,哪怕是嫁接彆人的命運,也未必每局試煉都有合適的機會,所以這個東西大概很適合你。
至於如何免除自己的自罪者標記,如果你覺得很棘手,那不妨考慮考慮吹響我送你的哨子。
我想我有足夠的能力,讓你想免除幾個,就免除幾個。”
“......”程實臉都僵了,他很想對這種“朋友的關心”說聲謝謝,但又怕自己的謝意讓朋友會錯了意從而關心太過,以至於把程家後代都關心出來,於是無奈之下隻好沉默以對。
可無言片刻後,他想了想,還是鄭重的說了一聲:“謝謝。”
胡璿微笑頷首,似乎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看著程實繼續說道:
“說實話,從神遺器本是從神隕落後的產物,可如今歌莉絲明明已經從【神柱】上消失,那便代表著祂複生了,可這【自罪者的遺恨】卻又沒有消失。
所以我對祂的狀態很是不解,再聯想你所說的試煉,我在想,是不是祂們之間仍有博弈,隻是博弈的結局還未顯現?”
程實眉頭一皺,覺得胡璿說的很對。
【誕育】、【汙墮】和【時間】一定是在博弈,至於內容是什麼,除了祂們,大概沒人知道。
哪怕胡璿再靠近【誕育】,她終究還不是真正的【永恒之日】,所以她能了解到這個程度已經很厲害了。
“你變了,變的更加智慧,也更加從容。”
胡璿笑笑:“我還以為你說我變美了,難道我不美嗎?”
“......”
“我聽說阿夫洛斯是**的主宰,是祂們之中最美的存在,既然你見過她,那我想請問,她和我,誰更美,或者說誰更吸引你?”
“......”
程實很想暫時棄誓去【沉默】,但想了想還是回了一句:
“阿夫洛斯是男的。”
“?”
這下輪到胡璿發愣了。
她確實不太了解那個對立信仰的【歡欲之門】,畢竟【罪殖巢母】也不過是她剛剛得知的【誕育】令使,隻是因為歌莉絲明顯是女性所以她才下意識的認為阿夫洛斯也是女性。
可她沒想到,阿夫洛斯是可以隨時變換性彆的。
所以程實這話沒說錯,隻是說了一半。
或許對於【誕育】陣營來說,男女並沒有區彆,但對於土生土長的玩家們來說,男女的區彆還是很大的。
胡璿錯愕之後莞爾一笑,將尷尬隱在了笑容之下。
“夜幕春哨的承載時間有限,不適合長談,下次我會找到一個更好的媒介來見你,到時候,不要拒接我的電話。”
“......”
“還有,程實,如果你希望在這場瘋狂的遊戲裡留下一點念想,請記得第一個告訴我。
我可以摒棄一切【誕育】的賜福,為你誕下一個【虛無】的孩子,你應該知道,現在的我有這種能力。”
“......”
程實麻了,他這輩子都沒這麼害怕過跟人搭話。
姐你可彆說了,你這每一句都夠虛無的。
比我還【虛無】。
看著程實訕訕的樣子,胡璿再次燦爛的笑了。
她的身影在巨日漸隱中慢慢消散,到最後隻給程實留下一句:
“不要把祂的賜予弄丟了,還有......
記得常吹哨。”
程實尬笑著一動不動,等待頭頂巨日消失的那一刻,他立刻原地晃起了腦袋,試圖將剛剛聽到的無關緊要的東西全部晃出去。
太可怕了!
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有關【誕育】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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